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事大漢伸手在圈椅下方抽出一把砍刀對著身邊小弟們大喊:“砍死他!”就帶頭衝上來,一眾小弟紛紛抽出自己的砍刀、短棒、鐵管蜂擁而上。


    賭徒們在經過短暫的混亂後竟然都沒離開而是躲在遠處張望,看來這種打鬥不是第一次遇到。


    秋暉見對方一擁而上也不退後反而迎著他們衝過去,手中鐵管並不像他們隻是劈砸,而是在格擋後當做短棍戳、刺,他戳刺的地方都是肋骨、胃部、腳掌,這些部位沒有肌肉的保護非常脆弱同時也是神經密集區域,才一交手地上就躺下了四五人每個人都蜷成了蝦米無力再戰。


    管事大漢喊的聲音大但並沒有第一時間衝上來,他從十五六就在街頭廝混三十年打了不計其數的爛仗,早就奸滑成精,深知打架不能血氣上湧不管不顧向前衝,必須看清對方的深淺才會動手。此刻,他已經萌生退意!眼前這人明顯就是個練家子,而且一定殺過人!看他出手果斷、打擊部位精準、力量拿捏恰到好處幾乎所有倒在地上的人都是被他一擊放倒,這種人即便對上監獄中那些心狠手辣的重刑犯都能輕鬆拿下,自己不可能是對手!


    秋暉再次出拳擊中一個地痞的下頜將對方打得直挺挺倒在地上,他的麵前隻剩下最後一名管事大漢!


    “試試你能堅持多久?”秋暉的笑容從來就沒離開過臉上,但在管事大漢看來卻比死神的獰笑更加恐怖。


    “當啷!”大漢扔掉手中砍刀雙膝一軟跪在地上,“大哥!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請饒我一命!”


    秋暉有些措手不及,沒想到自己認為唯一有資格和自己過招的人竟然是個慫貨,不過這家夥眼力還是不錯的。


    “我來找個人。”秋暉輕咳一聲掩飾下自己的錯愕


    “您說,我一定知無不言!”大漢十分配合的保證。


    “於海富和於海平。”


    “海富那小子我知道,但是於海平我真不認識。”大漢歪頭想了想說。


    “就是和海富一起帶回來的那個女孩!”秋暉瞪了一眼大漢,後者不由得哆嗦一下。


    “他們被黑哥帶走了!”


    “知道帶去哪裏了嗎?”


    “黑哥一般關人都會在不遠處的一棟爛尾樓裏,那裏沒人去藏人方便。”


    “海富在這裏欠很多錢?”秋暉轉過頭第一次眼睛直視大漢雙眼,毫不掩飾眼神中的殺意。


    大漢抹了抹額頭的冷汗說:“也不是很多,他一個新人不知道這裏麵的彎彎繞肯定會輸錢,借錢時也沒打聽規矩,所以利滾利就多了。”


    “知道具體金額嗎?”


    “這些都是黑哥的姘頭在負責,我隻管看場子,其他的不清楚。”


    “這個黑哥什麽來頭?你和我仔細說說。”


    “我先把他們料理了?”大漢眼神飄向察覺問題不妙已經有了騷動的那群賭客。


    秋暉知道對方怕這些人出去亂說就點點頭,“把他們集中在一起鎖上,不要傷了他們性命。”


    大漢一躍而起,重新撿起大砍刀跑向那些人。那些賭客不知道他的意圖沒有跑,等他臨近時才揮刀恐嚇眾人他們離開大門處,又撿了一條鐵鏈從裏麵將大門鎖死,此時唯一的出路就在秋暉身後的暗門。賭客們見出路被鎖頓時鼓噪起來,但對上大漢凶狠的眼神和手中的砍刀又變成竊竊私語。


    “大哥,那邊鎖死了,我們把這裏也鎖上就一個也跑不出去。”大漢一臉諂媚的說。


    “你很擅長做這種事啊”秋暉打趣道,“忘了問你名字?”


