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徐沐抱回房間,我終於可以安心離開了,時間偷偷來到了三點整,道路上除去那昏暗的路燈,幾乎連個車影子都看不見。二十分鍾後,我抵達到了小區,可是抬頭一看,我竟然現家裏窗戶還是亮著的。


    我感到驚訝,並且迅地跑上了樓去,當氣喘籲籲地進入客廳,我看見了令自己憤怒的一幕,韓文居然在客廳,不僅如此,這一刻他還摟著妹妹,從妹妹緊閉的雙眼來看,我不知道她是睡著了還是昏迷了。


    我沒想那麽多,吼住韓文衝上去把妹妹從她懷裏搶過來,然後順勢用胳膊肘用力撞了他一下。他猝不及防,被我撞退了半步,臉上多出絲絲怒意,道:“姓周的,你他媽還知道回來啊?老子還以為你被車撞死在外麵了呢!?”


    我本來看見他心裏就十分不爽,再被他這一罵,憤怒頓時布滿了大腦,我冷笑一聲,把眼皮已經在顫動的妹妹放在了沙,然後直接掄起胳膊朝他打了過去。


    我認為平時的自己還是蠻理智的一個人,但是此時此刻,我偏偏就是冷靜不下來,同樣我也清楚自己不是韓文的對手,但是我就是忍不下去了,就是想把自己的拳頭狠狠砸在他臉上,砸在這一刻的現實,還有近一段的現實,最好把他砸消失,把關於這個男生的一切都砸碎,砸的無影無蹤……


    可是,事實證明我沒有這個能力,我的每一拳每一腳韓文都可以完美無誤的抵擋,同時給予反擊,一個回合下來,顯然他毫未傷,我卻吃了不少虧。我喘了幾口大氣,心裏越來越不服氣,怒火在焚燒著整個身體的神經,我因痛而產生了力量,舉起拳頭再一次和韓文扭打在了一起。


    打到一半,他忽然有了一瞬間的出神,接著我的拳頭直接砸在了他的眼睛上,韓文悶哼了一聲,這時,我身後突然傳出訝異和驚慌的聲音,她道:“韓文……”


    我扭過頭,隻見剛醒來的妹妹急忙跑到韓文身邊,詢問他有沒有什麽事情,韓文揉了揉眼睛,示意自己沒什麽事,但是他被打的那隻眼,眼眶四周明顯開始逐步泛紅,而且眼睛也沒有另一邊那個睜的大了。


    妹妹手足無措地看著他,在片刻後,她轉過身來生氣地瞪著我,問道:“哥,你憑什麽無緣無故打韓文啊!?”


    “我……”


    比起剛才的一刻,我心中多出了絲絲愧疚,但是我心中的怒意並沒有完全褪去,並且還是占據著大部分的。在我看來,妹妹慍怒的質問,就像是一雙無形的手,她抓住我心中的愧疚,硬塞入了怒火之中,導致我剛褪去的一絲憤怒重生不說,又跟著冒出了不少無名之火。


    我回道:“他三更半夜出現在我們家,我怎麽就不能打他了?”


    我這樣一說,妹妹貌似變得更加生氣了,她用陌生的目光看著我,道:“哥,你!你簡直就是無理取鬧,誰告訴你韓文在這裏你就可以出手打他了,他是我的同學,他是我的朋友,再者說了,就算不是韓文,換做一個其他人,那麽他待在我們家,你就可以出手打人嗎?”


    妹妹陌生的目光,陌生的口吻,似乎化成了一根根小刺,透過胸膛直接紮在心髒最中間,我置氣大聲道:“這是我租的房子,對於一個莫名其妙出現我家的人,我有條件懷疑他動機不良,所以我出手打他怎麽了?”


    妹妹氣紅了眼眶,先是聲音平靜的回道:“好,好,這是你租的房子……”接著她冷笑了兩聲,情緒激動又說道:“好啊,這是你租的房子,哥,我真是對你失望透頂……我晚上問你幾點回來,你不想回來也就算了,為什麽騙我說馬上就回來,我做了夜宵等你回來,結果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到最後索性手機直接關機,你說說我到底是哪裏惹到你了,你要是不想回來直接說啊!幹嘛非要這樣?韓文把我送回來,怕我一個人待在房間裏害怕,所以準備陪我一起等到你回來,結果你倒好,到現在才回來,回來這麽晚就罷了,可是你憑什麽一回來就打韓文?就因為這是你租的房子,然後你懷疑他動機不良?那我呢,這個房子不是我租的,我住在這裏你是不是也應該懷疑我動機不良,然後再打我一頓啊?!”


    眼看妹妹情緒越來越過激,我隻好煩躁的抓了抓頭,準備讓一讓她,道:“行,這件事就算是我的錯,算是我的錯行了吧,我不和你爭了。”


    “什麽叫就算是你的錯,這分明就是你的錯,你必須要給韓文道歉。”


    麵對妹妹的咄咄逼人,我終於又一次忍不住爆:“道歉?我道他媽的歉?周雪,我告訴你,今天我也懶得忍了,我就想問你一句話,你和這個家夥究竟是不是在交往?你覺得瞞著我這個當哥的很有意思對嗎?”


    妹妹眼底的失望又多了幾分,她說:“哥?不了,我還是叫你周誌吧……周誌,你不相信我對嗎?我說過了,我不喜歡韓文,我也不可能和韓文交往,永遠不可能和韓文交往!”


    “是,你不喜歡他,你也不和他交往,但是你們這所謂的普通同學關係,到底是有多普通啊!普通到去別人家過初一?普通到大半夜同處一室然後他摟著你?你說我不相信你,但是你看看現在生的事情,你該讓我怎麽相信你?我明白你到了這個年紀會有談戀愛的想法,但是請你認清楚,就像是你勸我不要談戀愛一樣,我同樣也想勸你不要談戀愛,咱們是兄妹,被父母拋棄相依為命長到大的兄妹,咱們本來就窮,窮到以前餓的偷人家番茄,窮到以前餓的刨人家地瓜……愛情雖然很美,但是它不適合貧窮的人,更不適合我們這對窮且還沒長大的兄妹,明白嗎?小雪……”


    妹妹終於沉默了下來,後知後覺,我現自己也紅了眼眶,又接著道:“所以……我希望你冷靜下來好好想想需不需要和這個男生保持點距離,你說你們是普通同學,但真正的普通同學會是這樣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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