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到醫院的時候喬意禮已經度過了危險期。


    少女羽睫纖長,呼吸淺淺的,此時正閉著眼安靜地躺在床上。


    許馳安伸手觸摸她的臉,感受著她的體溫。


    與他的炙熱不同,女孩溫溫的皮膚透露著一股涼意,仿佛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會馬上消失一樣。


    “她情況怎麽樣?”


    許馳安在跟醫生交談,他盡力穩住自己略微顫抖的聲音。


    醫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隨後說道。


    “病人發育遲緩,沒有分化屬性這點你是知道的吧?這種情況下你還讓她一個人身處威脅性費洛蒙的環境下!”


    醫生語氣重了些,畢竟如果如果真的不是搶救及時,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許馳安乖乖地受訓,嘴裏一直順著醫生的話點頭答是。


    下午的日光透過病房的窗戶照射進來,許馳安的背脊擋住了大片陽光。


    逆光的原因讓人看不清他的臉上是什麽情緒,模糊了時光。


    “醫生,我想問一下還有沒有什麽方法能讓她成功分化?”


    許馳安原本以為那個藥劑可以保住她的命,卻忽視了獸人身上具有侵略性的費洛蒙對於一個普通人類的創傷。


    他信不過池運那個瘋子,他得先跟專業醫生了解一下情況。


    醫生聞言回道:“你是說後天分化嗎?”


    “這個是有的,不過需要靠促分化劑,這個隻有政府部門提供,有特殊用途。我們是沒有的。”


    “服用的話她會感到痛苦嗎?”


    許馳安的關注重點永遠隻在喬意禮。


    “這個因人而異,得看每個人的體質的。”


    醫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


    “她的各項指標還是很不錯的,就是兩股威脅性費洛蒙給她身體造成了紊亂。”


    “好。”


    就在醫生準備離開病房時,許馳安叫住他,禮貌地請求道。


    “醫生,她還未分化這件事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


    醫生回過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放心,我隻和她家屬,也就是你說了,病人的隱私我不會泄露。”


    聞言許馳安緊繃的精神狀態放鬆下來了一點。


    在這個靜謐的午後,他就像一尊上帝創造的完美雕塑般,靜靜地坐在喬意禮旁邊,陪伴著她。


    像狗狗守著生病的主人。


    許馳安看著她安靜柔和的睡顏,輕輕握住她掖在被子外的手。


    在戰場和敵人麵前毫不露怯的他此時眼底流露出脆弱,眼底細碎的金光亮的快要溢出。


    “禮禮,對不起。”


    我不該自私地將你帶來我的世界,更不應該在知道你身體狀況的情況下還是選擇讓你隻身麵對危險。


    我太大意,太粗心,太自大了,我以為我可以保護好你的。


    對不起禮禮。


    我的禮禮。


    許馳安輕輕地開口,一遍又一遍地道歉著。


    他握著喬意禮的手,輕輕地放在唇邊。


    嘴唇溫柔地親著她白淨的手背,一遍又一遍。


    像虔誠的教徒信奉他心愛的神明。


    —


    喬意禮在夢裏感覺手上一直有個毛茸茸的東西在蹭她。


    燙燙的,熱熱的,癢癢的,好像似在催促著自己醒來。


    意識漸漸清醒起來,喬意禮睜開眼,看到了一個帶著狼耳的黑發腦袋


    男人此刻正乖戾地趴在她床邊。


    “邁邁?”


    她輕輕地開口,想伸手揉揉他的耳朵,摸摸他的頭。


    卻發現自己的右手被緊緊地握在他那枕著側臉的那兩隻溫熱大手下。


    好熱。


    許馳安敏銳地發現了身旁人的一點兒小動靜。


    他猛地直起身子,眼裏還有點未睡醒的朦朧感。


    許馳安立馬給她倒了杯溫水,“渴不渴,先喝杯水潤潤嘴巴。”


    “好。”


    喬意禮接過水杯,咕嚕下肚。


    “還有沒有感覺不舒服,有的話跟我說。”


    許馳安打量著她,生怕放過一些她表現出可能有點不舒服的跡象。


    喬意禮因為喝下熱水,臉色漸漸紅潤起來。


    她微微一笑,帶起粉頰,“你湊過來點,我告訴你。”


    女孩講的認真又正經,臉上帶著暖暖的笑意。


    許馳安著了魔一般聽話地湊過去。


    喬意禮伸出手,輕輕揉了揉他的獸耳。


    拇指和食指略微用點力氣捏了捏那布滿毛細血管的茸茸狼耳。


    “我沒事啦。”


    喬意禮輕快地音調,帶著點兒上挑的意味。


    “你別這麽緊張呀。”


    許馳安身子微微一震,隨後耳朵不爭氣地熟透了。


    他抬起眸看向喬意禮的眼,望見了女孩眼裏深深的笑意。


    靈眸輕笑,好生明媚。


    許馳安感到心髒在不受控製地瘋狂跳動。


    他好喜歡她。


    “尾巴尾巴,又出來了哎,看來這次是超級無敵舒服。”


    喬意禮看到他暴露出來的黑灰色狼尾,好大一條,下垂著像一條巨大的藤蘿。


    “尾巴,也可以摸。”


    許馳安覺得自己有點不要臉,但是在禮禮麵前,麵子哪有老婆大。


    他佯裝咳一聲。


    “我是說如果你喜歡的話。”


    “我喜歡的。”


    喬意禮覺得許馳安乖張別扭的樣子還怪可愛的。


    那麽大隻的一個男人,竟然讓別人揉揉耳朵,揉耳朵就算了,還羞赧地說其實尾巴也可以。


    天殺的,本來就喜歡小動物的她怎麽拒絕的了!


