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ao~”


    西裝小嬰兒撲騰著綠色的小翅膀,自顧自地拉開窗戶,翹著二郎腿坐在了窗台上,他的目光落在時淮手中的劍上:“沒想到你還挺受歡迎的嘛。”


    時淮將劍立在床頭,優哉遊哉地躺了回去。


    “沒事的話我就先睡了。”


    裏包恩和持田劍介幾乎是前後腳到的,剛剛發生的事情裏包恩可謂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現在不是很想麵對裏包恩,平時都是他去看沢田那群人的熱鬧,今天倒好,風水輪流轉,自己被恭彌追著打,好戲讓裏包恩看了個夠還白嫖一個人情。


    “那已經是昨天的事了,你睡了整整一天。”裏包恩晃悠著小短腿,“雲雀都擔心壞了。”


    什麽?擔心?腦子壞了?


    時淮閉著雙眼,把被子又往上揪了揪:“有事說事,你也看到了,病患現在需要靜養。”


    躺在病床上的人還披散著頭發,側臉擦傷的地方還貼著一塊紗布,乍一看倒真像個脆弱的瓷娃娃。


    裏包恩見他這副沒精打采的樣子,直接道明最初找過來的目的。


    “你訓練場地借我用一下。”


    聽到這話,時淮直接翻了個身,讓自己麵對著裏包恩:“並盛初中的操場終於放不下你們了是嗎?”


    這才兩天沒去,他那塊地方就被惦記上了?


    “隻是想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訓練地方,一不小心就找到了不得了的東西呢。”裏包恩裝作無辜的樣子,看向時淮的眼神中充滿了探究。


    那裏的環境很不錯,足夠隱蔽,還有一條天然的瀑布,衝刷著底部切麵光滑的碎石和腐朽彎折的樹枝,樹枝還都是差不多三指寬的。


    真是越來越像了。


    之前填上時淮檔案那群明晃晃的“未知”,彭格列的技術部花了不到一個星期。


    裏包恩看了兩眼,總結起來就四個字:平平無奇。


    他果斷打了回去,完整的信息再一次發過來已經是兩個月之後了。


    雲雀時淮,原名20,孤兒。


    出生於並盛天使孤兒院,父母不詳,於八年前突發火災趁亂逃離,五年前由雲雀夫婦收養,同年,並盛天使孤兒院因員工涉嫌猥、褻兒童、人口及器官買賣被查封。


    被收養後的七個月裏,曾有過數十次走丟的經曆,在該症狀基本好轉後,雲雀夫婦就出去環遊世界,徹底開始了散養模式。


    時淮在開始上學後就展現出對計算機方麵的興趣,以及遠超同齡人的學習能。


    這就是調查到的全部,看上去比第一份情報要真實許多,看上去就是個懂點計算機就開始輕狂任性的小天才。


    很符合裏包恩見到他的第一印象,不過和現在的時淮又完全不同。


    這也是時淮的有趣之處不是嗎?


    每當他以為自己已經挖掘出時淮的全部時,時淮總會若無其事地露出新的一角,一遍又一遍地刷新著裏包恩對他的認知。


    他把玩著手裏的列恩,對上時淮的視線之後無聲地笑了:“非戰鬥人員?”


    一開始他的關注重點並不在時淮的武力值上,彭格列情報部門隨便拉出來一個,都是能一挑多的存在,玩情報的沒點武力值可活不到消息傳回來。


    現在看來,時淮口中的非戰鬥人員更像是個副業。


    “嗯哼。”


    時淮懶洋洋地趴在枕頭上,半眯著眼睛,眼中浮現出若有若無的悠閑與自得,像極了知道鏟屎官舍不得打他,還要故意把桌角水杯推下去的貓主子。


    “真讓人傷腦筋。”小嬰兒舉起右手,列恩化作一把手槍直指時淮眉心,“如果給你來一發決命彈,一定會發生很有意思的事情。”


    時淮打了個哈欠,視線落在綠色的手槍上:“小家夥舍得嗎?”


    “列恩昨天的氣還沒消。”


    時淮盯著裏包恩低吟了一聲,忽然笑了:“那就來一發泄泄憤?”


