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穩定下來過後,徐鳳讓我們兄妹留下來吃飯,吃過了晚飯,天都已經黑了,而且車還扣押在車管所,因此,回去隻能打車,或者讓徐鳳送。不過,徐鳳又提出讓我們留宿一晚,我自然是不想待在這裏的,可是妹妹卻答應了。


    最後,妹妹和徐沐一個房間,徐鳳則是把我安排在一個單間,入夜了,窗外寒風呼嘯,我鎖緊房門,從口袋裏掏出被擠壓變形的煙盒,猶豫片刻,終究還是點上了一根。


    一根煙過後,我打開暖氣,脫下衣服進了衛生間,溫熱的水從花灑噴湧而下,撒在肌膚似乎抽空了全部的力氣,像一顆幹涸了數年的植物,隻想這樣一直被澆灌著。


    洗完澡從衛生間出來,我看見床鋪的女人微微一鄂,下意識瞄了一眼房門,然後當著她的麵慢慢開始穿衣服。徐鳳側臥在潔白的被單,胳膊枕在臉龐下,目光平淡的鎖定在我身上。


    穿戴整齊過後,我靠牆望著徐鳳,從窗台拿過煙盒,問道:“你是怎麽進來的?”


    徐鳳隨手從床頭櫃拿起一串鑰匙搖了搖,接著從床鋪站起身,扭動著豐腴的身子逐步靠近我,到了麵前,她輕輕奪過我手裏的煙盒和指間的香煙,道:“寶貝,忘記人家懷了寶寶嗎,不可以在我麵前抽煙的哦。”


    我沒有作答,而是把一時間不知道放在哪裏的雙手,慢慢插進了口袋,然後沉思地直視著徐鳳:這個女人真的懷孕了對嗎?實際上,答案早已在心底萌生,雖然遲遲不願意麵對,但我明白,徐鳳近一段時間,真的沒有再抽煙喝酒,而且期間,我不止見她有過一次孕吐。


    結合以上的種種,徐鳳懷孕的事實已經落定了,而我沒有任何辦法,就像是一個即將上刑場的罪犯,隻能被迫接受下這一切,沒有人可以指導我如何麵對,同樣也沒有任何人可以拯救我,迎接我的,唯有那個即將擔負“丈夫”和“父親”的沉重角色。


    此時此刻,與其說我淡然,倒不如說是麻木,我掙紮累了,真的很累……我不知道怎樣可以鬥過徐鳳,她手上捏了我那麽多的把柄,而且現在又懷了孕,難道我真的要像前不久那樣,意圖殺死自己還未降世的孩子嗎?


    不,我想我根本做不到,我是懦夫,在當初就是一個隻敢嘴上說說、心裏想想的懦夫,而如今,我更是懦弱到連說和想都不敢了,雖然她還沒出生,但終究是一條生命,如果身為父親的我親手謀害了她,那麽她豈不是比我和妹妹還淒慘百倍?!


    ……


    臨睡前,我壓步走到徐沐臥室門前,耳朵悄悄貼了上去,裏麵倆人竟出乎意料在聊天,徐沐可是擺明不適合聊天的對象,這樣下來累的隻是妹妹,妹妹倒是樂此不疲,好在徐沐不似平常那般冷淡,所以倆人還是可以有一句沒一句的交流著,隻不過,我具體聽不清她們在談論些什麽罷了。


    折回房間,我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徐鳳,問道:“你是準備在這裏睡嗎?”


    徐鳳撒嬌道:“沒辦法,人家那個臥室一個人實在太冷了嘛~”


    我又一次反鎖上房門,訂了個時間比較早的鬧鍾,便脫下衣服躺了下來。她滾燙的身子立馬黏了上來,單方麵的熱吻過後,徐鳳趴在我耳邊用性感而又酥軟的聲音說道:“寶貝,又動壞心思了哦,要不要人家幫你泄泄火呢~”


    我動了動身子回道:“不了,還是早點睡吧,這樣對寶寶也好。”


    徐鳳撫摸著我的臉頰,笑眯眯道:“小誌真是越來越像一個大男人了,知道體貼人家了誒,好的,今晚人家就不幫你了……怎麽說呢,我聞到腥的東西就立馬產生妊娠反應,其實我也害怕等會兒吐你一身呢,哈哈……”


    我敷衍了一句,調整好一個舒服的姿勢,慢慢閉緊了眼睛,隻不過,人的天性是一件很懊惱的事情,它就像是感情一樣,你無法控製,又像是咳嗽一樣,你無法掩飾。


    因此,我睡意全無,腦袋無法抑製的產生一個又一個本能的邪惡念頭,我十分厭惡,但我還是緊閉著眼睛,強迫著自己可以快點睡去。好在徐鳳因為懷孕變得嗜睡,所以她沒了以前那樣捉弄我的精力,終於在煎熬了幾十分鍾過後,我慢慢進入夢鄉,找到周公開始傾訴壓抑許久的心話……


    翌日一早,鬧鍾一響我便醒了,徐鳳還在沉睡,我看了一眼窗外還漆黑的天空,走下床打開了臥室門,緊接著,我又出去打開了隔壁徐鳳的房門。然後,我再折回去抱起徐鳳,慢慢把她摟回了房間。因為臥室沒開暖氣的緣故,徐鳳躺下去有些不適應,眼皮顫動,眉頭微皺,眼看就要醒了。


    我連忙打開暖氣,不過這個女人還是睜開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她看我的眼神很恐怖,陰森而又狠毒,讓我不禁回想起電視裏看見的蛇,吐著蛇信,藏在一個隱蔽的草叢,伺機上來一口咬住敵人,注入毒液,即便有還手之力,想來過不了多久也要一命嗚呼。


    徐鳳囈語道:“小誌,再不老實,你一定會後悔的……”


    我靜靜看著徐鳳,漸漸的,她目光變得無神,閉上眼簾,不過片刻,又出了均勻的呼吸。我默默退出房間,卻看見對麵站在門口的徐沐,她看了我一眼,撐著還沒睡醒的狀態,走到沙坐下來,拿起茶幾的遙控器,打開了牆壁上掛著的液晶電視機。


    我再一次折回房間,刷牙洗漱,換上比較保暖的衣服,抓起徐鳳的車鑰匙,走出了房間。客廳的姑娘已經不見了,隻是熒屏卻還在亮著,我徒步過去拿起遙控器,剛給關掉,卻見換掉睡衣的她,從臥室裏走了出來。


    我隻覺得有一點尷尬,還以為她是不看了,結果隻是回房間換衣服。於是,我準備把電視機給打開,徐沐卻說道:“你是要出去嗎,我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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