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運見許馳安來了,放下手中正在翻閱的文件夾。


    “來了啊,坐唄。”


    池運懶懶往座椅後背一靠,懶散地說道。


    “她情況怎麽樣?”


    許馳安麵無表情地冷冷開口,他屈膝坐下,而後用腳搭在會客的大理石茶幾上。


    池運看了一眼他的動作,淡淡笑了一聲,笑意未達眼底。


    “嗬,你還是這麽粗魯。”


    “她?你問的是那隻粉蠑螈,還是非洲鬣狗,還是那隻被你抓來的棕熊?”


    池運哈哈大笑,語氣輕佻。


    許馳安腿肌用力,一個蹬起,一把扯住池運的衣領。


    他上顎繃緊。


    “你知道我問的是誰。”


    這句話幾乎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從他嘴中說出來。


    一股濃重的威脅性費洛蒙充斥著池運的鼻尖,帶著濃濃的壓迫感和不適感。


    池運正準備用手釋放他黑蠍本身自帶的毒針,許馳安敏銳地察覺到了,用力將他推開。


    池運踉蹌一下,隨後重心不穩,重重摔倒在地。


    他倒也沒惱,臉上掛著還是那不正經的麵具。


    “還以為你不會鬆手呢,打算讓你吃點開胃菜。”


    池運用手撐地站起來。


    “之前的賬我還沒跟你算,我勸你識相點。”


    許馳安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池運坐回了辦公桌前,手裏拿著鼠標敲著鍵盤在打數據。


    如果拋開這人的品性不講,池運算得上是個科技奇才,但拋開了人性,這和行屍走肉又有什麽區別。


    許馳安暗自想道。


    薄如紙張的透明電腦屏被池運扭轉過去,屏幕上顯示的信息數據映入許馳安眼簾。


    “她的生命體征目前來說是穩定的。”池運手指點點上麵一欄指標。


    許馳安聞言心頭一緊,打斷他道。


    “什麽叫目前?”


    許馳安眉頭皺起,擰成一個大大的川字。


    “這幾個月她適應的很好。”


    池運聽後給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許馳安伸手就想給他臉上來一拳。


    奈何池運躲在電子屏後邊擋住了臉。


    “你他媽能不能聽我說完。”


    池運手點鼠標,拉下一行密密麻麻數據,許馳安仔細看著。


    “她從另一個平行時空穿越過來,本來就是逆於規則的事情。加上兩個世界周圍的磁場,引力,輻射氣壓都是完全不一樣的。”


    池運緩緩道。


    “說實話你說她適應得好,你應該多謝我研究的那瓶藥劑,不然你以為在我們這個高磁中輻的新世界她能毫發無損地存活?不因承受不住身體功能紊亂而死已經很不錯了!”


    “我們之間是公平交易。沒有感謝可談吧?”


    許馳安冷笑。


    “她要怎樣才能安全無恙?”


    男人追問道。


    “她的身體機能都是人類的基因,很弱。如果想要長久存活下去,必須要讓她分化出獸的屬性。”


    池運分析道。


    “你的意思是要變得跟我們一樣?”


    許馳安瞳孔猛地一縮,這種風險太大了。


    “沒錯,不然你就等著有一天她突然死亡吧。”


    池運笑得陰森,不帶一點兒慈悲。


    許馳安被戳中痛處,怒得一腳踹上他的胸膛。


    強大的力道襲來,池運被踹出三米遠,後背撞在牆壁上,他嘴角溢出血絲。


    “多用你的腦子想點別的方法,別一天到晚用你那滑溜的舌頭亂講。真以為我傻逼嗎?”


    許馳安蹲下身子,用手掌拍拍池運的臉,語氣狠戾。


    “否則你那下一個實驗對象灣鱷,可就不那麽好拐過來了。”


    許馳安撂下話後直起身來,在抽屜裏拿了好幾瓶藥劑,離開了辦公室。


    池運不爽地吐了口血沫,黑臉道:“真他媽的有病,說一句都不行。”


    本來這個重要項目上頭交給他的時候他是特高興的,打算像那種科學怪人一樣幹出一番大事業。


    結果弄得差不多了,突然殺出來個許馳安,上頭指明要用這項目幫他。


    池運知道他們肯定達成了暗中交易,不過池運也得以在這裏邊分一杯羹。


    他可以給許馳安提兩個條件,作為交換他要盡心盡責滿足他在這個項目上的需求。


    池運當然要把失去的都賺回來。他提了兩個條件。


    第一個是讓許馳安幫他抓三個猛獸雄性回來幫助他後續的實驗,第二個是需要他的血液和相關基因。


    池運在跟這個男人第一次見麵那天就發現了這個男人不簡單。


    他的體格要比一般普通的北美灰狼種要健壯強大,特別是他那雙會發光的眼睛,看起來鋒利滲人。


    許馳安的戰鬥力極強,池運自詡還是有些功底的人,不然剛剛那一腳他內髒都要給震碎,不是口吐鮮血這麽簡單了。


    至於為什麽沒躲開,是因為他根本反應不過來,許馳安出拳速度極快,身手敏捷,力氣驚人。


    他的基因和血液,是值得研究和實驗的。


    突然電子屏響起了未接通話,池運一看名字而後迅速接起來。


    他語氣裏帶著恭敬。


    “頭兒... ...”