    尾巴的觸感比耳朵更好,獸毛很厚。


    和貓科動物不一樣,犬科的尾巴骨很粗。


    喬意禮好奇地捏了捏。


    許馳安發出了一聲低沉的悶哼。


    喬意禮又好奇心作崇,使壞兒似的又捏了好幾下。


    許馳安狼尾上的毛發豎起,像炸毛一樣。


    “你別這樣捏,我怕忍不住。”


    他粗粗喘著氣,臉上似乎纏上紅暈,看起來性感又隱忍。


    這樣的許馳安喬意禮隻看了一眼就撇開了眼。


    怎麽這麽色情這氛圍。


    明明是在擼狼。


    喬意禮想要收回手,奈何那狼尾竟小幅度擺動,導致她的收手過程,看起來就像是,輕輕地順著狼尾的長度慢慢輕拂撫摸下來。


    許馳安被這一下敏感又舒服地渾身汗毛直豎


    “唔嗯。”


    嘴裏不受控製地悶哼出聲,聲音低沉磁性,像帶了鉤子般惑人。


    “對不起,我弄疼你了,沒事吧!”


    不明情況的喬意禮還以為是自己最後一下捏的太用力了,以至於都痛得他都喊出聲了。


    許馳安略帶欲色的眼睛清洌洌地盯著她,就好像捕食者鎖定獵物一樣。


    他開口的聲音是跟平時不一樣的暗啞,


    “不疼。”


    是你摸得我太爽了。


    喬意禮嘴巴微嘟,咕噥道。


    “那就好。”


    許馳安突然背對著她轉過身去。


    喬意禮疑惑地看向他,看見許馳安往病房裏的衛生間走去。


    喬意禮不以為意,拿起放在床邊的手機瀏覽信息。


    此時在衛生間裏的許馳安正背靠著牆,用手擋住了眉眼。


    沉重的呼吸聲在狹小的空間裏響起,許馳安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媽的,他石更了。


    下身脹得發疼,被她捏的不疼,倒是現在被她撩的下半身著火。


    大量的發情費洛蒙溢出,想要緩解這場情熱,許馳安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潑臉,試圖緩解身上的燥熱。


    許馳安這趟衛生間上了好半會。


    喬意禮一開時以為他去上小號,後來認為他是上大號,再後來她已經開始懷疑許馳安是不是便秘或者拉肚子了,上了半個多鍾廁所。


    她還想問問自己是因為什麽原因突然暈倒的呢。


    突然衛生間的門被打開。


    許馳安從裏邊走出來,額前的幾縷濕發粘在臉上,鼻尖上還淌著幾顆晶瑩的水珠。


    喬意禮心下嘖嘖暗想,看來拉這屎還挺費勁,給他累的都出汗了。


    對這種誤解全然不知的許馳安在女孩古怪的目光下坐下。


    “怎麽了?”


    許馳安有點心虛,小聲開口道。


    喬意禮看他來了,開口詢問道。


    “我身體有什麽問題嗎?怎麽會突然暈倒了?”


    許馳安料想到她醒來後會問這個。


    “今天醫院裏徐曦和那頭河馬的費洛蒙傷到你了,你不是獸人,無法抵禦它們的入侵。”


    他在說到“河馬”兩個字時明顯語氣加重,不難看出他對這頭河馬咬牙切齒,恨之深切。


    要不是當時徐曦還有喬意禮的同事攔著,那頭河馬早被他打死了。


    而不是奄奄一息,還留著一口氣。


    “唉,原來是這樣。”


    喬意禮歎了口氣。


    “我一直自詡不錯的體能,來這差點丟了小命,我怎麽這麽倒黴。”


    許馳安看她懨懨的樣子,一抹疼痛湧上心頭。


    他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


    “開心點,又不是沒辦法了。”


    少女一聽他的話後抬起頭來,眼睛亮晶晶看著他,讓他心軟到想把天上的星辰和海裏的月亮都給她。


    “真的?我也可以變成你們這麽酷的獸人?”


    雖然不知道喬意禮對酷的的定義是什麽。但是心裏聽她覺得自己酷還是有點美滋滋的。


    “嗯,不過要等一段時間,隻要拿到促分化劑就可以了,但這個隻有政府部門有。”


    喬意禮聽前半句還挺高興,聽到後半句就有點失落了。


    政府部門的東西哪那麽好拿呀。


    許馳安察覺到了她的情緒變化,輕輕安慰道。


    “放心,相信我。”


    他的話一字一句有力地敲打著喬意禮的耳朵,而後隨著搏動的脈搏清晰傳入跳動的心房。


    她願意相信他,她很感謝他。


    不知道怎的,她突然就有點想哭的感覺。


    她在這兒沒有家,她好想她在現世的家人。


    沒有她的生活,他們過得好不好呢?最愛她的媽媽一定很傷心吧。


    許馳安對她的惶恐和不安起到了安慰的作用。


    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她睜開眼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他。


    在這兒活了這麽一段日子,到處都充斥著他的影子。


    喬意禮覺得他對自己好的太過了,甚至有點莫名其妙。


    他想從自己這兒得到什麽呢?


    她又能給他什麽呢?


    但是有他陪伴在身邊,喬意禮感到心安和溫暖。


    如果他想要一樣最珍貴的東西作為回報。


    她會不會願意奉上自己的心呢?


    她也不知道。


    朦朧的情愫在心頭瘋長。


    “許馳安,我有點想家。”


    喬意禮紅了眼睛,淚珠掛在蒲扇般的睫毛上,搖搖欲墜。


    少女的情緒總是來的突然,許馳安心髒遲緩地鈍痛了一下。


    他抬手,輕輕遮住了女孩流淚的眼睛。


    “哭吧。”


    他嗓音沙啞,也染上幾絲悲傷。


    禮禮,我也想家,想有你的那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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