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紅理手部剛開始有動作的時候,風彬便已經預判到了他的動作。待他拔出槍來,風彬的手刀也到了,精準地砍在張紅理地脖子上,張紅理瞬間便軟趴趴地倒地,不省人事。兩個戰士走進來,抬死豬一般把他抬走了。


    跟王吉善交接完成後,風彬並沒有因為一場大勝仗感到高興,擔憂、鬱悶的情緒象兩團化不開的濃霧鬱結在他的心底。複盤昨天晚上的戰鬥,他感到非常的後怕,如果自己晚去哪怕一分鍾,蕭二雄便命喪黃泉了。敵人雖然凶殘,潛伏在身邊的內鬼更加陰險狡猾。當初胡立偉把偵察結果送給特戰隊,如果不加甄別便加以采信,損失將是無法估量。


    經過胡立偉一事,蜀都軍分區的劉廷寶與齊和平是靠得住的自己人。雖然說把後背放心地交給他倆為時尚早,起碼是值得信賴的人,老將軍王放鶴並沒有說謊。


    “我要斃了他!”一聽說胡立偉是雙龍會的奸細,劉廷寶震怒不已,掏出手槍便要開火。齊和平心中雖然震怒,還是及時出手製止了司令員的衝動,“交給軍事法庭來處理,如果他牽扯了省公安廳幹警慘案,法律絕不會饒過他。”


    “昨天怎麽沒有斃了他,該死的畜生敗類。”劉廷寶罵著,坐在一邊喘粗氣。


    風彬在一邊靜靜的觀察著,看出來,劉廷寶和齊和平不像是演戲。“虧了我們還把他當作重點培養對象,咱倆瞎了眼,識人不明啊。”司令員餘怒未消。


    風彬笑了笑,說道:“今天抓住胡立偉這個內奸純粹是巧合。如果他不出現在現場,沒有把大雄認出來,讓他現原形困難不小。”


    “你們特戰隊是如何防範這樣的事情發生的?”齊和平虛心請教。


    風彬苦笑著搖頭,“沒有好辦法,我們也經曆過類似的挫折,犧牲太大了。”


    意識到自己的話題戳到了風彬的痛處,齊和平識相地沒有往下追問,轉換話題說道:“胡立偉雖然是軍分區的幹部,但是,我跟司令員商量過,審訊等工作我們不介入,全憑特戰隊處置,我們隻會配合特戰隊的行動。”


    風彬點點頭,齊和平如此安排,恰好說明他們心中坦蕩,沒有藏私。換作其他人,單憑胡立偉是省軍區的幹部這一點,早就會削尖了腦袋,想方設法參與審訊工作以便把控事情的發展方向。


    不過,胡立偉的招供並沒有特別大的價值,他把一切都推給了李吉坪與段易和身上,兩人都已經被擊斃,讓死人來背鍋頂罪,是他們這一類人慣常的操作,有時候甚至會人為采取手段製造出幾個頂罪死人來。


    “我本就是雙龍會的人,沒參軍以前就參加了雙龍會。”胡立偉一副蠻不在乎的神情,“胡峰齊與雙龍會什麽關係我不清楚,做小弟的,隻有聽大哥指揮的份。我是什麽都不敢打聽,也不敢問。反正,他們與胡峰齊看起來很熟。”


    “嗬嗬,是嗎?”蕭二雄陰惻惻地笑了一聲,揮舞了一下手中的鋼鞭,鞭梢撕裂著空氣,發出刺耳的嘯叫聲。


    胡立偉身體顫抖了一下,恐慌的神情轉瞬即逝。


    “當時我也在場,胡峰齊親切的稱呼你為胡子,並直接安排工作給你。後來你闖進來,直接跟胡峰齊匯報。如果象你說的那樣,僅僅是一個聽命而行的小弟,你的第一匯報人難道不是你的兩個大哥嗎?”


    蕭二雄的問題,胡立偉回答不上來,他張了張嘴巴,不知道說啥是好。


    “胡立偉,我知道你在撒謊,對抗審查。”蕭二雄用冷厲的聲音說道:“我有足夠多的辦法讓你開口,但是,現在我還不準備出手。等我調查清楚你跟胡峰齊的關係後,那時候,就由不得你不開口了。”


    胡立偉的眼中閃過一絲惶恐,瞬間又現出一副鄙視的神情,“我不信,有招你盡管使,如果我說出半個求饒的字,算我輸。”


    胡立偉的話音未落,蕭二雄手中的鋼鞭倏忽抽出,啪的一聲抽在胡立偉的臉上。從左眼角到右嘴唇,瞬間爆出一條血紅的鞭印,滲出細密的血滴。


    胡立偉倒吸了一口涼氣,呲牙咧嘴,強忍著疼痛,不再說話。


    對胡峰齊的審訊比胡立偉更加困難,作為久混黑白兩道的省級高官,日久成精,修煉成了混不吝的老油條,見到風彬,他竟然還能笑出來。


    “我是省委秘書長,你們私自扣押一個省級官員,可是重罪,你們擔當的起嗎?”


    “嗬嗬,省委秘書長,好大的官啊!”風彬誇張地說道,“我長這麽大,見過的最大的官也不過是我們連長,相當於地方上的鄉長。今天真是開眼了。不過,太讓我失望了,原來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就長得像你這樣的豬頭蛤蟆眼,太讓人失望了。”


    胡峰齊刻意地忽略了風彬的挖苦,反而說道:“小夥子,你想成為大人物不難,我就能幫你成為大人物。”


    “條件是什麽?”


