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我恢複靈力了!”我興奮地抓著他的手臂,迫切地想證明。


    岑塵挑眉道:“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聞言,我試著運氣,果然有一股溫和靈力流走在全身。這次還真是因禍得福,但洛亦的話我也沒辦法放心。


    思量幾番,還是開口問道:“師兄,靈蠱的事,我……”


    我還未說,就被他打斷:“師父都告訴我了,你放心,你不會受靈蠱操縱。”


    聽了他的話,原本懸著的心也放下,又憂心起另一件事:“洛亦利用我監視不歸山,每月都會來找我,到那時我該如何?”


    少頃的寂靜,隻見岑塵有意無意地輕敲著床沿,這是他思考時的小習慣,我也沒有出聲,靜靜地等待這他的答案。


    他眼眸清了清,看向我,緩緩說道:“我們做個交易吧。”


    我先是愣了愣,疑惑道:“什麽交易?”


    岑塵臉上掛起玩世不恭的笑容:“洛亦來找你的時候我幫你,作為交換,你要幫我找一個人。”


    “誰啊?”


    “君魅。”


    “師姐?她不是去世了嗎?”


    岑塵沉默了一會,似乎也很迷茫,淡淡道:“她還活著,隻是找不到了。”


    岑塵的聲音有些低沉,像是在回答我的話,亦像是自言自語。


    “你讓我幫你找,難道我和她之間有關聯?”我現在住的地方是君魅之前住的地方,小柒也說過,岑塵之前是允許任何人靠近此處的,總覺得有些怪異。


    岑塵抬眸,回複嬉笑的神情:“我是覺得你與那丫頭性子有些相似,或許知道她藏在了哪裏。”


    我微微點頭,想起師姐寫的手劄,她的做事風格倒是和我有幾分相似。


    “好,一言為定,我幫你找師姐,你幫我對付洛亦。”我伸出手,示意和他擊掌。


    岑塵嘴角帶著淺笑,沒有和我擊掌,而是敲了一下我的額頭:“幼稚。”


    我收回手,揉揉額頭:“誰幼稚了,這是擊掌為盟,你懂不懂。”


    岑塵滿臉無所謂:“我向來說話算數,才不在乎這些儀式。”


    我在心裏切了一聲,問道:“那我們接下來怎麽做?”


    岑塵指了指桌上的書:“先把這些背完,然後去巫城。”


    “巫城?我怎麽沒有聽過這個地方。”


    “那是你孤陋寡聞。”


    “是是是,我孤陋寡聞,還請師兄指教。”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還有,最近不要離開房間。”說罷,他便離開了。


    巫城這個地方我從未聽過,它在玄州大陸嗎?


    我揉了揉腰,感覺好了一些,目光又掃到了桌上的桃花酥:“為什麽這個味道和我小時候吃的一樣,難道這個糕點很好做嗎?怎麽母親、糕點鋪還有岑塵做的味道都是一樣的,奇怪。”


    我自言自語了一會兒,躺了下來,閉目凝神。


    不管怎樣,現在我又有了靈力,可以重新開始修習術法,岑塵也說了會保護我,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


    接下來的三個月,我在岑塵地獄式的教學下學習著術法,洛亦期間來找過我,岑塵便隱藏氣息在一旁保護我,他也隻是給我送藥,盤問一番。


    這天,我剛剛修習完禦劍術,全身酸痛,準備回房休息,沒想到被一道劍氣偷襲。


    劍氣從我眼前劃過,我的身體下意識往後傾,隨即腰身被人一攬,連帶往後退幾步。


    “沒事吧?”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溫熱的氣息流走在脖頸處,我心裏泛起一陣漣漪。


    “沒。”我單字回答,掩飾著此刻的慌亂。


    岑塵掌風擊向剛才偷襲我的人。


    一聲慘叫將我的思緒拉回,我定眼看向倒地的人,是個女子。


    岑塵鬆開我,徑直走向女子,幻化出佩劍,毫不憐惜地架在女子的脖子上,因為劍的靈氣甚強,女子的脖頸瞬間有一道血痕。


    岑塵似乎有些惱怒:“誰派你來的。”


    女子被嚇得丟了魂,臉色慘白,不敢與岑塵直視,卻猛地看向我。


    “你是……黎霜?”我快步向前,想要確定。


    岑塵伸手將我攔住,拉到他身後:“小心。”


    我輕拍岑塵的手,示意他放心,走上前,半蹲在黎霜麵前,厲聲問道:“為什麽要殺我?”


    “你該死!”黎霜朝我吼道,又轉為哭腔,“就是因為你,大師兄才不肯娶我,就是因為你,他才會被二師兄陷害,下落不明!”


    黎霜的話讓我腦袋頓時有些空,皺眉道:“璟行怎麽了?”


