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思帶著一個名叫秦小九的兵士到盛昌酒館吃喝,酒館老板見到客人,笑嘻嘻地說:“客官,到樓上牡丹廳,那上麵清靜。”張明思點著頭說:“好的。老板呀,你貴姓?”老板笑著說:“我姓譚。客官,你姓什麽?”“姓張。”


    到了樓上麵。推開門,裏麵布置得十分雅致,牆上還有一幅美人畫圖。“張客官,你點什麽菜?這是小店的菜單。”老板抽出身上一張紙遞了過去。老板轉身對店小二招了招手,店小二馬上走了上來,點頭哈腰。


    張明思說:“清蒸鱸魚,肉燒小雄雞,茨菇炒三鮮,菠菜蛋湯,竹葉青酒一壺。”店小二複述了一遍,下了樓。老板親自給張明思二人泡茶,招呼道:“客官,等一會,馬上就好。”說著下樓去了。


    不一會兒,店小二端著捧盤上來,招呼道:“來了!”店小二殷勤地上菜,報著菜名,最後說道:“一壺竹葉青酒,二位客官,請慢用。”


    張明思、秦小九兩個人喝得酒酣之時,忽然進來兩個人。張明思吃驚地要站起來,一個人說道:“張明思張客官,我們兩人來想跟你談一筆生意。”張明思結巴地說:“我、我可不是生意人。”另一個人說道:“人生來世,哪一個不是生意人?生老病死,吃喝拉撒,妻兒老小,哪一樣不是錢開路?要不然,你投軍做什麽?”


    第一個人說道:“這是一百兩銀子,你們二人拿去畫畫,事成了,還有二百兩銀子。”張明思愣著眼說:“你要我做什麽?”“想辦法讓炭礦的張礦主、萬管事、邵校尉三人逃掉。”秦小九說:“這怎麽行?可要殺頭的。”另一個人馬上伸出兩雙抱住秦小九的頭,說:“你怕殺頭?現在的人頭就落地。想好了,幫不幫我們的忙?”秦小九招架道:“幫、幫忙。”


    張明思點頭說:“就是事情要做得巧妙,你們自己也要配合好,不能讓我們兩個露出馬腳。”那兩個人都高興不得了,一個說道:“這樣一來,我們就都是朋友。俗話說得好,冤家不能有,朋友多一個就多一條路,大丈夫男子漢講的就是義氣,活在世上才能風生水起,痛快淋漓。店小二,再上一壺酒,炒兩盤上等的好菜。”店小二在樓底下,馬上應聲道:“好嘞,一壺酒,兩盤上等好菜。馬上就來了!”


    夜幕降臨,張明思叫秦小九喊兩個看守到旁邊的屋子裏喝酒。看守吳立說:“我們兩個奉冷將軍之命,看住張畢才他們三個。”張明思不以為意地說:“唉呀,大冷天,喝點酒暖暖身子,馬上就來,不會誤事的。”


    另一個看守名叫洪九仍舊站在原來的地方,沒有跟在後麵跑。秦小九走過來殷勤地說:“張斥候做事就是欺人,喊吳立,不喊你。走走,去喝兩杯,張斥候不會說你的。”洪九聽了,也就跑了去。


    張明思笑著說:“洪九呀,你這人太老實了,我不曾喊你名字,你就不跑。唉呀,咱們老兄老弟的,吃喝不分家。來來,先幹上一杯。”兩個看守端起酒杯喝了起來。時間不長,兩個看守都趴到桌上睡著了。張明思、秦小九二人悄悄地溜了開去。


    張明思對遠外拍了兩個巴掌,發出了好大的聲響。不遠處打了個忽哨,他們二人隱身而去。此時出現兩個人,走上來就打開門。走到裏麵,喊道:“張礦主,你們三個趕快跟在我們後麵跑,不要發出聲音。”五個黑影子魚貫似的離開了那屋子,走出鎮子,一切都是那麽悄然無聲。


    吳立、洪九兩人醒了,急忙跑出來出來,發現那關押壞人的屋子的門敞開。吳立驚叫道:“不好,我們中了張明思他們兩人的圈套。我們兩人看守的,溜掉三個壞蛋。冷將軍一定說我們二人喝酒壞了大事,擅離崗位,喝酒作樂,死定了。我們兩人渾身長滿了嘴,都說不明,道不清,死裏難逃。”洪九說:“我們趕快逃走,要不然,真的死了,考究連冤屈都沒人曉得。走,不能再猶豫了。”兩人當即撒腿逃跑了。


    士兵急匆匆地跑到冷金雲營帳裏稟報:“冷將軍,我有情況稟報,三個壞家夥逃跑,兩個看守人都不見了。”冷金雲一聽,馬上喊了尹學得、牛犇來到現場。


    門敞在那裏,旁邊的一個房間也敞著門,進裏一看,桌上擺著五六盤菜肴、酒壺酒杯。冷金雲罵道:“兩個看守的貪酒,讓三個壞蛋鑽了空子逃跑,真個活鬼!”


