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蒼突然間欣慰的笑了起來。


    他看著唐羽,目光之中帶著一絲自豪。


    無論是白發男子,還是天蒼,他們都做到了這一步。


    其實當年白發男子所走的路,不光是為了對付黑暗老祖,也是一種道的超脫。


    想要徹底的超越宇宙道,去往更深處的宇宙去看一看。


    白發男子做到了。


    即使以如今的唐羽,對於白發男子也唯有傾佩。


    唐羽所超越的宇宙道是以時間九夜花為基礎,偶然的時候尋找到那方屏障罷了。


    所以他脫離了宇宙道。


    但即使沒有時間九夜花,唐羽按照白發男子所安排的路去走,一樣可以超越宇宙道的。


    這就是白發男子的可怕。


    也許如今他的修為在唐羽而言,已經不算什麽了。


    但他的謀劃,他的布局,是唐羽所做不到的。


    唐羽看著天蒼,他知道天蒼要做什麽。


    他要散去自我意識,以神魂打入自己的體內,來補全自己。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所殘缺的那一部分,早已經被自己補全了。


    而且這麽多年,其實唐羽也早已經有了自己的計劃。


    白發男子在他的自我道內依舊還在沉睡著。


    以唐羽現在的實力,足以讓他的蘇醒過來,甚至讓他重新回到以前最巔峰的狀態。


    之所以還沒有這麽做,就是因為還不到時候。


    若不然他們知道自己的計劃,也許會阻止自己吧。


    唐羽看著天蒼;“他還在自我道內沉睡著。”


    自我道裂開。


    於虛無之中一道身影浮現而出。


    那是白發男子。


    從他的身上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的威勢,甚至就連生命的氣息都有些感應不到了。


    猶如一個死人一般。


    但神魂的波動卻在緩慢的起伏著。


    看著白發男子,天蒼嘴角動了動,他眼中泛起了一絲複雜的情緒。


    昔年知道自己的宿命在他的安排之下。


    那時候的天蒼意氣風發,滿是不服。


    孤身一人殺入了黑暗祖地。


    想要將那些黑暗老祖斬殺。


    可最終他還是失敗了,走上了那條所注定的道路。


    而如今對於白發男子,他隻剩下了傾佩。


    這是他不可翻越過去的大山。


    別看唐羽如今的修為,已經超越了白發男子。


    但在天蒼的眼中,他依舊還不如這個人。


    “估計他這輩子也不會想到過會有如此虛弱的時候吧。”天蒼突然間笑了起來:“真想嘲笑他一番,可惜呀。”


    可惜他們選擇的路是一樣的。


    也到了最後的一刻。


    無論是白發男子,還是天蒼,都不應該不存在的。


    如今這個世上已經有了一個唐羽。


    他超越了他們所期待的。


    所以天蒼有些暗暗得意了起來。


    如果白發男子知道如今的唐羽也走到了如此的地步,也會欣慰的吧。


    也許他會得意的哈哈大笑著。


    “會有機會的。”唐羽也笑了起來:“你也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麽虛弱的時候吧,我是不是應該嘲笑一下你呢?”


    聞言,天蒼一愣,看著唐羽:“你這個家夥呀。估計你在心裏已經沒少嘲笑我了吧。”


    “對。”唐羽坐在了他的身邊:“還記得第一次所見到你的時候,你在歲月長河之中而來,那道滄桑的身影,當真是有著蓋世無敵之姿呀。那時候你就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


    唐羽的目光有些恍惚,那一切都已經很遙遠遙遠了。


    在記憶之中也變的有些模糊不堪。


    天蒼也有些茫然了起來。


    片刻後,他輕歎了一聲:“也不知道我們所做的一切還能否讓你在進一步?”


    如今唐羽實力太過可怕了。


    雖然他們早就留下了最後的布局。


    這是足以破道的後手。


    然而如今的唐羽似乎已經不需要。


    可如果能夠讓唐羽在進一步,那麽也是好的。


    “夠嗆。”


    唐羽笑著說道:“畢竟你們的實力如今已經都是弟弟了。”


    “是呀,如今你的強大,超越了我們的期待。”天蒼淡淡的說著。


    他不知道如今的唐羽到底有多麽的強大了。


    但是卻感覺不到他的身上的任何的氣息。


    所有人的氣息內斂。


    給人一種沉積的感覺。


    然而這樣的感覺比攜帶著威勢的更要可怕。


    就像是火山噴發似的,那種可怕的沉靜。


    “沒有你們,我走不到現在。”唐羽低聲說道:“其實吧,我一直都想著有一天,咱們三個能夠坐在一起,把酒言歡,哈哈……想想那個場麵,確實讓人期待。”


    看著依舊還在沉睡的白發男子,天蒼的眼神動了動,他牽動著嘴角,沒有說話,但目光之中也有著一絲期待。


    唐羽突然饒有興致的問道:“你還有什麽遺憾嗎?”


    聞言,天蒼卻沉默了下來。


    轉而搖了搖頭:“好像充滿了遺憾,又好像是沒有什麽遺憾了。”他看向唐羽:“如果有一天,凋零的逝去那些真的重現,好好對我妹妹。”


    “別,還是你來保護她吧。”唐羽笑著說道。


    天蒼在心裏暗暗一歎。


    因為他沒有機會了。


    如果可以他想要將自己葬在過去的時光之中。


    最初的混沌星域上。


    如今卻什麽都沒有了。


    古今未來都不複存在。


    哪怕是逆轉歲月長河都回不去的。


    唐羽突然間拿出了一瓶二鍋頭遞給了天蒼:“我家鄉的酒,你應該嚐嚐。”


    天蒼沒有拒絕,拿過來喝了一口,轉而他看向了白發男子,如果這個家夥也在,那麽該是多好的呀。


    說來真是不可思議。


    過去,現在,未來。


    前世,今生,後來。


    都存在這一世。


    如今什麽都沒有了。


    因果的牽連似乎也已經斷了。


    他們從一個人分裂而來,生活在不同的時間斷。


    隻期望有朝一日,可以再次歸一。


    如今他們都做到了。


    天蒼突然間問道:“域外是什麽樣的呀?”


    “域外呀。”唐羽喝了一口酒,轉而開始說著自己在域外的一切。


    天蒼聽得震驚無比,然後卻大笑了起來:“所追求的超脫,不過就是換一個地方繼續的戰鬥,這樣的超脫,真的有意義嗎?”


    “沒有意義,隻是我們追求的意義罷了。”唐羽笑了笑:“天道,大道,宇宙道,虛無……就好像是一個人的成長,從一開始走出了村莊,到鎮裏,然後市裏……其實都是一樣的,但不走出來總會有遺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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