    黎霜坐在地上抱膝,一時也忘了自己還被岑塵架著劍,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我看向岑塵,他眉心跳了跳,表情略帶嫌棄。我眼神示意他把劍收了,他有些不情願,還朝我翻了一個白眼。


    與他相處這段時間我也算對他有所了解,岑大公子這會兒肯定在用眼神表示我不識好人心。


    我無奈笑笑,說道:“我同這丫頭認識,沒事。”


    岑塵收了劍,走到不遠處的樹下,靠著樹,抱手看著我們。


    我聲音溫柔了些:“黎霜,別哭了,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黎霜抽泣著,眼角掛著淚珠,抬頭看向我,聲音有些委屈:“我到底哪裏不如你?大師兄寧願被爹責罰,也不願意娶我,還深入十方之境尋找九香銷魂草。”


    九香銷魂草?一種已經消失了很久的毒草,尋它幹嘛。


    “這前後發生了什麽?”


    黎霜幽怨地看著我,對我恨意十足。


    我冷冷道:“想救他,就把事情的原委告訴我。”


    提到璟行,黎霜眼中又冒著淚光。


    我遞給她一塊手帕,歎了口氣:“黎霜,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麽,璟行沒事後你再恨我也不遲。”


    少頃,黎霜平複了情緒,終於開口說道:“三天前,四大劍派於昆侖會武,我爹當眾將我許配給師兄,師兄沒有答應,我爹覺得麵子有損,大發雷霆,便罰師兄去十方之境,誰料本該封印著的凶獸卻被放出,師兄消耗自身的靈力將他牽製在十方靈塔內,可是並不能完全壓製,於是他深入十方之境,至今下落不明。”


    聽完黎霜的話我的湧起一種不安的情緒,九香銷魂草是毒殺各種凶獸最好的毒草,據記載,上古時期因人們總是誤食這種草,靈族族長便將它全部毀滅,十方之境的深處凶險莫測,即使是當時靈力醇厚的靈族族長也無法涉足,因此才留得一兩株。


    “昆侖派掌門靈力醇厚,武功不凡,關鍵時刻讓弟子去冒險?”我頓時心中燃起一股怒火。


    黎霜立即反駁:“才不是!爹爹一向疼愛大師兄,可不知為何,那日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凶獸出現在十方之境的時候,爹爹不許任何前去幫大師兄,我也不知道爹爹怎麽會變成這樣。”


    一個人不可能突然性情大變,其中肯定有問題。


    “那你說的二師兄是怎麽回事?”


    “昨日,我在二師兄門口偷聽到,是他故意放出凶獸想害大師兄。爹爹性情大變可能也與他有關。”


    理清事情的原委,我有些混亂,璟行已經進去兩日,生死未卜。聽黎霜所言,昆侖派此時怕也不安全。十方之境危險重重,而我才剛剛恢複靈力,修為不足,似乎一切都無能為力。


    頓時一股無力感湧起,母親當時在我懷中逝去的場景突現,這種眼睜睜地等待至親離去的恐懼感再次爬上心頭。


    黎霜突然抓住我的手:“穆清穎,我知道你和鏡花水月的南閣主是兄妹,你能不能找他幫忙,救救大師兄?”


    找南軒,不行。十方之境危險重重,我絕不能讓他冒險。


    我將黎霜的手拿開:“不行。”


    “那怎麽辦!穆清穎,大師兄那麽喜歡你,你就這麽對他的嗎?”黎霜歇斯底裏道,“你知道嗎?他為了幫你找到女媧泥,找遍了整個昆侖,為了你能夠正式入昆侖,幫你打擂台得到入門資格,他為你做了這麽多,你又為他做了什麽?”


    “我沒有說不救他,這件事即使找南軒也無濟於事,我不能讓他白白送死。”


    這件事有一處很奇怪,璟行既然可以用靈力困住凶獸,為何不直接將它置於十方之境然後脫身。十方之境荒涼一片,毫無利用之處,上古時期,先輩封印了十方之境與玄州的連接之處,他完全可以啟動封印永久封閉十方之境。


    可是他偏偏深入十方之境尋找九香銷魂草想徹底消滅凶獸,這不是多次一舉嗎?


    除非,十方之境有他想要守護的東西。


    我慢慢平複了情緒,璟行此舉怕是有他自己的打算。想到這裏,我心中竟有了幾分安定。


    “黎霜,你先回去吧,璟行的事情我會想辦法的。”


    黎霜也沒再說什麽,對我的話半信半疑,走之前向岑塵的方向看來一眼:“穆清穎,如果你真的喜歡大師兄,就不要做讓他傷心的事。”


    “我和璟行隻是朋友。”


    黎霜不屑地笑了笑,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我在心中整理著剛才的信息,絲毫沒有察覺某人的爪子伸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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