    牛犇搖了搖頭,說:“說的兩個看守貪酒,我看情況不是這樣,而是有人設的圈套。你想想看,他們兩個看守的,夠有個空去鎮上買吃的,而且沒吃多少。這一定是有人用了麻沸酒,讓兩個看守昏迷過去,然後揚長而去。”


    冷金雲說:“你是說熟人下的套,這下套的會是哪個呢?”牛犇說:“問題是兩個看守逃走,我們無法查出哪個是內奸。依我看,內奸肯定不是一般兵士,一般兵士手法沒這麽老道。一時查不出這個內奸,以後我們必須加強防範。”


    冷金雲、薑萌、尹學得三人決心攻占錐子山,等到人馬開到山腳下,發現敵人已經加強布防。牛犇叫從蔣家嘴突襲,等人馬來到那裏,敵人推下石頭,險似傷到人。繞道從西邊發起攻擊也不行,何況還不曉得西邊的地形如何。


    錐子山膠著狀態的消息傳到龍頭山,單姝想自己帶人攻打錐子山,席妙琴說道:“寨主,錐子山那裏的地形我是清楚的,我去攻打是最合適的,因為我曾在那裏走過的。”單姝說:“席妙琴,你去的話,我派霍卻的七營。你到達錐子山跟冷金雲會合,你為主將,冷金雲為副將,霍卻為參議。我把軍令狀給你帶去。既然一營出了內奸,你又得嚴肅軍紀。你在嚴肅軍紀的同時,還要設法引蛇出洞,以便抓住這個內奸。”席妙琴說道:“遵命!”


    席妙琴當天晚上就把人馬帶到海子樓鎮,傳冷金雲、薑萌、孫采西尹學得四人來到來順客棧參會議事。霍卻說:“在議事之前,我先向諸位亮一下寨主的軍令狀,大家看看。”隨後他宣讀了起來。


    冷金雲當即表態道:“我聽從席將軍的指令,堅決協調這次攻打錐子山的戰鬥。”席妙琴說:“各位,錐子山地形確實是四處難以突破,山上的土匪又進行精心的設計,增加我們攻打的難度。但是,並不等於它就是真的固若金湯,因此我們必須找出它的弱點,再拿出穩妥的進攻方略,最後一舉攻破!”


    七人正在研究軍事部署之時,忽然外邊有聲響,席妙琴猛然跑了出去,一個青年男子拔腳就溜。席妙琴隨即從另一條巷子跑去攔截,果然那名男子在巷道口上與席妙琴相遇,他感覺不妙,掉頭就跑。這一回,可就沒那麽便宜了,席妙琴操起地上一個磚塊砸了過去,正中他的一條後腿,“啪”地一聲,栽倒在地。席妙琴上前就將他的膀子反扭,隨即抽出身上揣著的繩索捆綁這個男子。拉站起來,喝道:“老實點,在前麵走!”


    青年男子被押到一間房子裏審訊,席妙琴說道:“你是錐子山下來的土匪,我認得你。你老實說,你叫什麽名字?”青年男子肚裏泛嘀咕,她真的認識自己的麽?可不能隱瞞,磨嘰了半天,隻得實說:“我叫謝天太,是、是錢廣順大王派下來的。”“不是你一個人,還有一個人,他叫什麽名字?說!”


    他不想說,席妙琴說:“好吧,你還要隱瞞,那我隻能叫你吃熱炭了。”她一努嘴,士兵便用火剪夾了一塊通紅的炭,這會兒說道,“馬上扒開你的嘴,這塊炭火就塞進了你的嘴裏。”謝天太失聲叫道:“不不,我說我說,跟我一起的,他叫錢美。”


    席妙琴思路敏捷,馬上單刀直入,說道:“你跟錢美兩人是怎麽把張畢才三人劫走的?前前後後都要說清楚,隻要有一點不實,我就叫你吃炭火,決不輕饒!”


    謝天太害怕吃炭火,詳細地交代了事情的過程。席妙琴喊道:“霍卻進來!”霍卻隨即走了進去,席妙琴交代道:“你把這個謝天太安排到一個房間裏,好生優待他。沒有我的同意,任何人都不得接近他。凡有人靠到那房間,當場格斃!”霍卻說了遵命。


    席妙琴帶了四個人到了盛昌飯館裏麵,喊道:“哪個是這裏的老板?”店小二點頭哈腰地說:“你們找我家老板做、做什麽?”席妙琴冷笑道:“怎麽?生意上了門,你們這個酒館就這麽慢待客人的嗎?”