    裏包恩毫不猶豫的按下扳機,槍口發出“砰”的一聲。


    無數彩帶和亮片飄飄灑灑,蓋滿了時淮全身。


    “你這家夥還真是惡劣啊。”手裏的列恩變回原型,跟著飛舞的小亮片一起撲在時淮枕前。


    時淮自始至終都沒有動過,也自始至終都沒有主動遮掩過,更不會主動去告訴他什麽。


    裏包恩好奇時淮的上限在哪裏,時淮也會忍不住好奇這位第一殺手能查到哪一步,借助彭格列的情報網絡也好,親自試探也罷,實話實說,他是有那麽一點點樂在其中的。


    像是一種無聲地挑釁。


    “嘛,生日快樂。”


    標注著“未知”的其中一行,1月19日,也就是今天。


    時淮垂下眼眸,戳了戳正在清理自己頭發上亮片的列恩,“謝了。”


    情報為真。


    “你這麽愛玩,雲雀知道嗎?”裏包恩似乎也很享受這樣的過程,嘴角的弧度比往常都要明顯一點。


    時淮不答反問:“你想知道的已經確認了嗎?”


    小嬰兒習慣性的壓下帽簷,就算時淮不是雲雀家親生的,也還是有很多對不上的地方,所以就算再像,他的猜想依舊無法確認。


    “還是剛見麵時的反應更可愛一些。”


    “啊啦~裏包恩這麽有趣的小可愛,難免會手癢想要逗一逗嘛。”貓貓愉快的甩了一下尾巴,全身上下都散發著惡趣味的氣息。


    裏包恩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時淮。


    時淮笑眯眯的表情忽然一收,滿臉惡寒地做了一個嘔吐動作。


    “好惡心。”


    好吧,這種雲雀淮彌式的講話果然不適合他。


    重新恢複平躺地姿勢,自己給自己壓好被角:“想用就用吧,記得不要傷到我的朋友們。”


    他那裏還養著幾隻人畜無害的大家夥呢。


    裏包恩朝列恩伸出手,小家夥一眨眼就竄回去了,再次變成小翅膀扇動起來,像來時那樣帶著裏包恩飛了出去。


    時淮的眼皮逐漸沉重。


    說是睡了整整一天,實際上精力全浪費在了夢境裏,強製醒來之後還要和裏包恩打嘴炮,再加上和恭彌幹了一架,時淮身體和精神上的debuff可謂是疊滿了。


    懶得再叫人進來清理,墨色的發絲與枕邊的彩帶彼此交纏,短暫的安靜過後,平穩的呼吸聲漸漸響起。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時淮的生活異常地平靜,裏包恩不知道在山上鼓搗些什麽,把準備在那裏築巢的小黑子氣得不輕,隔三差五的過來嘰嘰喳喳,看樣子是把時淮當成了心靈垃圾桶,喳完之後又愉快地飛去動物園找它的小熊貓朋友。


    呸!渣鳥!


    “咕咕!”


    走,跟爺看戲去!


    定時刷新的渣鳥再一次停在時淮窗前,時淮正翻著叼草君前兩天上供的新一期《並盛奇談》係列雜誌,頭也不抬地薅了一把小黑子的羽毛。


    “嗯,你說的對。”


    小黑子詭異地沉默了一會兒,一腳踹開時淮的的手。


    對個球!


    時淮毫不在意地收回手翻了一頁,看得津津有味。


    「震驚!動物園新發現渡厄鳥笛卡爾門!驅逐暴動,有圖有真相!」


    「圖」


    “渡厄鳥?”時淮好笑地看向渡厄鳥本鳥,“你背著我出道了?”


    小黑子撲騰著翅膀飛到時淮肩膀上,看到了所謂的“真相”,一隻金眼小黑鳥正拍打著翅膀,驅趕著前麵的一群動物。


    那是在時淮離開動物園後,小黑子和偷溜出來的寺瑪塔一起溜達時被拍到的,趕動物都是送寺瑪塔回去的時候順便的,當時它還在心裏鄙視了沢田綱吉好久,忙活了一天,結果還漏了那麽多動物在外麵。


    時淮指著標題上大寫的笛卡爾門四個字,轉頭調侃道:“藝名不錯,比我取得好聽多了。”


    “咕。”小黑子看著圖片上威風凜凜的自己滿意的點點頭。


    小黑子漆黑的羽毛很容易被當做是烏鴉,不過隻要稍微細心一點的人都能發現它那比烏鴉短得多的鳥喙,再加上罕見的瞳色,這長相放到所有鳥類裏都是獨一份的,時淮撿到他時還觀察了好久。


    “今天不罵了?”時淮的視線再次回到雜誌上,“不罵就快去找你家小情貓去吧,讓我清淨清淨。”


    這幾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過得簡直不要太舒服,如果耳邊沒有某隻罵罵咧咧的鴿子簡直就完美了。


    小黑子熟練地用翅膀扇了時淮一巴掌。


    時淮下意識和小黑子建立通感。


    過來送飯剛好打開門的草壁哲矢:“……”


    算了習慣了,反正這幾天秘書長被鳥扇的次數也不少了,扇完鳥也該飛了。


    下一秒,小黑子嘩啦一聲飛了。


    “請用。”


    草壁哲矢像是什麽都沒看見,將病床上的小桌子架起來,再把食盒裏的壽司端出來擺好。隨後又將一個黑色的手提包放在床頭櫃上:“這是您要的電腦。”


    時淮放下手裏的雜誌,拿起筷子夾了一口:“你很閑嗎?”


