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林歡顏意識到被杜子淩抱了起來,她心裏大驚,羞得把頭窩在他的懷裏,手腳亂動,掙紮著要下來,“別,杜子淩,你放下我,別這樣,你放下我。”他怎麽會這樣,守著這麽多人,傳出去,丟死人了。


    “林歡顏,聽話,摟緊了,別動,掉下去摔著我可不管。”杜子淩看著懷裏掙紮的這個小女人,心痛不已。他不想她再這麽可憐的在外麵落淚,讓人看笑話,他不想她再受傷。


    他的目光溫和,帶著一種致命的魔力,讓林歡顏不能回絕,林歡顏滿臉是淚,遲疑了一下,這才伸出手臂,摟在他的脖子上:“謝謝你。”


    兩次最傷心,最難堪的事,都讓杜子淩給碰上了。


    她真的好瘦,抱在懷裏,這麽輕,他的心髒跳得好快,跳得好亂,怕別人看到,她的小臉緊緊貼在他的懷裏,正好貼在他的胸口上,燙著他的心,杜子淩步子晃了晃,她不動了,任由他抱,他心裏好甜,好亂。


    打開車門,杜子淩把林歡顏小心翼翼的放到後座椅上:“好了,你在車上,不用擔心別人說你看你,哭吧,使勁哭,哭個夠。”


    林歡顏再也控製不住,林歡顏想起初戀,又想起現在千瘡百孔的婚姻,更加難受,哭得是稀裏嘩啦,慘不忍睹。


    杜子淩很想去抱住可憐的她,去安慰她,可是,這種痛,她肯定不想讓他知道。對她來說,總而言之他還是外人,他什麽也不能做,什麽也做不了,他在一旁沉默著。


    林歡顏倒也聽話,認真的躲在車上哭,哭著哭著又睡著了。


    剛剛趁著林歡顏睡著了,杜子淩又去了一趟碧玉閣,把林歡顏看中的那隻手鐲買了下來。


    老板看到杜子淩張口就笑:“我就知道你會回來,怎麽樣,給我八千就行,剛才,從那胖子身上多賺了點,給你最低價。我看你老婆很懂,是個行家,剛剛她跟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就按她的價給你。那會,那個財大氣粗的胖子還沒走,所以我沒叫住你們。”


    “行,謝謝。”杜子淩很意外,那老板錯認為林歡顏是她老婆,他的心裏甜蜜蜜的,如果真的是的話就好了。


    “你老婆長得真漂亮,柔情似水的樣子,美到骨子裏。這個玉得看什麽人戴,有些人,再好的東西也戴不出那種韻味我給你說,她戴著那手鐲真是漂亮,要不是她戴著好看,這個價我也不賣給你。”老板貼在杜子淩身邊笑道,“給她個驚喜,我看得出,她很喜歡這隻手鐲,當著你的麵,她卻愣說不喜歡,顯然是不舍得讓你花錢。”


    看來,老板真把他們當成兩口子了。


    “嗯,她是不舍得我花錢。”杜子淩樂滋滋的聽老板講,看著老板打好包,也不解釋,一邊跟他道謝,“謝謝你,老板,給我讓了這麽多。”


    老板很實在,給的價格真是可以,他沒費什麽口舌。剛剛林歡顏悄悄告訴過他,這隻細小材料的手鐲,也就值個七八千,要到一萬多,就有點貴了。


    這個細小口徑的手鐲,能戴上的人不多,林歡顏夠瘦,手腕那麽細,戴上正好。讓她戴條粗厚的,反而並不好看。


    杜子淩買東西最怕跟人討價還價,他沒想到,回頭過來,老板直接給他最低價,看來,真的不想錯過這單生意。


    林歡顏不是不喜歡那手鐲,她是怕他再給她掏錢買東西,連出價都沒出,就轉身離開。顯然,她不想占他的便宜,不想跟他有金錢上的往來。她很小心的保持著二人的距離,在她心裏,他就這麽可怕嗎?


    回到車上,林歡顏還沒睡醒,杜子淩放好東西,坐在前座椅上,靜靜的看著那個睡得昏昏沉沉的小女人。


    她的身體太弱了,時不時經常這樣哭得昏倒。


    杜子淩想起第一次她攔住他的車,衝到車上:“快帶我走,求你了,無論帶我上哪去。”


    可憐的丫頭,如果有可能,我真想帶你走,不想讓你再受一點點傷,可是你現在還是他的人,我不能。你會離開他嗎?如果你能離開他,你會跟我走嗎?


