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我想了許久,徐鳳之前和妹妹說過,過年的時候會帶著所謂的“小姑父”過來,而徐鳳早就已經離婚,哪裏有什麽真正的“小姑父”,有的隻是即將成為她丈夫的我……所以,我推測這個女人或許是想趁這個喜慶的日子,把我和她的秘密告知妹妹,畢竟以前不久的觀點來看,她會這樣做的可能性不是沒有。?


    倘若徐鳳真的這樣做,這個對我和妹妹來說極為勉強的喜慶的日子,或許連最後一絲的喜慶都沒了,剩下的隻是勉強。所以,我必須要預防事情的生,於是,我終於試探性的問:“我聽小雪說,今年你丈夫要來和你一起過年?”


    徐鳳歪過腦袋看著我,回道:“對啊,今晚我要和老公一起快快樂樂的過新年,還要熬夜守歲哦。”


    “……那他什麽時候過來。”


    “討厭,小誌你又在裝糊塗,你不就坐在這裏嗎,為什麽還要問人家呢!”


    我沉吟片刻才道:“我沒有在裝糊塗,就是因為不知道才問你的,不管怎麽說我們都還沒結婚,目前還不能算作你的丈夫……”


    “大年三十,小誌你居然這樣傷害人家,我們都有夫妻之實了,而且還一個月就要結婚,再過不久孩子也該出生了,所以按理來說,雖然沒有訂婚,但實際你已經是我的準夫君,以我們現在的情況,即使對外宣稱是夫妻關係,我想也不會有人說什麽的。”


    我難以形容這一刻的複雜感受,頃刻間,我猶如變成一個千斤頂,頂著一個重量遠過千百倍的東西,那股沉重的壓迫感,好似一力就可以把我碾壓的和地麵一樣平坦……


    我在斑馬線前停了下來,道:“你的意思是……今晚就把我們的事告訴小雪?”


    徐鳳像是感到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說:“對啊,擇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反正離我們結婚也沒有多久了,選在這個舉家歡慶的日子裏告訴雪雪,這難道不是一件很值得人高興的事嘛。”


    果不其然,徐鳳的想法和我的預料如出一轍,她竟然還真打算在這個日子,把我們猶如核彈爆炸一樣的關係告訴妹妹……我有點不敢想象,妹妹聽見這句話該是什麽樣子的表情,可能就如我剛才想的,在這個原本就很勉強的喜慶日子中,赫然出現一雙手,它強行把最後一絲喜氣和溫暖殘忍奪去,留下一片冷冰,致使前一刻還沉浸在喜悅當中的妹妹,後一刻如同跌入了深不可測的懸崖之間。


    驚慌失措的感覺在我心底蔓延,我說:“徐鳳,我到目前還沒有在小雪麵前提及關於任何我們的事情,你若是貿然告訴她,到時候萬一她接受不了,這個年我們還怎麽過?”


    “寶貝,你顧慮太多了,小姑子很喜歡我肚子裏咱們的寶寶,聽見這個消息,她肯定會很高興啊,相信我,等會兒我們一定是歡笑著過完今年的最後一晚。”


    我感到無力,其實自己也明白為什麽會產生這種感覺:第一,源於我不信任徐鳳,第二,源於我不想和徐鳳結婚……在我看來,此刻的徐鳳像是在故意裝傻,她一個大了我一輪的女人,情商怎麽可能比我還低?又怎麽可能不清楚我和她之間的事情,無論告訴誰都會是一種衝擊呢?!


    所以,徐鳳讓我相信她,隻是意圖使我打消阻止她的念頭,她根本就沒有什麽準備,隻是在賭我妹妹究竟會是什麽反應,畢竟站在她的角度來看,賭贏賭輸無疑都是一種好處。


    我態度強硬而又大膽的說道:“不行,這件事到時我自會告訴小雪,晚上你絕對不可以告訴她。”


    說出這句話後,我終歸還是意識到了自己的衝動,我哪裏有和徐鳳談判的資格,如果惹到她不高興,這個女人大可不必在意我的感受,直接就會當著妹妹的麵公布我和她之間的秘密。


    徐鳳並沒有像預料中不滿,反倒是很冷靜的看著我,問:“小誌,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麽反對的原因嗎?難道是說……你想出爾反爾,不打算對自己說過的話負責,也不打算對咱們的孩子負責了?”


    “我……”


    徐鳳話一出,我根本無言以對,上次之所以會主動說出和她結婚,這都是源於一時的衝動,我本來以為妹妹要離開我,打算破罐子破摔不再掙紮,選擇這樣過下去一輩子得了,誰知道又生了變故,致使我現在不得不重拾回以前的想法。


    但是,我又不能把內心的想法告訴徐鳳,不,應該說是一點兒都不可以讓她知道……我不能肯定這個女人糾纏我到底是因為什麽,或許她真的喜歡我,但是對我來說,一個侵犯逼迫我的女人,我又怎麽可能對她產生感情,然後喜歡上她,萌生出和她真正一同走進婚姻殿堂的想法呢?


    這是完全不可能的……或許是我本身太過於無情,所以即便徐鳳懷了我的孩子,我仍然對她沒有任何情感上的衝動,有的隻是男人天性生理的衝動。


    實際在內心裏,我早就明白自己不是什麽好東西,所以才遲遲不敢把這件事透露給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一個人,要不然,我為什麽不去尋找一個值得信賴的朋友,然後把埋藏在心裏所有的積怨已經的話傾訴出來呢?畢竟這樣我不會太壓抑,心裏起碼會好受許多不是嗎?


    ……


    我最終還是選擇了最不理智的沉默,自從產生了方才的想法,我在腦袋裏一遍遍自問:我本身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我越想越迷茫,仿佛鑽入牛角尖一樣不能自拔。


    我在裏麵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累的連氣都快要喘不上來了,但是,我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我周誌就是個賤人,所有的過錯都歸咎於我自己,我憑什麽還要擺出一副惡心的模樣,像是個受害者渴望被理解被救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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