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王壓根沒想到,黴運來得如此快。西南軍區司令員王仲禮因為一封舉報信,便被停職接受調查。千不該萬不該,他竟然囂張跋扈的對上級的紀律檢查人員拔槍相向。目無法紀的舉動,導致當場被免職。王仲禮一手提拔的幹部幾乎被清洗幹淨。


    軍方的行動時機把握的非常到位,就在王自重蹲守在蜀都,配合扈呈祥采取行動時,上級部門雷霆出擊,沒有給他留下一點反應時間。即使在國防部擔任副部長的王孟禮也是事後才得知消息,那已經是幾天以後了。


    雲南王瞬間亂了方寸,他第一反應是打電話給扈呈祥,“老首長,您救命啊,出大事了。”


    扈呈祥在電話裏麵顯得不慌不忙,“別急,慢慢說。”他好心情地勸慰王自重。


    “仲禮被調查了,西南軍區司令一職也被擼掉了。”


    “哦?”扈呈祥故作不知,“軍區司令嘛,擼就擼了,回頭再運作一個更高的。”扈呈祥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讓王自重有充足的理由懷疑是扈呈祥在後麵搗鬼,看熱鬧,“老王啊,不是我不幫你,你看我這日薄西山的處境,也是有心無力啊。”


    “老首長,看在這麽多年我鞍前馬後效忠的份上,您說句話。有您一句話,仲禮就能逃出生天。我求您了。”王自重苦苦哀求,就差說出給扈呈祥跪下這樣的話了。


    “我說話還這麽管用?”扈呈祥態度轉趨冷淡,“老王啊,我清楚記得,當初處理西南燃氣事件的時候,你的態度和表態不是這樣的,對吧?”


    西南王臉上的冷汗瞬間暴流,“老首長,是自重糊塗,我錯了。從今天開始,我放棄西南燃氣,把滇雲燃氣也並入西南燃氣,隻要能救王仲禮,我什麽條件都答應。”


    “哈哈哈,”扈呈祥出乎意料的在電話裏麵放聲大笑,“你有東西能換兒子一條命,我手頭也有東西,該找誰去換我兒子的命?”扈呈祥換了一腔陰森口吻,如魔鬼的呢喃,“你能告訴我嗎?”


    “首…首長…我…我不明白。”王自重一向口齒伶俐,被點中要害後,方寸大亂,說話也不流利了,好在他也是見慣生死,從槍林彈雨中闖出來的老兵,很快便恢複常態,“扈彪的事情,我很難過。”


    “是嗎?僅僅是難過?”扈呈祥言語中透露出讓人顫抖的寒意,“我感覺你是在貓哭耗子假慈悲。”


    西南王一陣沉默,扈呈祥的反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做賊心虛,他現在後悔給扈呈祥打電話求救,難道他看出了什麽端倪,還是……,西南王的心中不可避免的懷疑起了王胡,甚至身邊的所有人。隨著年歲增加,他越來越不相信身邊的人,總認為他們各懷鬼胎,賣力演戲糊弄他。“扈呈祥?那就算了,他管不了這事,人一老,就隻有耍威風的份了。”他暗自下定了決心。


    “老首長,如果仲禮的事情您覺得為難的話,那就算了。我再想別的辦法。”西南王四兩撥千斤,客氣著羞辱扈呈祥,變著法子說他老了不中用了,順勢把話題轉移。


    “就你說的那樣,對我來說,是一句話的事情。但是,我有個條件。”


    王自重沒有回答,他等著扈呈祥獅子大開口。這些年,為了兩個兒子的仕途,西南王遍嚐過扈呈祥尖牙利齒的滋味。這次為了救兒子一命,少不了又被撕扯塊肉下來,他做好了心理準備。


    “把王胡交出來?”扈呈祥一句話,如同炸雷在王自重耳邊爆裂,他這次不是從西南王身上咬下一塊肉那麽簡單,而是想著卸下他一條胳膊。


    “不…不可能…”王自重不假思索的拒絕,話一出口,他就產生了扇自己耳光的衝動。話說到這個份上,再傻的人也會想明白,“他們的謀劃失敗了,扈呈祥已經掌握了一切。”


    “好…很好…”扈呈祥不怒反笑,“那就讓你的兒子們,給扈彪陪葬。”


    “你不能這樣,為什麽?”西南王為了兒子準備豁出去,要跟扈呈祥撕破臉。


    “為什麽?”扈呈祥言語中透出幾分得意,“因為在一個問題上,你一直對我撒謊。”


    西南王瞬間明白,在王胡行蹤的問題上,扈呈祥看出了破綻。但是他實在想不出究竟那個地方出了問題。他隻記得當時扈呈祥問他王胡怎麽沒有跟著到蜀都,還說了“兩人象穿一條褲子,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話。


    他當時的回複是“王胡去了泰國。”,難道這中間出了差錯?西南王心中忐忑起來。兒子們的處境,是扈呈祥策劃好的,更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後悔啊,沒聽王胡的勸告!


    “我還是不明白,你是不是想說,我兒子的事情,是你一手策劃的?”