    望著麵前睡得像個天使一般的林歡顏,杜子淩心事重重,悵然若失。


    當林歡顏再次醒來的時候,杜子淩靠在前座上睡著了。


    林歡顏看著這個安靜儒雅的男人,幸好,有你在我身邊,謝謝你,杜子淩。


    杜子淩睡得很輕,林歡顏雖然刻意放輕了坐起來的動作,但還是驚醒了他。


    杜子淩睜開眼,看到林歡顏坐在後座上,呆呆的望著窗外。


    丫頭,哭夠了吧,杜子淩心裏想說,卻又吞了回去,溫存的笑道:“怎麽樣,小丫頭,睡醒了嗎?”


    “嗯。剛才,對不起那個,謝謝你。”林歡顏不知道該怎麽麵對杜子淩,他對她這麽好,讓她說些什麽才好。


    “那咱們回市裏吧,我跟他們約在咱們上次去的茶餐廳。”杜子淩表情平靜如水,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林歡顏,“看你,哭得跟個孩子似的,下次,不準再這樣哭,知道不?”


    他的口氣,就像在說自己的妹妹,竟然有幾分霸道,帶著幾分溫柔,拱得林歡顏心頭一陣亂一陣暖:“嗯,知道了。”她不敢抬眼看他,他的眼神好溫柔,溫柔的讓她冰冷的心都融化了。


    “好,你先喝點水,後座椅上有水。”杜子淩看著她羞答答的樣子,暗自偷笑了笑,發動了車,“咱們走啊。”


    “嗯。”林歡顏自然而然的點點頭,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不如什麽都不說。


    車前擋風玻璃上放了一盒煙,他是抽煙的,怎麽一直沒看他抽過?


    林歡顏有些不解:“你抽煙啊,我怎麽從來沒看你抽過?”


    “偶爾忍不住了抽兩支,抽得不多。剛才你睡著了,我沒事,就下車抽了兩口。”杜子淩這才意識到,剛才放東西的時候,忘了把煙放起來了。


    從他第一次見麵,就看到她們辦公室的男同事,抽煙都是到走廊裏去,他知道,她不喜歡煙味。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抽煙?”杜子淩回過頭來,若無其事的問了句。


    林歡顏想起他剛剛抱著她上了車,貼在他懷裏,身上飄過的淡淡的煙草的味道,陳耀輝是不抽煙的,他身上沒有煙的味道,跟杜子淩身上的味道不同。


    林歡顏不由得臉上一陣發燒:“沒,沒有,我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說實話,她真不討厭他抽煙,第一次覺得那煙草的味道那麽好聞。奇了怪了,她一向討厭煙味的。


    說完話,林歡顏才警覺自己說漏了嘴,羞的抬不起頭來,趕緊補了一句:“給你開個玩笑,嗬嗬,你別當真。”


    “你喜歡就好,真的,嗬嗬,你是不討厭我抽煙是嗎?”杜子淩很意外,心花怒放,這說明,她心裏不討厭我身上的味道,她喜歡我身上的味道?怎麽不當真,我當真,可真的當真了。


    正說著,杜子淩的電話響了:“什麽,首長今天晚上在家,那我今天晚上就過去看望他。”


    杜子淩扣了電話,才想起,跟林歡顏晚上還約的一起吃飯,為難的看了一眼林歡顏:“晚上的活動改在明天怎麽樣,林歡顏,你今天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我不能陪你。”


    “沒事,你在招待所那兒放下我就行,有事趕緊幫你的,你都陪我一天了。”林歡顏聽得出,他有重要的事要辦。


    “我想看望的一個領導,上個周他出國,今天才回來,結果他明天還要到外地去,所以,我今天晚上必須到他家去一趟。”杜子淩急急的解釋,要不是情況特殊,他真不想把林歡顏一個人扔下,周末,她一個人在外地,沒有伴,會很寂寞孤單的。


    “你別這樣說,你先忙你的事,明天有空再說就是了。我也想回去休息,今天哭得我頭痛。”林歡顏不會撒謊,實話實說,弄得杜子淩放聲大笑,“你這臭丫頭,我給你說過,以後不準哭了,為了這些人,不值得,聽到沒有?”杜子淩說得霸道不失溫情,