    這幾天叼草君來的比小黑子都勤快,跟個老媽子一樣天天噓寒問暖的。


    草壁哲矢每天除了要管理風紀委內部那一大幫子人和事,還要負責與其他委員會的交互工作,最重要的是委員長會在並盛町全地圖範圍內隨機掃蕩並呼叫他去掃尾,運氣好他還能被一塊兒掃……


    他超忙的好吧!


    當然這話是不可能從草壁哲矢嘴裏說出來的,時淮熱衷於從他的語言中篩選揍他的理由,多說多錯,他選擇沉默地站在一邊。


    時淮也沒打算多說,嘴裏吃著壽司,注意力卻放在了小黑子那邊,草壁哲矢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


    好像秘書長每次被鳥扇了都會自閉一段時間?這個要不要跟委員長說一聲?


    時淮這邊還在感歎能飛就是方便,這才多久就飛到他平時訓練的瀑布上空了,裏包恩正把他耐造的徒弟綁在瀑布底下洗頭,他自己則是和迪諾在水潭邊搭了個被爐坐著剝桔子吃,旁邊還有看戲的獄寺和山本。


    沢田綱吉好不容易上了岸,裏包恩又把安翠歐給扔下去了,大海綿龜追著一群人一路狂奔。


    基本猜到後續發展的時淮收回注意力,三下五除二解決完午飯就打開了電腦。


    骸……


    他試著在搜索引擎裏輸入這個名字,然後出來了一堆馬賽克級別的圖片。


    站在一旁的草壁哲矢不小心瞥到一點,僵著脖子看向窗外。


    秘書長這都自閉成什麽樣了,怎麽還開始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殘垣斷壁了?要不把那隻扇了秘書長的鳥抓回來給他燉湯喝?


    “唉。”


    捂著眼睛關掉瀏覽器,時淮又點開了一個不知名空白界麵,手指在鍵盤上來回跳動,一時間病房裏隻剩下了哢噠哢噠的聲音。


    忽然,空氣又一次陷入安靜,電腦界麵上調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穿著黑白條紋的囚服,身材魁梧,眼神凶惡,右臉頰還有兩個尖刺狀的黑色胎記。後麵密密麻麻的意大利語描述著他的詳細資料。


    “六道……”時淮迷惑地眨了下眼睛,“骸?”


    不等他繼續疑惑,屏幕上突然閃現出畫著紅色感歎號的警告框,時淮再一次忙活起來,與剛剛不同的是,這一次時淮的手速明顯往上飆了不少。


    當時淮終於能歇下來喘口氣時,餘光瞥到了一旁的草壁哲矢:“你怎麽還在?”


    還在思考菜譜的草壁哲矢突然聽到時淮發聲,下意識地站直了身體。


    昨天是誰還說他擅自離開,想拿他的飛機頭試劍啊!


    “秘書長大人……”


    正當草壁哲矢絞盡腦汁想著該回答什麽的時候,時淮的臉突然就黑了。


    “你、很、閑,對吧。”命令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草壁哲矢僵直著身體:“是,我很閑!”


    時淮指著窗外遠處冒煙的地方,笑得和藹。


    “聽說過一句話嗎?”


    “您請講。”


    “放火燒山,牢底坐穿。”


    草壁哲矢秒懂,重重地點了一下頭:“是,一個都不會留。”


    大步流星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拿著手機call人。


    目送著草壁哲矢離開,時淮又一次看向窗外。


    好啊兔子綱,才一會兒沒注意,你就給我玩火是吧?


    “小黑子,讓它們玩,一個都不準放出去。”


    都給我蹲著去吧!


    遠在山裏的沢田綱吉剛撲滅火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二次吸水漲大的安翠歐壓在了龜殼底下,隨後就是成群結隊的獸潮往這邊趕來。


    山本武和獄寺隼人分別掏出球棒和炸藥,就聽見裏包恩悠悠地說道:“不能傷到他們,否則我也不知道你們的屍體會剩下幾塊。”


    沢田綱吉滿臉驚恐:“不反抗難道就不會變成屍體了嗎!”


    “放心吧,會給你留口氣的。”


    “裏包恩!”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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