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風景和不同。


    即使別人告訴你別處的一切。


    但有些路,總要自己親自去走一趟的。


    少年見山是山,見水是水。


    然後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


    最終依舊還見山是山。


    就如同他們所追求的境界一樣。


    其實本身就沒有任何的意義。


    可是卻每個人都在去追求這樣的意義。


    唐羽目光泛起了一絲感傷,如果說他最懷念的日子,那麽自然就是天道世界內的一切了。


    就像是一個成人一般。


    見證了繁華後。


    最終所懷念的也許不過就是最初的那個小小的村莊。


    等到想要回頭的時候,就發現已經回不去了。


    即使人回去,心也回不去了。


    天蒼點了點頭:“你說的對,其實沒有任何的意義,隻是我們追求的賦予的意義。”


    “如今在這樣的最後的時刻,突然間發現似乎一切都不是很重要了。”天蒼淡淡的笑著。


    他和唐羽兩個人同時的喝了一口酒。


    “苦嗎?”天蒼側頭唐羽看了過來。


    苦嗎?


    隻是簡單的兩個字,卻讓唐羽一愣,轉而他低下了頭,隻是隨著他再次抬起,他的眼睛已經有些泛紅了。


    苦嗎?


    唐羽向著空城內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了寧月和寧若的身上。


    好半天後,唐羽自嘲的一笑,反問了一句:“你呢?”


    “習慣了。”天蒼平靜的說著:“茫然於歲月之中遊蕩了無數年,如果不是茫然的狀態,我估計我是堅持不下來的。”


    “我也習慣了。”唐羽揚起頭猛喝了一口酒,他抽了抽鼻子,再次呢喃了一句:“都習慣了。”


    苦嗎?


    習慣了。


    自然就不會感覺到苦了。


    “還好,我要解脫了。”天蒼看著唐羽笑了起來,笑容之中帶著一絲得意,可隨即笑容卻隱沒了下去:“而你要做的卻還有很多。”


    唐羽需要將過去所有凋零的逝去的重新尋找回來。


    讓昔日重現。


    那那些他所在乎的人再次出現在他的身邊。


    也許那時候就不會苦了吧?


    “解脫?”唐羽嘿嘿一笑:“是呀,你要解脫了。”


    他看著白發男子;“昔年你們承受的都已經足夠了,可以交給我了。”


    “對。”天蒼欣慰的說道:“你比我們更強了。”


    天蒼微微皺了下眉頭。


    因為他感覺到了體內那股葬滅的氣息再次開始蔓延了起來。


    並且逐漸的向著他的神魂而去。


    這是時間九夜花最純粹的葬滅的氣息。


    就連宇宙道都會在這樣的氣息之下消失。


    又何況天蒼呢?


    他這麽多年始終都在壓製著,以自己的法力抵擋。


    隻為了等待著唐羽的回來。


    如今唐羽回來了,而他也要抵擋不住。


    不過這樣正好。


    天蒼可以將所有的一起都交給唐羽了。


    自己的神魂,自己的法力……


    因為這本就是他們的最後一步。


    “但是我卻不想。”


    唐羽苦澀一笑。


    有了強大無匹的實力,為什麽他卻不斷的在懷念從前呢?


    聽說當人老了,就會這樣。


    不過話說回來,他確實很老,很老了。


    應該已經三千多歲了吧。


    具體多大,唐羽都已經記不清了。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再次回到天道的世界,成為那個唐三藏。”唐羽低聲說道。


    天蒼看了他一眼:“人都是這樣,都在懷念著過去。”


    他揚起頭,喝了一口酒,笑了笑:“我要走了。”


    黑暗的氣息不斷的開始蔓延而來。


    “在陪我一會。”唐羽低聲說道:“別將自己這麽早葬下,在陪我一會。”


    隻是不知道當他們在以後的無盡歲月再次過來又會是什麽樣。


    唐羽暗暗一歎,揚起頭將酒喝了進去。


    手中的酒瓶化作虛無,消散在了掌心。


    “好。”天蒼笑著說道:“我在陪你一會。”


    嗡。


    原本已經不想抵擋的天蒼,此刻再次運轉起來了法力。


    也許他感覺到了唐羽內心深處的孤獨。


    陪伴著少許那麽便是少許吧。


    唐羽低著頭,肩膀微微顫抖著。


    顯得有些無助。


    天蒼內心也滿是苦澀。


    他想要說什麽,但張了張嘴,一時又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了。


    最後隻是沉默。


    唐羽伸手揉了揉眼睛,打了一個哈欠,隻是眼睛卻微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哈欠的緣故。


    他看著天蒼,嘴角上揚,露出了一絲笑意,然而笑的卻很是難看。


    “我稍後會去找到黑暗一族,將他們徹底的解決了,然後,我就會衝向虛無,去大戰。”唐羽低低的說道。


    天蒼向著寧月兩個人看了一眼:“那她們呢?”


    “我會將她們放置在自我道之中,若不然一旦宇宙道的崩碎,她們會必死無疑的。”唐羽幽幽的說道:“這方宇宙道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聞言,天蒼似乎想到了什麽,他看著唐羽一副張口欲言的樣子。


    “有什麽事情就說吧。”唐羽輕聲說道。


    “我懷疑咱們這方宇宙道的真假。”天蒼低聲說道:“因為我從長河之中看到了一些模糊的,似乎又不屬於這方宇宙道的東西。它們不是烙印在歲月長河之中的,是超越了歲月的長河,我懷疑是不是有人將其打入到了這裏的,又或者是因為偶然的什麽,飄蕩而來的呢?”


    唐羽臉色平靜無比,淡淡一笑:“真假重要嗎?我們認為是真,那麽自然就是真了。”


    “你說的也對,真假並不重要。”天蒼低低的咳嗽了兩句,似有似無的黑暗的葬滅氣息在他眼中一閃而過。


    甚至就連他的身上都有些控製不住的少許的威勢,在蔓延了起來。


    唐羽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等在域外,我掃平所有大敵的時候,等到我真正的成長到那強大到無可匹敵的那一步,我會將所有的人都一點點的尋找出來,讓他們再次陪在我的身邊。”


    在心裏暗暗的加了一句,也包括你們。


    “我相信你會的,你可以做到的。”天蒼笑容之中滿是欣慰。


    隻是卻帶著一種莫名的疲憊,也有些釋然。


    屬於他的路,終於要走到了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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