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賁哪裏想到,自己聽一場說書,莫名其妙就多了個爹老子。


    小黃蓉樂不可支,咬著他的耳朵:“笨哥哥,蓉兒怎的不知你卻是嶽將軍的子嗣呢?”


    洪七公已經出聲朝台上喝問:“你這人滿口胡說,嶽將軍姓嶽,怎有個姓王的後人?何況嶽將軍百來年前就已與世長辭,要說有個曾孫子還算在理,怎的還有個親兒子?”


    “哎!客官就有所不知啦!”青衫說書人從容答道:“上帝仙神行事,又豈是我等凡夫俗子能揣摩的?想那楚霸王何等煊赫人物,縱然應了天帝之命,可也是傲骨無雙,怎肯認嶽爺爺為父?於是才更改了姓名!”


    店內其他人皆頷首應是,都覺得說書人言之有理。


    王賁與黃蓉隻當笑話聽,偏偏洪七公還不樂意,繼續嘟囔道:“你既說那楚霸王驕傲,不肯認嶽將軍為父,卻又改換了姓名?豈不是前後不一嗎?”


    “客官又有所不知啦!楚霸王是仙神轉世,天有天法,怎能擾亂凡間秩序?於是隻得改頭換麵,但卻也留了線索,諸位可知王賁二字何解啊?”


    說書人轉守為攻,倒是向洪七公發了問。


    洪七公心想,我這叫花子哪裏知道那怪胎的爹娘老子為何給他取了這麽個名字,隻好搖頭。


    說書人便解釋道:“王賁在曆史上確有其人,乃是當初秦朝大將王翦之子,諸位可知,當初便是王翦滅的楚國!二者淵源頗深,是以楚霸王轉世以王翦兒子為名,既不犯天條,又點了自己的來曆,這番兩全其美的法子,自然也是諸葛丞相傳授的!”


    店內眾人便齊齊誇讚,不愧是諸葛丞相,當真計謀無雙,換做自己可想不出這麽個妙法來。


    洪七公哈哈大笑,衝台上說書人拱手:“有趣,有趣,你這人說的倒也有那麽點意思!”


    說書人當即也滿麵堆笑回了一禮,他這行當,全靠嘴上功夫,日日夜夜都在鑽研琢磨該如何講故事。


    怕的不是沒人質疑,恰恰相反,還真就怕他自己一人在台上說的火熱,底下半點雜音都無。


    所謂說學逗唱,其中‘逗’便需要旁人配合,方能抖出好玩兒有趣的包袱,因此才有了捧哏、逗哏。


    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洪七公卻是當了一回捧哏。


    兩人這麽一番問答,自是將其餘觀眾胃口都吊得足足的,就算深知台上說書人滿口鬼扯,王賁與黃蓉也都來了興趣。


    於是在一番催促叫好聲中,說書人繼續邊說邊唱,這回主角就從嶽飛嶽爺爺,換成了西楚霸王轉世的王賁小霸王了。


    王賁在金國境內幹的事真不少,他既沒有藏頭露尾,也沒有蒙麵易容,因而很多事跡都得以傳播開來。


    說書人講起了王賁捕殺金人貴族的事,半真半假,多有誇大其詞,美化形象的部分,還給王賁安上了一副融合了關二爺與楚霸王的相貌身材。


    非但是外貌,便連性格也是取了關二爺與楚霸王各自的優點,忠肝義膽、勇猛無雙,又體恤愛民,仗義疏財!


    關二爺有武財神的說法,聽聞民間就有不少人,已經將王賁的牌位給放到關二爺旁邊了!


    好一番吹捧下來,又聽到眾人喝彩歡呼,小黃蓉與有榮焉,隻覺得這些人說得極好,洪七公則時不時向王賁投去戲謔的眼神。


    卻見王賁也跟著喝彩叫好,不由暗想:‘以前可看不出來,這小霸王臉皮頗厚啊!’


    多觀察了一陣才發現,王賁並非臉皮厚,卻是根本就沒把自己與說書人嘴裏的‘小霸王’劃上等號,隻當相聲聽了。


    這說書人口齒伶俐,嬉笑怒罵間,將種種故事講得活靈活現,好似親眼得見似的,若是生在現代,就隻這張嘴皮子,也不怕沒飯吃。


    他又講起了王賁單人匹馬闖入金軍大營的事。


    為襯托王賁小霸王的勇猛,還給安排了數十萬的金兵,營寨連綿,兵馬如雲!


    說書人手舞足蹈,將聽眾的情緒都調動起來,好像真有大軍壓境,烏雲遮天似的。


    若是尋常之人,別說潛入金軍大營,便是聽聞了金軍出動的消息,怕是已經雙股戰戰,屁滾尿流了!


    底下就有人氣憤大罵:“何止是普通人,就算是那趙宋官家,不也是嚇得落荒而逃,棄我江北萬民如草芥麽!”


    此話立即就引起了一陣附和。


    說書人呐喊一聲:“可小霸王是誰啊?西楚霸王轉世也,嶽爺爺之子!哪怕千軍萬馬,他又有何懼哉?當即一人一馬直衝營帳而去!”


    “古有關二爺溫酒斬華雄,現有小霸王須臾斬金狗!而後又奪了兩把狼牙棒,是左衝右突,橫掃豎劈!直將數十萬金軍打得魂飛魄散,落荒而逃!”


    “風水輪流轉啊!當初金狗持那狼牙棒敲碎我多少漢家兒郎的天靈蓋?如今小霸王以彼之道還治彼身,叫那些金狗也嚐嚐狼牙棒的滋味!”


    “諸位,小可說的口幹舌燥,今日便到此為止吧,且等明日,小可再來與諸位好生講講小霸王別的故事!”


    說書人彎腰向台下四方各行了一禮,叫好聲不斷,又有不少人紛紛掏錢打賞,多是些零零散散的銅板,突地見了一塊銀錠!


    說書人驚喜交加,撿起銀錠,又抬眼看去,卻見門簾受寒風卷起,馬兒嘶鳴,三位騎士相繼隱沒在風雪中,轉瞬消失得無影無蹤。


    銀錠自然是小黃蓉留下的,她非常滿意說書人對自家笨哥哥的吹捧,甚至還起了自己寫話本的念頭,當下就笑道:“若是叫蓉兒說來,定要比那說書人更精彩萬分!”


    王賁給建議:“你要想寫,就多寫些嶽將軍的話本,也就照剛剛那說書人的故事那麽編!”


    北地漢人鬱鬱久居金國女真之下,精神氣日益萎靡,正需要這些漢家英雄氣節的故事來為他們增加信心。


    洪七公隻不住搖頭:“你們兩個無法無天的,當真不嫌事大,金國再如何糜爛,可到底是披甲數十萬的大國。”


    “哼哼!”王賁冷笑一聲,“甚麽金國女真,不過塵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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