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蘇再和夫人商量一會,兩個人就回到房間睡下了,白元蘇心裏總是覺得不舒服,總是覺得哪裏不對頭,也不能直接和夫人商量,為免夫人擔心,他在床上平躺到天亮。


    白元蘇第二天一早就穿好官服,和白夫人進宮,兩口子也無心用膳,隨便吃了點就進宮,兵分兩路,白元蘇去見蕭霽景,白夫人去見白樺,白樺所住的地方是皇宮東南角的清心閣,白夫人提著滿滿三個食盒的吃食,自己提著去見兒子。


    白樺每天的日子過得清淨又寧靜,有生以來第一次可以如此悠閑,每天就是把登記冊的東西寫出來,雖然蕭霽景催得緊,可待遇給的還是不錯,他也是心甘情願,隻是擔心沈七七的下落,人被軟禁在清心閣,也是暗中命令白念去追查。


    今年已經入冬一個月,氣溫低迷,還沒有下雪,清心閣沒有種花,擺放著幾盆常綠的鬆柏,白樺很早就起來,作為練武之人,除非特殊情況,一直保持晨練的習慣,所以很容易就見到吃力地提著食盒的白夫人,白樺隻能是趕到門檻裏麵,接過白夫人的食盒,伸手攙扶母親進來,白夫人的手也酸了,借著兒子的手臂,邁過門檻進來。


    門口的侍衛也見過白夫人,沒有攔住,目送白夫人進去。


    白夫人進來以後沒有閑著,就算是三天前已經見過,還是立即去兒子的房間,檢查兒子的被褥枕頭,已經換過全新還是絲綿的,白夫人才鬆一口氣。


    “娘,你每次來都看,內務府那邊都有給我換新的,你不用擔心。”白樺打開食盒,都是自己愛吃的東西,就算禦膳房做得再好再多,都不及自己母親做的好吃,白樺信手就撚起一塊馬蹄糕放在嘴裏,白夫人嗔怪著:“你這孩子,就是不喜歡洗手,東西有的是,我昨天就做好了,慢著點吃,很快你就可以回家了。”


    “應該很快可以回家了,還差幾頁,我就可以翻譯好,呈給皇上,我就可以回家天天吃娘做的飯了。”白樺清楚母親的擔心,盡管肚子並不餓,還是一個勁地吃著白夫人帶進來的東西,使白夫人開心,白夫人望著兒子,笑容酸楚又欣慰。


    “樺兒,皇上給你賜婚了,這次是青蘭國的郡主。”白夫人歎一口氣,白樺定親都是第三次了,隻能希望這次不會再落空。


    “皇上已經命人來和我說了,娘,不用擔心,我就是一個小將軍,能和郡主成親是給白家增光的事,我高興都來不及,你歎氣什麽?是不是擔心郡主的脾氣大氣著您?”


    白樺清楚母親的心事,握住母親的手,眼神溫暖。


    “我倒是不擔心氣著自己,再怎麽不好,也是半輩子,可你要和她過一輩子,娘就是擔心她對你不好,你爹昨晚也是睡不著,總是覺得當中有什麽不對頭,我們是臣子,你的婚事從來就不能是自己做主,隻能說看皇上的眼色行事,娘也想過了,要是郡主不好,就再給你娶幾房姬妾,不能苦了你。”


    “娘,不用擔心……”


    白樺的話還沒有說完,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聲音刺破清心閣的寧靜,白樺鬆開母親的手站起來,隻見蘇沁雪風風火火地衝進來,守在門口的侍衛也不敢阻攔她,蘇沁雪之前就是賞了攔住她進入清心閣的侍衛兩個窩心腳,被踢的侍衛還躺在床上。


    蘇沁雪背後有賢王撐著,皇上都是當做沒有看到,他們當然不會多事,垂著頭裝作什麽都沒有見到,白樺趁著蘇沁雪還沒有看到,把白夫人推到自己的房間,示意她不要出來。


    蘇沁雪帶著聽雨衝進來,院子裏的鬆柏盆栽被白樺移到一邊,還沒有放回原來的位置,蘇沁雪一腳一盆,踢翻在地,如今她不用在白樺麵前掩飾自己的脾氣,不管她的性格如何,白樺照樣對她俯首稱臣,蘇沁雪簡直就是目中無人了。


    來到屋裏,蘇沁雪根本沒有理會周圍的環境,來到白樺麵前,一手叉腰,一手戳著白樺的心口,口氣咄咄逼人。


    “白樺,你怎麽能答應這門親事?你還想著去娶郡主,你的眼裏還有沒有我?!”


    白樺一早就想到蘇沁雪會過來,她不會輕易放過自己,把蘇沁雪的手指從自己的心口拿開,白樺的臉色如同秋天的湖水一般平靜。


    “蘇妃娘娘,這是皇上的賜婚,此事牽涉到我全家,我就算和你再兩情相悅,也不能名正言順在一起,你是王妃,我是臣子,暗通款曲的事,如今做得,以後如何?如此下去,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我的婚事從來就不能自己做主,皇上看得起我白家才會要我和郡主聯姻,你難道要我去告訴皇上,我因為和賢王妃有了感情,所以不能娶郡主?”


    蘇沁雪一時噎住了,白樺的話在情在理,她知道白樺定親的消息就氣炸,趕著過來指責白樺,她在宮中橫行霸道慣了,就算聽到沈七七回來,她也不放在心上,倒是白樺的婚訊使她氣到恨不得立即抓住他,把他搓成粉末。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蘇沁雪對著白樺說了很多山盟海誓,白樺沒有表態,既不說同意也沒有反對,都是蘇沁雪在說,她早就認為白樺是自己的了,就是等著賢王雙腳一蹬,再和白樺雙宿雙棲,還沒有等到賢王咽氣,就等來了白樺的婚訊。


    “如果我不是賢王妃,你就可以和我在一起,是不是?”蘇沁雪抓住白樺的手臂,白樺不置可否,眼神憂鬱望著蘇沁雪,眼眸似乎飽含對蘇沁雪的不舍,蘇沁雪的心底湧起一股怒氣,她對白樺的感情已經變質,和以前的感情完全不同。


    白樺變成了蘇沁雪的玩具,蘇沁雪不容許任何人搶走白樺,眼中泛出濃重的戾氣,抓住白樺的手狠狠用力,咬牙切齒,牙齒深深陷入肉裏,血腥味鑽入白樺和蘇沁雪的鼻孔。


    白樺任由蘇沁雪自由想象,過了半晌,他把蘇沁雪的手從手臂上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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