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睡了幾天,醒來的時候,隻見時柒坐在我床邊。


    “太好了,小師叔你終於醒了。”


    我勉強起身,時柒幫我身後墊了一個枕頭。


    “我……我被救了?”我的聲音十分嘶啞,身體很虛弱。


    時柒對我淺淺一笑:“還好師父及時回來。”


    看來我昏迷前的記憶是正確的,是岑塵救了我。


    我揉揉了太陽穴:“你師父呢?”


    還未等時柒回答,門口便出現一個身著玄衣的男子,嘲諷道:“命挺硬,還真是自作自受。”


    岑塵那嘴巴還真是不饒人,我冷笑道:“可能命不該絕吧。”


    時柒見我倆間**味十足,倒也很知趣地離開了。


    “多休息,少操心。”說罷,岑塵也打算離去。


    我突然想起身上的靈蠱,叫住他:“岑塵。”


    他回頭挑眉看著我,問道:“有事?”


    我咬了咬幹裂的下嘴唇,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沒事,就謝謝你。”


    他好似無所謂一樣,轉身便離開了。


    其實,我是想告訴他洛亦的事情,隻是話到嘴邊卻咽了下去,他救我一命,已經是麻煩了,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畢竟,除了我強求的師兄妹關係,我們連朋友都不算。


    我重新躺下,疲憊感和困意襲來,又睡了過去。


    期間,有幾次迷迷糊糊地醒來,感覺有人坐在床邊說著什麽,有靈力在體內流動,這股靈力很溫和,很舒服。


    經過半個月的修養,我才能下床走動。


    這日,外麵陽光正好,我簡單梳洗一下,想去找師父問一些事情。


    可是剛到門口,便被一股靈力彈了回來。


    “陣法?誰在我房間不下了陣法?”我小心去觸碰那道波光,被猛地彈開,手尖一陣**。


    陣法我隻在鏡花水月的古籍裏麵看到過,相傳一千年以前,靈族有一種特別的攻擊能力,那就是“畫陣”,可是,後來不知怎麽全部消失了,除了古籍中的隻字片語,毫無線索。


    “好厲害,沒想到我還能碰到這種上古陣法。”我自言自語道,好奇地觀察著這種已經消失了千百年的東西。


    “小丫頭,眼光不錯。”


    抬眸,看見的是師父慈祥的笑容。


    我立馬站起:“師父。”


    師父以指尖靈力為筆,懸空畫著什麽,輕輕一揮,眼前的陣法便消失了。


    我心中一喜,連忙問道:“師父,你好厲害啊,這上古陣法已經消失許久了。”


    “哈哈,那是當然,為師還是有拿得出手的術法的。”邊說,邊將一個食盒遞給我,“這個是小塵子讓我拿給你的。”


    “師兄?”我接過食盒,放到桌子上,心裏有點迫不及待,那個毒舌的家夥會給我什麽。


    打開食盒,一陣香味襲來,是桃花酥。


    “師兄還懂廚藝?”我拿起一塊,先遞給師父,“師父,嚐嚐。”


    師父笑著接過,然後自己又拿了一塊嚐嚐,如果不好吃,他日就有機會好好笑笑他一番。


    可是預料的結果並沒有發生,這桃花酥甜度,鬆軟程度剛好,而且這味道有點像小時候我吃到的那種。


    “師父,這是師兄做的,還是時柒做的?”我頓時有些迷惘,感覺心中有一個想法呼之欲出。


    師父指了指桌上的茶壺,我連忙給他倒了一杯水。


    “小柒沒有做飯的天賦,而且她昨日有事去昆侖了,你說呢?”師父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看著師父一副“你懂的”的表情,覺得怪怪的,


    我又拿了一塊,仔細看了看,真的跟小時候,還有夢裏夢見的桃花酥模樣、味道一模一樣,難不成岑塵以前是糕點店的師父,想到他擀麵時的樣子,我竟不禁笑了起來。


    師父見我一個人在那傻笑,湊近問道:“清丫頭,想什麽那麽開心。”


    “沒……沒什麽。”我連忙轉移話題,“師父,我有些事想問您。”


    師父也收回打趣的表情,微微點頭,示意我說下去。


    “那天來了一個叫洛亦的人,他因我住在這間房,將我誤認成了君魅師姐,然後威脅我給我吃下什麽靈蠱,之後我體內靈氣翻湧,後來我看了師姐的筆記,才想到割靈脈的方法自救。”


    師父聽著我的話,雖然神情沒有什麽變化,但是我捕捉到他眼中的一絲詫異。


    師父敲了敲桌子,微怒:“竟然有人敢闖我的地盤,而且還打傷了我的徒弟,不行,我要回去好好修複一下守山陣。”


    我還沒來得及說出自己的疑問,師父便火急火燎走了。


    “哎,師父,我還沒說完呢!”我準備追出去,可是被門口的陣法彈了回來,摔在了地上。


    “嘶……”這一摔,倒是讓我原本虛弱的身體更是雪上加霜,“我的腰啊,師父,你倒是把我門口的陣撤了再走啊!”


