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思雨的計劃中,這個班,最終會有一兩人會進入她的地下班底,成為她的“墨工”,避在朝廷看不到的地方,為她仿造一些火器和規模性殺傷武器……


    徐思雨覺得她自己都快被逼成全能人了,這個城市的一草一木她當知曉,這個城市要如何發展、如何避險全要她來做決定。


    【“土皇帝”也不是這麽好做的啊,尤其她想做一個有作為的“土皇帝”。】


    一日,徐思雨依舊在書房中忙碌,突然聽到徐念月的聲音:“小姑!小姑!”


    跟著就見人毛毛躁躁的闖進徐思雨的書房。


    發釵都歪了,鬢發也亂了,看得出來她很急。


    “小姑!”徐念月沒停步見禮,而是直接衝到徐思雨的懷裏,這般親近,搞得徐思雨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想當年她們還是小姑娘的時候,都不曾這般親近過。


    徐思雨與徐念月之間最初是不平等的享受和奉獻關係,後來,在雲陽鎮那座一進小院裏,照顧徐王氏的時候,兩個同齡的女孩才漸漸親近。


    徐思雨教徐念月成長,徐念月漸漸把她當長輩,膜拜和尊敬。


    “怎麽呢?”徐思雨像哄女兒一樣,拍徐念月的肩,“這麽大個人了,難不成還有人欺負你?”


    徐思雨是這麽說,但明顯不可能的。


    徐念月是她這個城主的侄女,在樂州城裏,誰人不知。


    “大姐,大姐找到了。”徐念月哽咽的說完,似想到什麽,聲調放得越來越低。


    “念雪?找到了!這是好事啊,你哭是……”不好的念頭一下就竄進徐思雨的腦裏,“念雪,過得不好?”


    ……


    在釋放采石場罪民之後,徐思雨就創辦了慈恩堂,收留鰥寡孤獨。


    她很忙,安排好管事之人後,除了每月例行過問外,也就是讓蓁兒不時照顧這裏,確保沒有人失了照顧。


    徐思雨也是沒想到,她這個大侄女就在離她三條街的地方殘喘生存。


    照理說,徐思雨給樂州人頒發新戶籍的時候,是見過全城人的。


    但恰好,徐念雪,就是原來春香閣的雪歡,是躲在偏院出不來的不潔之人,她們沒敢出現,戶籍和去向是由蓁兒帶著戶吏跟著芙蓉姑姑確認後直接發放的。


    但即便不是這樣,如今的徐念雪,就算站在徐思雨麵前,她也認不出來了。


    徐念月認出徐念雪全屬意外。


    慈恩堂的住客勞動力是弱,但也不是完全不勞動。


    根據他們的情況,可能要做些城中需要的小工藝品或者織補的工作,或者做做鹹菜給府兵積攢一些外巡需要的吃食。


    附近的商家也常常拿些簡單活兒讓慈恩堂人做,順帶捐錢捐物,改善他們的生活。


    這次,徐念月有一批衣服趕著腳邊,就帶來讓慈恩堂有繡工的人做,完事後她也會捐一批被子給慈恩堂。


    徐念雪雖然眼睛看不見了,不能縫補了,但她手上有感覺,管事的便安排她在末端過手查驗每件衣服腳邊是否齊整完善。


    要說還是有血緣的力量,徐念雪的臉變化很大,但坐在陽光下,靜靜檢查陣腳的姿態,讓徐念月覺得熟悉,這才好奇追問到姐妹相認了。


    徐思雨趕到慈恩堂裏,通鋪間中,原先同住的人清換了房間,隻有一個滿頭白發、雙目失神無光的女人半躺在她隻墊了幹草的鋪位上。


    因有下紅,下身光著,隻用一條舊背衾搭蓋遮住下半身。


    “念雪?”徐思雨輕輕的喚著這個比她隻大五歲的侄女,不敢相信眼前人的模樣。


    徐家的日子好起來後,人人都活得油光滿麵,饒是她大嫂,徐念雪的親生母親何香梅都不見得這般蒼老。


    “是……小姑?”


    雖然看不見,但徐念雪已經從徐念月嘴裏知道徐家這幾年的變化了。


    她好驚訝,記憶中蠻不講理的小姑居然成了樂州窮苦人家的救星,也是她們春香閣姐妹們的恩人。


    她聽說過城主名諱,先以為隻是恰巧同名罷了。


    “念雪,你怎麽……怎麽這樣了?”徐思雨問的是徐念雪流落到春香閣之前的故事。


    因為春香閣的故事,在徐思雨來之前,芙蓉姑姑已經告訴她了。


    徐念雪之所以身體破敗得如此之快,是因為她幫芙蓉擋了不少變態的客人。


    如果不是她,想必躺在這裏的就是一個叫芙蓉的女人了。


    先前,芙蓉姑姑給她梳頭的時候老是走神,她早覺得她的苦姐妹跟城主有幾分神似,但她不敢問。


    徐思雨雖然寬待了她們,但她們畢竟“髒”,怎麽敢與貴人攀扯。


    “安家西遷,可安大郎在路上染了惡疾,安婆子恨我出嫁沒有嫁妝,就做主把我賣了,換錢給她大兒買藥。就這樣,安家把我賣給出價最高的人牙子,人牙子帶進來的。”徐念雪的口氣很輕,但誰都聽得出她語氣中的恨意。


    故事就這麽簡單,可一個人的命運也就這麽轉折了。


    徐思雨對徐念雪的感情並不深,她對她的憐惜,僅僅是從女子命運上看。


    可徐念月不一樣,她對親姐姐的遭遇無所不恨。


    她抱著徐念雪又哭又許諾的,要替她討回公道。


    “大姐,你放心,小姑是安樂伯,小弟現在也是官身。我們家一定把那對狼心狗肺的母子找出來,讓她們給你賠罪。”


    城主府的府醫也給徐念雪看過了,上血崩引下紅,是多次落胎的後遺症,這麽多年養得不好已經傷了精氣,府醫說得含蓄,這人大約就半年一年的日子。


    說得徐念月又是哭個不停,畢竟在她的小時候,大姐就是半個娘,帶她到十五歲。


    那時家裏日子不好,小姑的本事也沒顯出來,大姐是一點兒福都沒享到就出嫁了,嫁人時嫁妝還被娘扣了……


    徐念月越想越止不住哭,哭得臥躺的人都出口安慰她了。


    慈恩堂隻管吃住,條件不算好,徐念月當天就把徐念雪接到她家安置。


    陶誠好歹也是個大夫,總歸能讓徐念雪在最後的日子過得稍微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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