    店小二隻得進裏喊老板出來,席妙琴說:“你是老板嗎?把菜單拿出來,讓我們點菜呀!”老板裝模作樣地說:“請坐下來,菜單這就拿給你們幾位客官點菜。”席妙琴就跟前的桌子坐了下來,接過菜單掃視了幾眼,拍著桌子說道:“將這兩個坐地探子給我拿下。”


    四個人馬上上前像老鷹撲雞子抓了起來。老板聲嘶力竭地叫道:“你們白天跑得來無緣無故抓人,有沒有王法?”席妙琴喝道:“譚加,你叫什麽怨?你的店小二叫李小七,是錐子山土匪頭子錢廣順派出的坐地探子。謝天太、錢美二人就是在你這裏策劃劫走張畢才他們三個人。現在,你還有什麽話說?”兩個坐地探子再也抵賴不了,沮喪地低下了頭。


    席妙琴讓人押走了兩個土匪探子,隨即部署道:“我們應該采取果斷措施,絕對不能讓錢廣順喘過氣來,要堅決把錐子山主峰拿下來,徹底端掉他的老巢。現在我宣布這次作戰方略,兵分五路圍攻錐子山,如若有一路突破敵人的防地,以在山頭上揮舞旗子為號。丟二十人,由沈秋芝防衛海子樓鎮,重點搜查暗藏的敵人,防止他們跳出來破壞搗亂。薑萌你率領三十人在北端錐子山騷擾敵人,組織射手不時地對敵人射箭;尹學得,你率領三十人在蔣家嘴襲擊敵人,一打就跑;霍卻,你率領三十人埋伏賴子崗,搖動旗子,這是疑兵計,目的是騷擾敵人的軍心;冷將軍,你率領八十人埋伏在敵人的鼻子底下,絕對不能暴露,你們是主力,到時候就靠你帶人衝上主峰。廖琦、弘錦等十個斥候跟我走,至於線路必須保密,防止奸細泄露。好吧,按照我的指定地點,迅速行動起來。”


    薑萌聽席妙琴指令射箭,他叫弓箭手把箭頭上綁上小火把,射向敵人的草屋,射中的馬上著火。沒有射箭的人就大聲呐喊,借以動搖敵人的軍心。蔣家嘴則襲擊敵人的崗哨,吵吵鬧鬧,賴子崗也在運動著,不時的喊叫。冷金雲的這一路人馬比較多,靠近敵人跟前埋伏,任何人都不得走動。


    席妙琴率領廖琦等十名格鬥高手,悄悄地來到錐子山東南角的孟大爺草屋後邊。孟大爺名叫孟壁,是個獵戶。席妙琴走進他家裏,喊道:“孟大爺,你還認得我嗎?”孟壁看了一會,說道:“你是妙琴呀,今兒來有什麽事?”席妙琴微笑著說:“你年紀大了,將近七十歲的人還要上山打獵,身體不比往年。我先丟五十兩銀子由你過日子。”


    孟壁說:“我怎麽能平白無故拿你的銀子?我不要,無功不受祿。”席妙琴大笑著說:“誰說你無功?先前你幫我登上錐子山主峰,擺脫壞人的追擊。今日還要麻煩你再立一功,不知你身體夠吃得消。”孟壁連忙問道:“什麽事?你說。”


    席妙琴將登上錐子山打土匪錢廣順的事說了,孟壁興奮地拍著屁股說:“你早點說嘛,打錢廣順這個狗日的,人家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他弄得好的,有事沒事就派人下來騷擾我們,家裏有點餘糧就被他們拿走,甚至還逼我上山給他們打獵,開列一個月的單子,野兔十隻,山雞十隻,野豬或麅子五隻。”“那個隱蔽的上山險道還在嗎?”孟壁想了一會,說:“說不定還在,要想登上錐子山主峰消滅土匪錢廣順,隻有走這個險道,別無他路。”


    十二個人的隊伍出發了,到了陡峻的山腳下,弘錦說:“到這裏怎好上山啊。”孟壁不言語,仔細地對上上麵望了望,隨後說:“你們都跟我走。”他上前拐了一下,扒開濃密的長草往上麵斜著上山,席妙琴說:“不錯,當時是從這裏往上走的。”孟壁說:“就是不曉得上麵的那個小口子現在是什麽樣子。”


