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豈不是白等了,嗚嗚嗚……”


    翠花將她拽到一邊:“別亂說,這是你陸哥的親妹子,你看看這眉眼,跟你陸哥是不是很像?”


    霜花擦了擦眼睛,看看柳綿綿又看看柳星河,重重一拍手:“果然是很像!”


    “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嗬嗬,嗬嗬嗬……


    柳綿綿都不知道該做什麽表情。


    哪裏像?


    她偷偷睨了柳星河一眼,從哪個角度看都不像好嗎?


    因為來了貴客,寨子裏自然要好生招待一番,翠花張羅了殺了幾隻雞鴨,加上蘿卜土豆,燉了滿滿的一大鍋,柳星河之前說要去打獵,還真的被他打到了一隻半大的野豬。


    此刻已經剝皮洗幹淨內髒,在院子裏的火上烤的滋滋作響,香氣四溢。


    翠花還殺了兩隻鵝,用鹽水煮了,剁成半個拳頭大那麽一塊,弄了些醬料碟子,就這麽蘸著吃。


    總之,這些個食物瞧著都很粗糙,跟柳綿綿以前吃的喝的大不一樣。


    柳星河問過她,得知除了蝦肉之外,她沒有其他東西不能吃,此時說道:“樣子雖不好看,但味道其實是不錯的,你嚐嚐吧,若是實在吃不慣,我便去給你下一碗麵條!”


    柳綿綿搖搖頭:“不用了,這些就很好!”


    翠花作為主人,熱情的很,給柳綿綿夾了一隻鵝腿。


    這鵝腿比她拳頭還要大,柳綿綿舔了舔唇,很是懷疑這一隻腿吃下去,自己的肚子估計就要爆炸。


    好在柳星河細致,將那鵝腿夾到自己的碗裏,另外給她夾了一隻雞腿。


    雞腿就小多了,在柳綿綿的承受範圍內。


    翠花打趣道:“唉喲我說陸哥,你對妹子這麽體貼啊,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媳婦呢,你以後娶了媳婦,可也要這麽體貼才行!”


    霜花本來也搶了隻鵝腿正要吃,見陸星河的動作後,她又默默將鵝腿塞到陳二狗的碗裏,自己夾了個雞腿。


    陳二狗老淚縱橫,想不到這有生之年,自家妹子還能讓吃的出來給他。


    這可真是活久見啊!


    柳星河將大碗裏的酒一飲而盡,抹了一把嘴:“娶媳婦的事情還不知道猴年馬月呢,再說了,媳婦可以換,妹子卻是隻有這一個,是不是!”


    陳二狗正被鵝腿感動的稀裏嘩啦,當即一拍桌子:“可不是嘛,妹子隻有一個!”


    話音剛落,耳朵就被翠花揪住,她氣勢洶洶的:“你啥意思,你的意思是媳婦還能隨便娶唄,要不你現在就休了我,娶個年輕漂亮的?”


    陳二狗痛的唉喲直叫:“我沒那意思,你放開放開,先吃飯先吃飯,還有客人在呢!”


    寨子裏的不管男男女女都能喝酒。


    男人放開肚皮大喝特喝,女人有幾個也格外豪爽。


    就連懷孕的翠花,也喝了一大口,直到柳綿綿提醒,孕婦不宜飲酒,她才頗為遺憾的放下粗瓷碗。


    飯至過半,陳二狗起頭,要眾人一起敬柳綿綿一杯。


    柳星河擔心她不能喝這烈酒,正要出聲阻攔,柳綿綿已經站起身,溫柔道:“我不善飲酒,不過眾位兄長熱情,我便飲了這一碗,就這一碗!”


    說著,她素手執起粗瓷碗放到嘴邊,那一碗烈酒就被她不疾不徐,一口氣喝了下去,竟是一滴也沒有撒。


    不過她放下碗之後,已是粉麵嫣紅,咳嗽不止,眼眶瑩瑩有淚,端的是嬌弱可人的模樣。


    陳二狗帶頭叫了一聲好,眾人紛紛鼓掌,朱秀才看柳綿綿的目光更是亮的可怕。


    柳星河偏眸,定定看著柳綿綿,她臉已經紅的要滴血了一般,眸子裏的淚水也似乎馬上就要奪眶而出。


    顯然是醉的狠了。


    他有些心疼,卻又覺得這樣的柳綿綿與平素裏大不相同。


    柳綿綿將那雞腿用手拿起,輕輕咬了一口,然後笑了笑:“啊,看著不好看,還挺好吃的!”


    說完,她竟打了個長長的酒嗝。


    綠柳皺眉,小姐怕是醉了。


    她正要說話,翠花找了過來,要她喝酒。


    柳綿綿是大小姐,喝一碗也就算了,柳枝和綠柳可就沒這樣的好命,兩人連番推辭,可架不住這些個山裏人不講究,一來二去的,兩人已經喝的雙眼發暈,哪裏還能照顧柳綿綿啊!


    柳綿綿用手抓著雞腿,啃得滿嘴都是油,一邊啃一邊打酒嗝。


    柳星河湊過去問:“好吃嗎?”


    她乖巧的點了點頭:“好吃啊!”


    說著,她將那隻啃了一半的雞腿遞給柳星河:“不信你吃吃看!”


    柳星河的喉結滾了滾,她肯定是醉了。


    若是腦子還是清醒著,她絕不可能將吃過的食物又遞給自己。


    乘人之危可不是君子所為啊!


    可,他從來也不是君子啊!


    柳星河勾了勾唇,就著柳綿綿的手咬了一口那雞腿,然後嘖了一聲:“的確很好吃,真甜!”


    “甜?”柳綿綿疑惑不解,將雞腿收回在柳星河剛才咬過的位置上咬了一口,皺眉道,“不甜啊,是鹹的嗎,雞腿甜的不好吃的!”


    柳星河握酒碗的手收緊。


    傻姑娘,甜的不是雞腿,是你啊!


    柳綿綿啃完了那個雞腿,竟站起來伸手要去夠擺在長桌最中間的烤豬。


    她個子嬌小,手不夠長,自然是夠不到。


    她懊惱的皺眉,然後用油膩膩的手抓著柳星河的胳膊晃了晃:“哥哥,我想吃烤豬蹄!”


    柳星河手一顫,杯子裏的酒撒了大半。


    他聲線發緊,發問道:“你叫我什麽?”


    “哥哥!”柳綿綿十分乖巧,又叫了一句,“哥哥,你幫我拿好不好?”


    男人的喉結重重一滾,伸手扯了扯衣領,聲線繃得緊緊的:“叫哥哥還不夠,你叫一聲好哥哥來聽聽!”


    柳綿綿皺眉,撅著嘴頗為懊惱,但掃了一眼那隻烤豬蹄,她糾結了下,還是乖乖開口:“好哥哥,好哥哥……”


    柳星河的心肝膽都在顫。


    他伸手按在她嘴唇上:“行了,別叫了,你再叫我就不想當人了!”


    柳綿綿眨巴眼睛,不懂這句話的意思。


    柳星河已經站了起來,一筷子敲開準備去拿豬蹄的大牛的手,將那隻豬蹄搶過來遞給柳綿綿:“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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