“你的意思是你的修為已經到了上境界?那你為什麽還——”


    淩雲話沒說完,就覺得自己的問題多此一舉,現在問他為什麽還不飛升,墨陽定然會說是因為季泓軒。


    “泓軒,你先別動。”淩雲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伸出兩指探上季泓軒額頭。


    季泓軒對淩雲自不會設防,讓他輕易就能探測自己的識海。


    一旁的墨陽撇撇嘴,偷摸從後麵攬住季泓軒的腰身讓他離自己近些,好像這樣就能參與進去似的。


    良久,淩雲放下手,沉默後歎一口氣,“罷了,泓軒,以後受了委屈,可要記得跟師兄說。”


    季泓軒哭笑不得,“師兄,我不會受委屈。”


    “泓軒可是我師尊,我哪敢讓泓軒受委屈?”墨陽說的理直氣壯,“那不是大逆不道麽。”


    “你別說話了。”季泓軒拍開腰間的爪子跟墨陽分開,在淩雲和藍胤麵前,他很難麵不改色的一直被墨陽摟進懷裏,“藍胤,九幽魂珠,我確實要取下來。”


    “瑩瑩怎麽了?!”


    藍胤對墨陽也不放心,但他好歹一直在九華山,可以時時盯著墨陽,相比之下,瑩瑩的事情更重要。


    “現在還不好說,我得帶著魂珠和忘川紅蓮回一趟鬼界。”墨陽想到什麽勾唇一笑,“說不定等我回來,你家瑩瑩就變成了跟方才蕊姬一般的女鬼了!”


    “你胡說!”藍胤第一時間下意識反駁,“瑩瑩才不會!”


    說完才品出墨陽話裏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說,你回來的時候,瑩瑩她,也能回來?!”


    藍胤因為太過激動,直接越過季泓軒跨步到墨陽身旁,抓住他的胳膊,眼裏是他之前對墨陽從未有過的友善。


    “師尊?”藍胤沒有立刻聽見墨陽的肯定回答,扭頭看向季泓軒,“是不是?”


    “藍胤,”季泓軒取過藍胤手裏的天元劍,“師尊跟你的期望是一樣的,我跟你一起等墨陽回來就是。”


    季泓軒說完,催動靈力,將劍柄上還泛著盈盈光芒的九幽魂珠取回交給墨陽,“墨陽剛才在跟你開玩笑,瑩瑩會有鬼身,但她還是瑩瑩,不會變成蕊姬。”


    “真的會回來……”藍胤低著頭,小聲說一句,隨即又搖頭道,“隻要能回來,變成什麽樣都可以的。”


    季泓軒嘴角彎了彎,“阿陽,你去吧,我跟藍胤還有掌門師兄在九華山等你。”


    雖然墨陽很不願意就這麽跟季泓軒分開,但忘川紅蓮回歸鬼界迫在眉睫,他也顧不得能不能跟季泓軒好好道別了。


    “你可要想我啊。”墨陽礙著淩雲在場,連親都不敢親,隻能弱弱叮囑一句。


    季泓軒揚唇輕笑,眸子裏除了墨陽再盛不下他人,“知道了。”


    墨陽這才滿意,隨手撕開一處鬼界入口,帶著九幽魂珠和忘川紅蓮轉身跳了進去。


    “不是,鬼界是他家的?他怎麽隨手都能打開入口?”淩雲也是長見識了,要是墨陽真的對修仙界別有用心,淩雲覺得他完全可以不費吹灰之力達到目的。


    也得虧有季泓軒在一旁引導墨陽向善修正途,這麽一想,泓軒也算做了一件大好事。


    “墨陽跟我們不同,他很厲害。”季泓軒嘴角都是笑意,“師兄,他不會變壞,於這個世間而言,他隻會是提供助益的一個。”


    “行了行了,你還誇個沒完了。”淩雲擺擺手,心裏憤憤不平,“怎麽不見你誇過師兄呢?”


    “自是誇過的,隻是師兄不在場沒聽到。”季泓軒跟著淩雲往外走,藍胤眼巴巴跟在後麵,“也誇過藍胤和瑩瑩,隻是怕你們驕傲自滿,不曾當麵開口。”


    季泓軒這回注意顧及每個人,不偏不倚。


    藍胤抿抿唇,小聲嘟囔,“等瑩瑩回來,定會發現師尊跟以前不一樣了……”


    *


    季泓軒沒想到,墨陽這一去,竟半個月都沒回來。


    要不是身邊還有個小七能時不時跟他說些墨陽的現狀,季泓軒真就要坐不住衝去鬼界了。


    同樣著急的還有藍胤,他每天早起第一件事就是去九華山山門口,遠遠眺望看看有沒有墨陽回來的身影,連續半月,早起後的第一個時辰,藍胤都是在山門口度過的。


    後來他又覺得,墨陽不走尋常路,說不定會直接出現在師尊身邊,所以每天除了在山門眺望一個時辰外,藍胤還會回季泓軒的院子裏待上半天,盯著季泓軒身邊的空氣,目光炯炯像要盯出個洞一般。


    到最後,藍胤跟季泓軒一樣,要衝去鬼界的心幾乎抑製不住。


    鬼界對修行之人有壓製,當初耿炎帶人去鬼界時,是用盡了赤陽宗留存百年有餘的赤陽丹,才能讓他們短時間內不受鬼界的影響,若沒有赤陽丹,一般人進去修為都會減半,行動也會受到抑製。


    墨陽不想讓季泓軒到鬼界受罪,跟小七三番五令,讓它勸季泓軒等著。


    小七勸完季泓軒,季泓軒再轉頭攔著藍胤,硬是熬了半月有餘。


    “他是不是早就想離我遠些,好不讓我管著他?”


    季泓軒等的著急,不免開始胡思亂想,“墨陽在鬼界被奉為少主,誰都得聽他的,也沒我這個師尊耳提麵命限製他的言行,怕是樂不思蜀了吧?”


    季泓軒說話間,原本抱著小七的手越發用力,懷裏小七整張狐狸臉都皺成一團。


    “墨陽不會的,墨陽最喜歡跟著帝君,他怎麽會想離你遠些呢?”小七都不知道一天要說多少遍這種話,“帝君,墨陽追了你那麽久,你該相信他才是。”


    “他追了我很久?”季泓軒回想了一下,“算下來也不過幾天。”


    季泓軒有些後悔,輕易得到的都不會珍惜,當初應該讓墨陽多追幾天的。


    “哪裏是幾天啊?好幾輩子了。”小七甚是感慨,“若是從創世之初開始算,都不是幾輩子,世間都更迭輪回好幾次了呢。”


    “嗯?”季泓軒雖然見過幻境裏的泓軒帝君跟墨陽,但墨陽並未跟他詳細說過,這麽看,小七好像知道的很清楚?


    “什麽幾輩子?”藍胤不知道從哪裏突然冒出來,最近幾日他連個人修行都不管了,專心等謝瑩瑩回來,整天閑的都要長毛了。


    “咳,”小七趁著墨陽不在,難得有機會擁有言論自由,它仰著頭清了清嗓子,“這可就說來話長了,在很久很久以前——”


    “小七!”墨陽的聲音突然飄過來,讓小七炸著毛抖了抖身子,抱著腦袋縮進季泓軒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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