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韓文用力掙脫開我,理了理自己的領口,冷哼一聲便走向不遠處驅車離去。?而我傻愣愣站在原地,很久、很久……直到手機鈴聲響起,我木納的將其從手袋中掏出,然而,手一個哆嗦,手機落在地麵,瞬間黑了屏。


    我慢慢彎下腰撿起手機,並沒有開機,而是直接給揣進了口袋裏。接下來,我走到一家市,掏出一張二十元的紙幣,道:“老板,給我來一包紅南京。”


    老板接過錢,把煙遞了過來,回道:“小夥子,我看你穿的挺厚啊!咋臉色那麽差,手還一個勁兒抖呢!”


    我搖搖頭說沒事,從老板手中接過煙,快走出了市,緊接著,我啟動車,踩下油門開始朝反方向開,車很快,明顯過了市區的行駛度,在一個轉角的時候,我瞳孔一縮,下意識轉方向盤,立馬踩下了刹車。


    輪胎和濕滑的路麵摩擦形成刺耳的聲響,終於,車停下來了,我喘了口大氣,從口袋顫顫巍巍地掏出來紅南京,薄膜剛撕開,車窗就被敲響了。我緩緩降下車窗,看見的是一張驚魂未定而又怒不可遏的麵孔,他先是直接打了我一巴掌,接著手朝下一轉,打開車門,硬是把我從車裏拖了出來,大聲的罵道:“這是他媽的市區,不是高公路,你要是不想活了,直接投江自盡,別他媽的報複社會。”


    我沉默不語,男人又踹了我幾腳,周圍的人攔住了他,沒過多久,警車過來了,幾個交警下來了解情況,男人指著我,慍怒地說著剛才的過程,即便過去有一陣了,他說自己還是心有餘悸。


    輪到交警詢問我的時候,我則是一直沒講話,剛點燃了一根煙,他把我給煙掐滅了,打開警車門,讓我坐到後排。到了交警大隊,我自己把個人信息寫了下來,在家屬欄那裏填了徐鳳。


    大約半個小時後,徐鳳急匆匆的趕來,跟著的還有徐沐,看見我完好無損坐在凳子上,徐鳳鬆下一口氣,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一個中年模樣穿著製服的男人給喊了住,徐鳳訕笑著走過去,倆人一同進了辦公室。


    我慢慢挪動視線,看向了徐沐,她此時視線也在我身上徘徊,不過見我看她,很快便移開了目光。走出交警大隊的時候,徐鳳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道:“小誌,你可嚇死我了,還好沒有出什麽大事情,下次開車慢點,特別是像現在這種雨雪天,安全第一,要不然你出事了,讓我們母子三人可怎麽辦?”


    我微微一怔,徐鳳手機響了,她走到一邊接電話,而我無意間覺察到眼睛看過來的徐沐,她神色略微複雜,讓人猜不透此刻內心在想些什麽。隻不過,現在我也無暇去猜測她想什麽,因為就目前來說,我已經很累了,好想躺在柔軟的床鋪,什麽都不去想,安心的睡上一覺。


    過了片刻,徐鳳拿著電話過來,沒好氣地看著我說道:“給,雪雪那丫頭的,讓她別過來了,直接調頭去我那裏。”


    我想伸手接過來,但是一想起韓文說的話,手又立刻縮了回來。徐鳳疑惑的看著我,這時,電話那頭已經傳出了妹妹焦急又哽咽的聲音:“哥、哥……你沒事吧!”


    我蠕動了一下喉嚨,慢慢從徐鳳手中接過手機,回道:“沒……我沒事,你放心好了,咱們回去再說。”


    “我……那好吧,你快點回來,我現在也朝小姑那裏去。”


    ……


    抵達徐鳳的住所,妹妹還沒有來,徐鳳端了杯熱牛奶放在我麵前的茶幾,無奈道:“小誌,你倒是和沐沐學會了,都知道悶葫蘆,真是要把我給氣瘋……算了,先把牛奶喝了,我出去看看雪雪來了沒。”


    徐鳳出去後,我慢慢端起牛奶,看了一眼沙盯著熒幕的瘦弱背影,我又把牛奶給放了下去,隨即低下了頭,將手指穿梭於間,意圖驅散腦內混亂而又的思緒。但無論我怎樣,腦袋都像是短路了一樣,我想操控它,讓自己露出坦然的笑容,卻覺是那樣的艱難。


    五分鍾過後,徐鳳領著妹妹進屋,小丫頭看見我快跑來,因為過於著急,小腿還重重磕到了茶幾,徐鳳忙不迭扶住她,詢問有沒有事,妹妹搖了搖頭,咬著嘴唇,漸漸紅了眼眶看著我。


    我強忍著逃避妹妹視線的衝動,終於費盡了全身的力氣衝她抿嘴一笑,小丫頭撲到我懷裏,哇的一聲嚎啕大哭,嚷嚷著不許我再開車。我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內心似乎找到了一絲慰藉,即便韓文告訴了妹妹秘密,小丫頭卻沒有選擇相信。


    雖然這是遲早的事情,但這一刻,妹妹還是屬於我的……隻是,我覺得好內疚,好內疚,同時也好擔心,擔心那一天的到來,明明她這樣依賴著我、信任著我,而我卻欺騙她、隱瞞她、傷害她……我不清楚真到那一刻妹妹會怎麽樣,隻是想在這為數不多的日子裏,好好再感受一下這丫頭的體溫和聲音。


    妹妹的眼淚有點燙,滴在我手背,竟燙的我也紅了眼眶,我早就忘記自己多久沒在她麵前哭過了,畢竟她比我小,我比她大,我扮演著兄長的角色,俗話說,長兄如父,所以一直以來,我都盡量像是一個孩子的父親那樣照顧妹妹,父親往往很少在孩子麵前展現出自己脆弱和不自信的一麵,正因為如此,明明也是個孩子的我,卻要一次又一次的故作堅強,因為隻有這樣才可以帶給妹妹希望和自信啊!


    可是……可是我真的快要堅持不住了,我該怎麽辦,我究竟該怎麽辦,現在所經曆的一切,以我目前能力都是無法解決的,我好渴望有人可以幫幫我,哪怕安慰我一下也可以……


    終於,眼淚濕了眼,模糊的視線望著徐鳳,我似在祈求,又似呐喊:求你……求你……求你放過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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