    “放我出去!”胡峰齊幹脆利落的回答,“你是個機靈的小夥子,找個放我的理由不難。再說,即使你們用盡酷刑,我也不能開口。我不開口外麵的人還能救我。一旦我開口,他們就想弄死我。怎麽樣?成交?”


    “成交?”風彬吐出了口中咬著的牙簽,力道太大,那牙簽竟直橫飛出去,插在三米開外的窗簾上。可惜胡峰齊沒有意識道風彬剛才的舉動所蘊含的意思,反而愈加鄙視起他沒有修養來。


    “成交,是不可能的。”風彬冷冷看著胡峰齊,“你也不過是主子的走狗,甚至是走狗的走狗。即使你有些權力,也不可能高過省委秘書長這一級。你說的話,崔報國能聽嗎?所以,你在這兒說的,還是在外麵說的,都是些屁話!糊弄鬼可以,糊弄人你做不到。”


    “無論你怎麽說,我現在吃香喝辣,走在大路上,黑白兩道的人都對我畢恭畢敬,我說的話在他們的耳朵之中就是聖旨,我說一,沒有人敢說二。”胡峰齊表現出了久居上位的官僚與黑社會老大的自命不凡的氣質,精神越發亢奮起來,甚至呈現出一些精神病的症狀。一個久居上位的人,忽然之間被打傷以後,關進了一個狹窄逼仄的牢房裏麵,巨大的心理落差和情緒失衡,會讓他做出一些不合常理的舉動。


    風彬冷笑,等著胡峰齊自己跳進坑裏麵。


    省委秘書長現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風彬等人似乎已經不存在了,他自言自語說道:“雙龍會,是一個巨大的抓金手,靠著它發夾致富的,上至久居廟堂的達官貴人,下至荒野破廟的和尚,每個人都象惡鬼般,伸出雙手索取,貪得無厭的索取。社會財富隻有那麽一些,雙龍會也不是聚寶盆和搖錢樹,所以,很快就被榨幹。我不能讓雙龍會在我手中變成一具被吸血過度的幹屍。因此,我跟那些人做了些交易,他們給我政策,我給他們變現。或許是象控製我,或者是控製雙龍會,也或者是讓我做替罪羊,稀裏糊塗的,我從雙龍會的幫主,搖身一變,成了省委秘書長。”


    “這中間主要是扈呈祥的操作,他需要借助你的力量,至於你手中的錢,他並沒有看在眼中。數萬雙龍會眾,的確是一股龐大的勢力。”


    胡峰齊驚訝的睜大眼睛,他詫異於眼前這個年輕的小夥子有著與他年齡不相關的成熟和分析能力。“扈呈祥的確看重了雙龍會的勢力。可憐哥老會,同樣是有著數以萬計的徒子徒孫,卻抱著陳腐的舊觀念不放。活該他發不了財。”


    風彬冷笑,對他的話不知可否。在胡峰齊迷失自我,放下心防的時候,最好的審訊就是傾聽。胡峰齊繼續說道:“崔報國與胡強允許我以雙龍會的名義從事一些灰色生意,大胡子酒吧與夜鶯ktv更是混出了名氣,李子壩成了蜀都靚麗的名片和地標。小夥子,給點水喝。”


    當他喝完一大杯水,談興越發濃鬱起來,“崔報國這個白眼狼,把我弄到省委秘書長後,竟然打起了雙龍會的主意,暗中開始扶持自己的人替代我。他忘了,我在雙龍會的地位是獨一無二的,李吉坪與段易和更是對我忠心不二。我得到消息後,派人暗中下手,打斷了他的瘸腿。崔報國本就是瘸子,我直接讓坐到了輪椅上,再也站不起來。”


    “崔報國沒有察覺到是你動手?”


    “沒…有…”胡峰齊拉長了聲音,自豪之情溢於言表,“草包一個,聽話而已。”


    “我看不盡然。”風彬遞給了胡峰齊一支煙,兩人現在已經不是審訊與被審訊地關係,反而成了傾訴者與傾聽者地關係了,他給胡峰齊點上煙,“我認為崔報國還是有察覺,否則他不會派省公安廳地警察出手了。”


    胡峰齊得意地搖了搖頭,“錯了,你錯地離譜,瘸子的一舉一動都在我掌控之中,不誇張的說,我是如來佛,崔報國是孫猴子,胡強就是豬八戒。省公安廳的王吉善不聽話,想著弄出點動靜來,他絕對想不到,張紅理是我的人,他派去的所謂的臥底,成了我們的線人。雙龍會略施小計,便打的省公安廳的警察們丟盔棄甲,狼狽逃竄。”


    風彬控製著情緒,雙手在桌子底下用力,拳頭攥的咯吱響。


    “聽說,你還是西川大學的教授?”


    “對!”胡峰齊愈發的得意起來,“一級教授,西川大學隻有二十位。這是我最在意的身份,也是我靠著一篇篇論文換來的,憑的是真本事。”


    風彬心中暗罵,眼前坐著的胡峰齊,身份著實複雜:大學高級教授、國家的高級幹部、黑社會老大、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就這樣集中在他身上。


    荒誕!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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