    —


    許馳安出了辦公室後找了個袋子將五瓶藥劑仔細打包裝好,這個劑量應該還可以維持一陣子。


    畢竟在傳送過來時他看見池運隻往時空艙裏倒了一瓶。


    喬意禮靠著這一瓶一直完好無恙地活了快三個月。


    男人將袋子提在手上,往位於中樓層的關押室走去。


    “1007,找到了。”


    許馳安透過門上的玻璃看見裏麵奄奄一息的棕熊男性。


    看樣子估計是剛抽完大半桶血,脫力了。


    許馳安熟悉這種感覺,他提供血液作為交易代價給池運時也是被抽了大半桶。


    這是這個實驗樓一貫的做法,惡心。


    目前應該是還不會丟掉性命。


    許馳安叫人來打開門,那工作人員帶著厚重的防護措施,和許馳安的一身輕盈形成鮮明對比,感覺有點滑稽。


    “嗤,人都快死了,還怕他咬你。”


    許馳安嗤笑道,但眼底卻是一片冰冷。


    “你們這群人真是又怕死又要幹這檔子容易死人的事。”


    在這棟實驗樓的人都知道許馳安是個不好惹的主,哆哆嗦嗦開了門之後,那人就站在門口守著。


    聽到動靜的棕熊虛弱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來人。


    “怎麽,來看我死沒死嗎。”


    棕熊嘲諷道。


    他現下虛弱得很,看到罪魁禍首無法反擊,隻能耍耍嘴皮子逞強。


    許馳安聞言情緒沒有太大波動,他將兩瓶補充體力的營養劑放在棕熊腳邊。


    一道拳風劃來,許馳安耳邊的碎發被掀起。


    許馳安的靠近給他帶來強烈的不安和恐懼,棕熊靠著最後僅剩的最後一點體力打出一拳。


    許馳安握住他的拳頭,手上微微用力。


    “兩瓶營養劑,別這麽兩下就死了。”


    棕熊吃痛驚呼。


    許馳安鬆手,離開了關押室。


    棕熊沉默地看著腳邊那兩瓶營養劑,將他抓來的是他,不讓他死的也是他。


    瘋子。


    —


    喬意禮最近有點嗜睡,以往她都是能按鬧鍾來準時起床,最近總是覺得困困的,上班有時候也會撐不住打瞌睡。


    喬意禮覺得可能是自己最近工作得有點疲憊,所以晚上早早洗完澡就睡了,但好像情況沒有太大改善。


    “小喬,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徐曦看到喬意禮昏昏欲睡,關切地問道。


    平時這女孩工作都是活力滿滿的,最近這一陣子好像有點蔫巴,提不起精氣神。


    “我沒事,估計是沒休息好,您不用擔心我。”


    喬意禮聞言回應道,想讓徐曦放心。


    門外傳來一陣吵吵嚷嚷的罵喊聲,前陣子那個鼻子修複失敗的河馬男性又過來鬧事了。


    他的鼻子前前後後做了七次他還是不滿意,徐曦醫生也很無語。


    每次做完他都說滿意,完事幾天又看不上眼,總來找徐曦麻煩。


    這次他氣勢衝衝地跑進醫院,造謠說徐曦是黑心醫生,整壞他鼻子。


    喬意禮本來就是暈暈的沒啥精神,一看這情況更疲憊了,有客人鬧事又得跟大家一起攔著點。


    河馬男性散發出憤怒的費洛蒙,他的費洛蒙散發著一股惡臭的腥味。


    徐曦跟他正麵對峙,自然也十分生氣,徐曦回以怒氣值相當的壓迫性費洛蒙。


    費洛蒙的釋放需要消耗大量機體能量,長時間放出高濃度的費洛蒙會對身體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傷。


    在場的獸人們紛紛散發自身的費洛蒙進行自衛,以抵擋攻擊性極強的費洛蒙攻擊自身細胞。


    喬意禮沒有費洛蒙,她被兩股濃烈的費洛蒙衝擊著,頭暈腦脹,胃裏一陣排江倒海。


    她身體發軟,眼前白花花的,突然間失去了意識。


    “哎!喬助理!”


    一個同事注意到了突然倒下的喬意禮後驚呼出聲。


    徐曦連忙過去看喬意禮,這邊原本隻是想鬧一鬧的河馬見狀有點發怵。


    他隻是想來嚇一嚇這個變色龍醫師,可沒想過搞出人命啊。


    而後救護車來到,眾人將喬意禮送去了中心醫院。


    徐曦想給喬意禮的家人打電話說明情況,奈何她的手機上了鎖沒密碼打不開。


    無可奈何之下她打了電話給醫院上層。


    最先得知的是沈渝川的助理,當時沈渝川在開會,助理沒敢打擾。


    散會的沈渝川一聽說這可不得了,許馳安這聽了不得宰了那匹河馬。


    他迅速給許馳安撥了個電話。


    “什麽!”


    正在出外勤任務的許馳安放下手中的槍,語氣是自己都沒意識到的顫抖。


    “我現在立刻過去。”


    從北海飛回去需要三個小時的時間,許馳安內心巴不得身上插了翅膀立馬去到中心醫院。


    同伴被空氣中散發大量不安的焦躁費洛蒙弄得喉嚨發苦,腦子嗡嗡地疼。


    許馳安的機體能力強,散發的費洛蒙攻擊性很大,同行的獸人們用自己的費洛蒙也難以抵禦。


    “馳哥,你收著點你的費洛蒙啊,我這開飛機的手都要抓不穩了!”


    前邊的飛行員叫苦連天,以前出任務天塌下來都沒見許馳安這樣子失控過,今天這是發生的什麽事兒啊!


    許馳安聞言竭力控製費洛蒙的溢出,但內心的急躁和不安還是被他外露的狼耳出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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