    我慢慢地起身坐到椅子上,揉著腰,抱怨道:“時柒也不在,我要怎麽出去?”


    剛剛師父匆匆離開,好像知道什麽。


    “神神秘秘的。”我又吃起了桌上剩下的桃花酥,“味道不錯,那家夥廚藝還不錯。”


    剛才師父說時柒不在山中,那麽這裏隻剩我、師父和岑塵了,師父估計在搗騰護山陣,那就隻剩岑塵了,看來,我出去還要靠他。


    看了看門口的陣法,轉念一想,不出去也可,誰知道洛亦會不會突然過來。


    可是,我吃什麽?目光不自覺停留在了那碟桃花酥上。


    唉,省著點吃,看能不能撐到岑塵來找我吧。


    等著等著,又有些困了,趴在桌子上,聞著桃花酥的香味淺淺入眠。


    還未睡著,耳邊傳來書的聲音。


    我猛地站起來:“誰!”


    “我。”岑塵朝我翻了一個白眼。


    我定了定神,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是洛亦闖陣進來了。


    當我想坐下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身體根本就動不了了。


    岑塵倒是沒有發現我的異常,自顧自說著:“三天後,檢查這些,還有之前讓你背的。”


    而我此刻並未將他的話聽進去,因為,我根本無法動彈,之前摔地上將腰給扭傷了,剛剛又猛地起身,如今隻要一動,腰間便刺痛不已。


    岑塵見我沒有回答,轉過身不耐煩地問道:“你聽到沒?”


    看見我僵硬地站在那裏,臉上表情複雜,走近我。


    “被定住了嗎?”岑塵像看熱鬧般抱手站在一邊。


    看著他打趣的表情,我真的想打他一拳,可是,此刻的我心有餘而力不足。


    我冷聲道:“要你管,我聽到了,我會好好背的。”


    “你說我要是走了,你會在這裏站多久?”


    看著他認真考慮這個問題的樣子,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不斷在心裏默念:不跟討厭鬼計較,不跟“恩人”計較,我要冷靜,冷靜。


    當我正在自我安慰,壓製體內怒火時,突然腳下一輕,手順勢搭上了某人的脖子。


    我被抱了起來!


    心裏一驚,低呼:“岑塵,快放我下來。”


    腰間的疼痛讓我不敢動彈,也正因如此,我的臉緊緊貼著他的胸膛,可以很直接地感受到他的體熱,清楚地聽見他的心跳聲,還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桃花香。


    因為我們靠得極近,我一抬頭便可以近距離看到他的臉。


    隻見他嘴角微揚,說道:“你確定?”


    “當然!”我不假思索回答。


    他垂眸與我眼神交匯,他眼中含著笑意,抱我的手緊了緊,並沒有放下我的意思,而是繼續抱著我走向床邊。


    我被迫被他禁錮在懷中,平時覺得從椅子到床邊不過幾步的距離,今日為何這麽遠。


    我低著頭,不敢抬頭,也不敢亂動。


    這個懷抱,讓我不禁想起在他之前救我時,還有在念塵閣喝醉的那一次,臉上不自覺染上一抹緋紅。


    終於,他將我輕放到床上,幫我墊了枕頭,讓我好靠在床頭。


    此刻,我並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隻是小聲說道:“謝謝。”


    他轉身走向書房,仿佛沒有聽見。


    我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燙的臉頰,然後敲敲自己的頭,心裏嘀咕道:穆清穎,想什麽呢!


    當我想著出神時,一個瓷瓶在我眼前晃了晃,隨後還是那個熟悉的聲音:“每日一粒。”


    我回過神,慌忙接過:“哦,謝了。”


    我還是低著頭不與他直視,輕咳了一聲,說道:“天要黑了,時間也不早了,師兄趕緊回去休息吧。”


    岑塵輕笑:“才過晌午,還早著呢?這次受傷莫不是把腦子摔壞了。”


    聽聽這話,果然,還是那個討厭鬼,剛才的都是錯覺。


    我抬眸,對他做出一個“你隨意”的表情,便閉目不再理他。


    閉目間,我聽到倒水的聲音,應該是他。


    少頃,他又走到我床前。我沒打算理會他,依舊閉眼。


    “也就你那麽傻,才相信君魅那丫頭寫的方法,虧得你體內的靈蠱,否則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嘖!為什麽這家夥每次說話都這麽帶刺了。


    “不過,倒也算因禍得福,恢複了靈力。”


    “靈力!”我驚喜地睜開眼,剛好撞入岑塵含笑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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