    他們走了一會,路道越發險峻起來,每邁動一步,都要抓住旁邊的樹幹子爬。忽然,隊伍停了下來,原來路道沒有了,隻見孟壁伸頭往上探望。他拿出小鐵錨看準一個點,“呼”的一聲,小鐵錨栽到上麵的石頭縫裏,用力拉了拉,然後抓住繩子攀登了上去。席妙琴緊隨其後登了上去,後麵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往上攀登。


    席妙琴說:“孟大爺,這之後你在後麵走,我們要突如其來襲擊敵人,爭取活捉土匪頭子錢廣順。”孟壁笑著說:“你別以為我年紀大了,殺幾個土匪我還是沒話說的,殺一個就給你們少一個麻煩,走,我跟你們一起打土匪去。”席妙琴說:“到時候你可要聽我指揮,不能亂來,因為上錐子山打土匪,並不是單打他錢廣順一個人,他的爪牙多得很的。”孟壁說:“妙琴呀,你說的話我懂啊。”


    他們繞開一塊大石頭,穿過天橋,這裏一個人都沒有。隊伍逼近土匪老巢,忽見一個洞口站了兩個人,沒精打采地張望了一下,隨後坐到石塊上閉目養神。席妙琴揮著手命弘錦、薛炎兩人上去抱崗。兩人躡手躡腳跑了上去,對準土匪的頭頂拍了一下,土匪便散了架,拖到一邊去。大家都跑了過去。


    岩石洞穴裏,錢廣順坐在太師椅上,憂愁地說:“單姝女王派人端了我的炭礦,搶占了海子樓鎮,我們這麽多的人都蹲在這裏,馬上就要坐吃山空。怎麽辦呢?”烏爾昌說:“喬軍師他下山打探,已經有三四天了。如果他回來了,肯定有辦法。”蘇一寶有氣無力地說:“這一回,他在海子樓肯定也是東躲西藏,女王派下來的人都善征能戰,我們很難跟他們匹敵。”


    錢廣順說:“喬甫他這個軍師,足智多謀,善於化險為夷,他在海子樓打探是不會遇到阻難的。倒是我們這麽多的人困在這錐子山山頭,首先吃水就成了大問題,堅持一天、兩天,沒什麽問題,十天之後呢?不戰自亂啦。”陶畢才說:“我帶人下山,不到海子樓,而是到小江莊,叫人背點水上來,順便帶點兒鹽巴。”錢廣順抬起手說:“你去吧,快去快來。”


    陶畢才剛走出來,就仰麵倒下。後麵的洞口陡然衝進五六個人,衝殺上前。錢廣納掏出匕首還手,與他交戰的正是席妙琴,兩人對戰起來。四五合後,席妙琴賣了個破綻,錢廣納順勢衝殺上來,哪料到席妙琴兩腿齊蹬了過去,將他蹬倒在地。兩人便相互蹬腿,激烈之時,席妙琴一個鯉魚打挺,站到石桌上,一刀戳了過去。錢廣納身子挺了挺,手上的匕首掉落下來。


    烏爾昌不敵廖琦,轉身逃跑,由於慌張過度,一下子撞倒錢廣順。追擊錢廣順的是斥候季純,一刀劈了過去,砍中了他的腿子。錢廣順掙紮著要往地道口爬。季純正要上前,烏爾昌一刀砍了過來,季純隻得用刀架住。廖琦由於兩個土匪的糾纏,被迫打鬥。他一腳踢翻了一個,另一個不要命的揮拳打過來。一來一往,竟然有十幾個回合。


    席妙琴看見一個土匪頭目手執鐵戟正要襲擊季純,一個鷂子翻身揮出匕首,正中那家夥的後背,口吐鮮血,仆倒在地,鐵戟脫落。錢廣順已經爬進地道,正要下去,席妙琴上前一把揪住他的頭發,硬是拖了出來。一腳踩了上去,錢廣順身子挺了挺,一命嗚呼。烏爾昌眼見錢廣順被席妙琴割下首節,嚇得賣命逃竄。


    眾多土匪向主峰洞穴湧來,明顯是來救頭目的,席妙琴舉著錢廣順的首節大聲喊道:“錐子山的嘍囉們,你們的大王已經被殺掉了,哪個還不投降,我們就砍殺向前!”


    廖琦扯起土匪的旗子站到高處揮了揮,隨後將土匪旗子向懸崖處丟了去。冷金雲的人馬首先登上錐子山,奮勇砍殺了一陣,土匪們驚慌地拋掉手上的武器,高高的舉起了雙手。賴子崗、蔣家嘴和錐子山北端的人馬紛紛登上了錐子山。


    這一仗打死錢廣順、錢廣納、烏爾昌、陶畢才等二十多人,蘇一寶隻身下山逃跑。毫無疑問,大獲全勝,同時拓寬了征收錢糧的區域,增強了龍頭山軍隊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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