    “曹嘉晨。”大漢說出一個和他完全不搭調的名字。


    秋暉心想可惜了一個好名字,也辜負了長輩的美好寓意。


    “你帶我去那爛尾樓,路上和我說說黑哥的事。”秋暉猶豫再三還是喊不出嘉晨這兩個字隻能直接說事。


    曹嘉晨倒不在意又找了一根鐵鏈把暗門鎖上然後和秋暉趕往爛尾樓。


    “黑哥是我在獄中的獄友,出獄後在這邊無所事事,就幫人看看場子。幾年前突然搭上了派出所的靠山就開了這個賭場。因為有人撐腰,所以周圍的賭客都喜歡來這邊耍,也算是小有名氣。”他看看秋暉沒有表示就繼續說:“他的靠山是盧正,現在升職為所長,這小子是真壞,雖然我們也不是什麽好人但至少還有些底線,他完全沒有。他利用職務之便打壓屬地的其他賭博場所為自家賭場充當保護傘,還突發奇想讓賭場和ktv、洗浴聯合經營,美其名曰強強聯手。在他的撮合下區裏一棟五層樓被租了下來改造成海市高端娛樂城,其中一樓是洗浴、二層賭場、三層是ktv、四、五層是vip區為高端人士提供私密服務。這裏一旦建成將成為海市的銷金窟!而且一次酒醉後黑哥悄悄告訴自己,盧正還準備銷售毒品!此外他設局下套、逼良為娼的事情可沒少做,海富那小子就是被他下了套。


    原本海富隻是好奇和幾個朋友來這裏看看,盧正知道對方就一個寡母卻有三套房就動了歪念頭,他叫了幾個人陪他玩,開始自然是順風順水大殺四方,然後就輸的丟盔棄甲一瀉千裏,海富本來想收手,卻被同伴蠱惑說否極泰來快要轉運回本了。於是越輸越多,盧正就讓人借錢給他繼續賭,利息算到了日息5分!那孩子哪裏知道這是多高的利率不到一個月就翻了一番!這樣的高利貸家裏有座金山也會被搬空。”


    秋暉眼中掠過一抹殺機,在此之前他的想法隻是要將海富、海平救出來將這些地痞流氓交給警方處理但此刻他已經改變主意,自己動手斬草除根可能更好。


    據曹嘉晨說,黑哥的姘頭名叫張薇,是ktv裏麵的小姐,黑哥看場時兩人勾搭在一起。現在黑哥有了賭場生意就讓張薇離開ktv給他管理錢財。張薇平時跟隨黑哥在一起但隻要有盧正的地方黑哥絕不會帶張薇,因為張薇身材豐腴是盧正喜歡的類型,此前就曾開玩笑說要嚐嚐滋味,黑哥對此極為不滿但又不敢翻臉所以隻能避免兩人見麵。今天晚上黑哥和盧正商量事情所以張薇應該一個人在家。


    “你說了這麽多不怕盧正和黑哥事後找你麻煩?”秋暉一臉玩味的看著曹嘉晨問。


    “這裏我肯定待不下去了,剛才在賭場無論我怎麽做最後都不會有好果子吃,盧正做事隻看結果,對於犯錯的人從來都心狠手辣,所以如果大哥能放了我,我會立刻離開海市此生都不會回來。”


    “隻要你配合,我會放了你,而且你不要急著離開海市,先藏起來看看也許事情會有轉機!”


    聽了秋暉的話,曹嘉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正如曹嘉晨猜測的那樣,海富和海平都被拘禁在這裏,解救他們的過程相當輕鬆,秋暉讓曹嘉晨隱藏在一旁,自己出手打暈了兩名看守,帶走了兩人。海富在看見曹嘉晨時極度驚恐,這讓後者很是尷尬一直解釋自己此前都是迫不得已現在已經棄暗投明。


    海平是名俊俏的少女,身材惹火性格潑辣。或許是因為生活在國外的緣故,她很獨立也很有主見。這次被黑哥劫持雖然很恐慌但依舊思路清晰。“為什麽不是警察來解救我們?你為什麽要幫助我父親?”


    秋暉麵對姑娘的疑問隻能耐心解答:“如果想要等警方解救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你知道的,他們需要證據和線索,而我並不需要那些。至於我為什麽要幫你父親,你可以回家問問他,但現在暫時不能回去,這能避免給他們帶來麻煩。”


    “那我們現在去哪?我能先給老爸打個電話嗎?”海平問道。


    “你們逃出來的消息先不要告訴他,”秋暉轉頭問曹嘉晨:“你有什麽好地方可以先讓他們躲幾天嗎?”


