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白色的馬兒脖子上掛著鈴鐺,邁著步子叮叮當當,頂著呼嘯的寒風,穿梭在暴雪之中。


    北方天氣寒冷,近幾日又下起了大雪,入目便是一片蒼茫素白的景象。


    雪花飄絮,落在臉上頗為清涼,王賁勒住韁繩,馬兒受力刺激,前蹄高高抬起,嘴裏嘶鳴一聲,吐出道道霧氣,方才落蹄,又濺起了大片白雪。


    “蓉兒!七公!前麵有間酒家,我們進去休息片刻,喝點熱湯再趕路吧!”


    他掀開頭上的罩帽,朝身後大聲呼喊。


    一紅一黑兩匹馬兒相繼趕來,紅馬上的是小黃蓉,洪七公騎著黑馬,三人騎馬趕路已經行了數百裏,中間不曾休息片刻。


    人沒事,馬兒就有些精疲力竭了。


    “笨哥哥,你才剛會騎術,隻顧縱馬狂奔,一點也不愛惜畜力!”小黃蓉拉著韁繩,使紅馬與王賁的白馬並轡而行,嘴裏埋怨著:“若是依了蓉兒,我們共乘一匹多好呀?”


    “嘿,老叫花子可沒聽說過兩人共乘一匹馬是愛惜畜力?”洪七公拿出他背在身後的酒葫蘆灌了一口,又搖了一搖,咂咂嘴道:“哎呀,酒沒啦,丫頭,去給我打點好酒來!”


    黃蓉接過了酒葫蘆,嘻嘻笑道:“七公,蓉兒給你打來酒,你可有什麽好功夫教蓉兒呀?”


    洪七公笑罵:“好你個丫頭啊!老叫花子這點功夫都被你給騙得精光!早先還拿你爹的功夫與我換,現在倒好,一壺酒就要誆我一門武功!”


    他實在喜愛這麽個機靈可愛的小丫頭,既做得一手美味佳肴,又格外聰慧,偏偏還勤奮的很。


    洪七公就曾斷言,你這丫頭將來的成就,肯定要比你那邪老子高!


    他哪裏知曉,在遇到王賁之前,黃蓉聰明歸聰明,可向來都是沒個耐性的,自己親爹苦口婆心的教導,全不放在心上,隻顧著玩鬧,武藝會得多,卻疏於練習,雜而不精。


    眼下肯用心勤奮,自然是受到了她整日掛在嘴邊的笨哥哥影響。


    不僅僅是黃蓉,洪七公多少也受到了王賁影響,這瘋子整日裏就沒有清閑的時候,要麽外出鋤奸殺人,要麽就是耐心習武鍛煉。


    也就這些天經由黃蓉教導,學會了騎術,王賁才時不時外出飆馬,給自己找點樂子。


    試想有這麽個怪胎在身側,你要是偷了一時片刻的懶,都覺得是大大的罪過啦!


    三人談笑了一陣,便都下馬牽著韁繩,到了路旁的酒家,並無小廝仆役出來接待,布簾子作門,裏麵飄出熱氣,又聽得一陣叫好,頗為熱鬧得很。


    黃蓉將三匹馬兒都安置好,又殷勤的湊到王賁跟前,替他拍打身上的積雪。


    洪七公看得眼酸,嘀咕道:“我說丫頭啊,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七公教了你這麽多功夫,你眼裏怕隻有這笨哥哥喲!”


    他沒有婆娘女兒,卻也有些體會到黃老邪的心理了。


    黃蓉朝他扮了個鬼臉,嘻嘻笑道:“七公可是丐幫幫主呀,一呼百應,但凡放出話,還少得了人伺候麽?可憐我家哥哥就隻有蓉兒陪在身邊呢!”


    王賁掀開門簾,三人魚貫而入,卷入了冷冽寒風,靠門的幾個縮手漢子頭也不回的呼喊著:“快快進來,別走了熱氣!”


    屋裏不大,卻是處處都擠滿了人,多是附近鄉間地頭的農家,天寒地凍無法耕作,若不找些事做,待在家中怕是要閑出病來。


    黃蓉給他們二人找來了條凳,又尋來店家點了壺熱酒,配了些下酒菜,便貼著王賁身旁落座,脆聲問:“台上講的是誰呀?韓少保還是嶽將軍?”