    “一語中的。”扈呈祥沒打算隱瞞,“我兒子的事情,不也是你一手策劃的嗎?”


    “飯可以多吃,話不能亂說。老首長,”西南王心中的火氣慢慢升騰,大不了魚死網破,他暗自下定了決心,“我自己的安排沒必要事無巨細的打擾你,王胡的事情也是如此,我承認對你撒謊,但是,你不能因為這一件事,就斷定是我害了扈彪。對你撒謊的人不止我一個,難道他們都殺了扈彪?”


    西南王一句話,懟的扈呈祥翻了幾個白眼,心中甚至認可王自重說的有道理,就像有人向他詢問胡一筒的動向,他同樣不會據實相告。眼見自己的策略又要失敗,扈呈祥略加思索,想出一個好主意來。


    “我們兩個老家夥就別打嘴仗了,”扈呈祥語氣變得和緩,外人聽起來好像心中的怒火已經發泄完了,“仲禮的事情我會過問,你盡管放心。我有一件事情也需要你幫忙,近來我這邊的力量折損的太厲害,讓王胡來幫我幾天,這小子我看著順眼。”


    扈呈祥口中的小子,現在也快撇了五十奔六十的年紀了。


    王自重心中一愣,首先想到的是王胡可能與扈呈祥手底下的人暗通款曲,特別是與哪一個胡一筒的關係更是密切,不由得留了一個心眼。


    “老首長,”西南王堆起笑意,“老首長,這事能緩幾天嗎?我派他幫我出去辦點事情了。不出十天,準給你把人派去。”


    “哦…”扈呈祥在電話裏含糊地應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西南王心事重重地掛了電話,各種想法與疑慮湧上心頭,搞得他煩躁不已。坐在桌前思來想去,下定決心讓王胡先出去,暫避一下風頭。他揮了揮手,命人去請王胡。


    “我現在就出去?”王胡猶豫著拿不定主意,“我跟胡一筒約了,明天他來滇雲拜訪您。”


    “哦?”西南王的臉瞬間沉下來,“你跟胡一筒聯係了?”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你們一直保持聯係?”


    王胡對西南王的非正常反應大感詫異,“是啊,一直都有聯係。”


    西南王不經意地輕輕搖頭,看上王胡地眼神逐漸狠厲起來,“這段時間不要跟胡一筒聯係了。孟禮和仲禮接連出事,扈呈祥已經承認是他幹的,我現在等著他要價。你明天出去一趟,我晚上為你餞行。”


    王胡張了張嘴,拒絕的話最終沒有說出口。


    西南王回到自己的書房,把門嚴絲合縫的關了起來,撥通了一個號碼:“你明天以前趕到清萊府,王胡跟你接頭,執行緊急方案。”


    對方一愣,略加思考便幹脆答應下來。


    西南王等著對方明確的答應後掛斷了電話,接著悄悄開門,確認一下外麵沒有人偷聽,才放心的敞開書房的大門,讓人上茶。侍候他的生活秘書知道,雲南王每天的例行公事開始了。


    接下來的幾天沒有什麽大事情發生。風彬還是在醫院裏躺著,昏迷不醒。餘放鶴顯得焦躁不安,時不時就找唐院長討論治療方案,甚至要把自己配置的大補藥喂給風彬吃。被唐院長嚴詞拒絕了,說是目前不需要,各項指標都很正常,用不多久就能醒來。


    魅影此時顯地很淡定,風彬昏迷時間比現在還長的時候他也遇到過,況且現在的情況比他晉級傳奇時候的狀況好多了,所以她並不慌。


    針對芮蘭的審訊工作,進展也不大。芮蘭除了受到韓運武蠱惑而做了親痛仇快的事情外,並沒有牽涉很多人。可以確定的是:此事跟王胡有關,韓運武與王胡,或者與王自重是什麽關係,需要進一步調查。魅影已經請示過上級,必要的時候對西南王采取行動。


    大家都在等著風彬醒來。甚至小葉子得到消息後,哭喊著要到首都探望。大家拗不過小姑娘的心意,畫眉和付小文隻好帶著她到了首都。


    小葉子在首都醫院探望了風彬後,纏著魅影和畫眉帶她去探視芮蘭。一見麵,小姑娘先給芮蘭來了一個三鞠躬,“芮阿姨,謝謝你曾經對我的幫助和照顧,我在這兒謝謝您!”


    芮蘭呆住了。小葉子接下來的舉動,更是讓所有人目瞪口呆,震驚不已。


    隻見小葉子一躍而起,趁眾人懵懂之際,正反手狠狠抽了芮蘭三個耳光,動作如風,抽完後立刻退回到安全位置,氣呼呼地說道,“這三個耳光,我是替風爸爸,小強叔叔,我爸爸還有大雄叔叔抽的,你現在做的一切,還有臉麵見他們嗎?我都替你感到丟人。”


    小葉子雙手掐腰,一副氣鼓鼓的模樣,又像一個大人,教訓了眼前的大人。


    畫眉輕輕拍了拍小葉子的肩膀,悄悄把她帶出來。她的心情複雜,不知道該同情芮蘭,還是該痛恨她。一切,隻能交給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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