    曹嘉晨撓了撓頭,他在這邊倒是有一個住處但是一個光棍住的地方能有多好?髒亂差這些特點應有盡有,用來讓這兩個年輕人暫住肯定不合適。突然他腦子裏靈光一閃,“我有個獄友出獄後在郊區承包了一個養雞場,那邊沒啥人而且空氣好,要不去那裏躲幾天?”


    “可靠嗎?”秋暉問。


    “他和我在一個牢房,人很老實,之所以進去是因為一次村裏麵有人結婚擺席,他同桌的一個人笑話他快三十了還沒結婚是不是有啥問題,他當時喝了不少酒就和對方爭吵起來,後來不知是誰先動手,兩人就打作一團。混亂中他用一塊碎瓷片捅了對方的小腹,被警方抓起來以故意傷人罪判了三年。在我們監房裏他是最老實的人,因為表現良好減刑兩次提前釋放。”


    秋暉點點頭說:“我們先去找老黑的姘頭,然後就去你獄友那裏。”


    張薇的住處在距離這裏不遠的一個小區內,秋暉問清地址就一個人前往。雖然海富和海平都暗示不想和曹嘉晨待在一起但秋暉沒有理會,他想試試看曹嘉晨是否真的想要脫離老黑他們。


    張薇所在的單元是三樓的一個兩室一廳,據說是黑哥租下來的,但房主敢不敢找他要租金就不得而知。秋暉毫不費力就開了鎖,房間裏充斥著廉價香水和沐浴露的味道,應該是女主人剛剛洗浴過。房間昏暗沒有開燈,秋暉在門口處站立半晌等眼睛適應了才向房間內走去。首先經過的是客廳,一個女士拎包放在桌上,沙發上散落幾件女士衣物,旁邊還放著煙盒打火機。再往裏走就是左右兩間臥室,小臥室空蕩蕩的沒有人,大臥室的床上一個身穿吊帶睡裙的少婦正發出輕微的鼾聲。


    秋暉拔出夜鷹刀走了過去,一手捂住對方的嘴一手將刀放在她的脖頸處。女人驀然驚醒見一個陌生男人站在自己麵前就要發出尖叫卻被秋暉的手掌將聲音堵在喉嚨處。“如果你再叫我就殺了你!”說著他將寒光閃閃的夜鷹刀在張薇的脖子輕輕刺了一下。感受到冰冷的刀刃劃過肌膚時輕微的刺痛,張薇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顫抖起來。這個女人長相一般但身材凹凸有致,此刻顫抖起來竟然別有韻味。


    “我需要拿走一些借條,不要試圖欺騙我也不要試圖呼救,如果被我察覺出一點點異常我都會毫不猶豫割斷你的脖子!”秋暉在張薇耳邊低語,噴吐的熱氣落在她的臉頰卻讓她感到寒冷。


    見對方不再掙紮,秋暉緩緩收回捂住她嘴的手,但夜鷹刀卻沒有收回鞘中。張薇看了看眼前的男人,見他眼神冰冷就知道對方不是憐香惜玉的人,於是識趣的走向床頭櫃從裏麵拿出一個文件袋遞了過去。


    秋暉單手打開袋子隨手扭亮床頭燈開始翻找,很快就見到海富的欠條。他重新將欠條都收回袋子,又將張薇的手機一並取走並用她的鑰匙鎖上大門。


    ktv中,黑哥一把拎起滿臉是血的小弟怒喝:“什麽人幹的?”盧正也在一旁喝問:“來了多少人?”


    小地痞一臉尷尬怯懦的回答:“就來了一個人,那人身手很好,我和賴頭不是對手都被打昏了,醒來後發現兩個人都沒了蹤影!”事實上他們隻看見一道人影就被秋暉的手刀砍中脖子昏死過去,根本沒有交手的機會,而他臉上的血跡是報信時慌亂中摔倒磕破的,他覺得這樣可能更能展現自己的英勇不屈所以沒有擦拭,與秋暉一毛錢關係沒有。


    老黑和盧正對視一眼就要起身帶人去追,後者一把拉住他:“隻要他們不離開海市我們就能抓到他們,再說跑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家在這裏還愁賴賬跑路?我們當務之急是要弄清誰這麽大膽敢去救人。”


    “尚橋區敢和我對著幹的人沒幾個,而且他們也都不認識於海富那小子犯不上為他出頭,所以隻能是於家從外麵找來的人,老黑,你派幾個小弟去打聽一下於家這幾天有沒有什麽新麵孔出現。”盧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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