    王賁搖搖頭:“才剛開始。”


    正中有個小台子,眼下正有個青衣長須的說書人,在台上唱開場戲呢。


    宋時國力卑微,文化發展卻頗為繁榮,明朝水滸傳有言:小說之興,始於宋仁宗。


    民間說書人走南闖北,每到一處都極受歡迎,就如同以前萬人空巷齊聚黑白電視前圍著看霍元甲似的。


    說書這門行當也大有講究,光憑利落的嘴皮子可不行,得說學逗唱樣樣精通。


    台上青衣說書人聲量豪邁,一首滿江紅·怒發衝冠唱得是須發皆張,額頭沁汗,台下之人聽得也是頭皮發麻,隻覺渾身有勁,紛紛叫好呐喊。


    “看來是要說嶽將軍!”小黃蓉見酒已熱,便給王賁先倒了兩碗,又在洪七公搖頭歎氣的功夫,嘻嘻笑著給他也倒了一碗。


    這時又聽台上傳來聲音:“嶽將軍壯誌難酬,隻恨奸臣當道,不能收拾我漢家河山,叫人不勝感慨,今日我便來說一說這嶽將軍不為常人所知的往事!”


    在一眾叫好聲中,說書人又唱了起來,這回唱的卻不是詩詞,而是民間諺語:“有那二人妄議國事,一人曰金人皆虎狼也,非人力可敵,一人連道非也,金人雖強,我漢人自有對策。


    問金有鑿子箭,答漢有鎖子甲!問金有柳葉槍,答漢有鳳凰弓!問金有四太子,答漢有嶽鵬舉!問金有狼牙棒,嘿!答曰我漢有天靈蓋!”


    “好個狼牙棒,那棒子重百斤,鋼釘密布,揮舞打來,可謂是惡風撲麵,還沒敲中,就叫人魂飛魄散鳥!若是打將下來,又有哪個天靈蓋能扛得住一下?”


    “時人莫不是聞金喪膽,高呼女真不滿萬,滿萬無人敵!”


    “想我漢家兒郎曾一漢當五胡,代代英雄輩出,怎落得如此下場?”


    “正所謂板蕩識忠臣,亂世出英豪!嶽爺爺偏是個不信邪的,倒要與你金人比比,你那狼牙棒可否敵得過我滿腔忠義,不曾低頭的天靈蓋?”


    “世人皆知,嶽爺爺的兵那是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軍紀嚴明,與百姓秋毫不犯!可不似旁的浪蕩兵賊,上陣殺敵毫無膽氣,肆虐百姓倒是勇猛無畏。也正因嶽爺爺治軍嚴苛,方才有了‘撼山易,撼嶽家軍難’。”


    “金人難以抵擋嶽爺爺的大軍,便使了陰狠毒辣的詭計,叫奸臣昏君害了嶽爺爺。”


    “嶽爺爺歸天之時交代左右,我嶽家軍強雖強矣,可終究不敵天數,隻恨無有楚霸王的勇猛,否則定要殺盡天下金狗,直搗黃龍,恢複山河!”


    “上帝感念嶽爺爺忠義之心,滿腔熱血付之東流,便遣天使獎賞,欲封他為天神。嶽爺爺卻道,懇求上帝憐憫,飛不求成仙成神,隻求上帝能出手相助,救我漢家兒郎於水火之中。”


    “然則天人兩隔,上帝又怎能幹涉凡間俗事?”


    “好在我漢人忠義英雄數不勝數,其中便有早已成神的關二爺,他當初扶漢不成,深感遺憾,見嶽爺爺如此忠義,便代他向上帝求情。”


    “人有人規,天有天法,上帝礙於法度,求問一眾仙神,便有那諸葛丞相獻策,言可將楚霸王轉世為嶽爺爺的子嗣,以霸王之勇猛,定能繼承嶽爺爺的遺誌!上帝大喜,欣然應允!”


    說書人說到此處,屋內已是安靜無聲,眾人無不是被他伶俐口才所吸引,都盼他接著往下說。


    不料說書人卻還故意賣了個關子:“諸位可知,嶽爺爺那楚霸王轉世的兒子是何人呐?”


    眾人皆道不知。


    這說書人麵露得色,嘿嘿一笑:“我卻知曉,這人姓王名賁!”


    “噗!”


    王賁剛剛一口酒入喉,聞聽此言便直直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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