    憑什麽,我是你什麽人?為什麽這種口氣?林歡顏抬起眼眸,看到杜子淩痛心的表情,林歡顏心裏一震,沒再反駁,很自然的隨口答應,乖乖地點點頭,不知為什麽,她喜歡他叫她臭丫頭,喜歡他的霸道,他就像她的哥哥:“嗯,知道了。”


    車回到了市裏,杜子淩到了一家麵包店,強行拉著林歡顏,給林歡顏挑了幾個麵包。這才把她送回招待所,臨走前,一再囑咐她晚上吃了,早點休息。


    天色還早,林歡顏回到招待所,招待所裏空空的,一到周末,大家都出去玩了,古小雲可能明天才能回來,她無事可幹,吃了點東西,就下樓在樓下轉轉,走著走著,轉到了附近的商場。


    北京的商場裏還是比較熱鬧,又是周末,人很多。


    今天逛潘家園,收到杜子淩送的手串,林歡顏想回杜子淩一樣東西。


    可是該回他點什麽東西好呢?逛到男裝部的時候,林歡顏看到了zippo的一款黑冰印度風打火機,高度精湛的印度雕花工藝,火機前麵的刻花充滿印度風情,彰顯著印度人最求“永恒”的寓意,好美的設計靈感,想起杜子淩是抽煙的,她心裏癢癢的,掏錢就買了一隻。


    回到招待所,十點多了,杜子淩打過電話來:“睡了嗎?”


    “沒,準備睡了。”林歡顏很意外,“你忙完了?”


    “嗯,剛回到賓館。”杜子淩在電話裏心情很好,看來事情很順利:“明天我還有別的事,晚上王強約了另一個同學,和老師,一起吃飯。還是定在茶餐廳,到時候,我過來接你,明天上午你睡個懶覺,我就不管你了。”


    “知道了,明天見。”林歡顏沒有推辭,她明天要把打火機給他。


    第二天上午,林歡顏起得很晚,起來後,吃了點麵包,洗了洗換下來的衣服。然後,上網,看了會郵件和電視。


    陳耀輝昨天晚上打來電話,林歡顏又是恢複原狀,冰冷的要命,沒說兩句就扣了,弄得陳耀輝一頭霧水。他不知道,林歡顏這是怎麽了,一陣好一陣壞。


    下午五點,杜子淩步行到了招待所來接林歡顏。


    教授還沒來,王強早就在茶餐廳等著他們了。


    林歡顏從包裏拿出打火機,送給杜子淩:“謝謝你送我的手串,我昨天去逛商場,看到這個打火機不錯,就給你買了一個,還你的人情。”


    “昨天去買的?”杜子淩很是意外,接過打火機,一陣驚喜。


    好的產品如同藝術品、永遠被人欣賞。杜子淩拿在手裏愛不釋手的把玩著。她竟然選打火機來送他,難道她真的不討厭他身上的煙味,喜歡他身上的味道?


    林歡顏竟然送他禮物,杜子淩收到了他人生中最盼望最喜歡的第一件禮物,開心壞了。


    “zippo的黑冰打火機,不錯,防風的。”王強呼地一下搶到手裏,“顏顏,我也抽煙,你怎麽不送我一個,真不錯,我也想要。”


    杜子淩拍了王強一眼,一把又奪了回去:“讓你家白新雅給你買去,這是林歡顏送我的,不準動。”


    “看吧,重色輕友,老大,我算認清你的真麵目了,林歡顏,我告訴你,你要小心他,他可是厲害的很,平常抽煙很凶的,跟你在一起,怕熏著你,怕你不喜歡,竟然一直也不抽,你想想,他這個多麽陰險,你一定小心他。”王強故意凶巴巴地揭杜子淩老底。


    原來如此,林歡顏看著杜子淩,柔情似水的看著他:我有那麽好嗎?你這麽對我,這麽珍惜我?


    杜子淩卻打斷了王強的話:“別瞎說,我守著林歡顏也抽過,對吧?”


    “嗯,抽過。”林歡顏紅著臉,不敢看王強,不敢看杜了淩,她怕他們二人看到她有多麽緊張,有多麽不安,有多麽感動。


    看著二人搶來搶去的,她故意打岔:“看你們兩個,跟個孩子似的。不就一個打火機嗎?”


    “你不知道,我可從來沒收到過這麽重的禮物,都是我不斷的付出,唉,不能提,我這心裏,難受死了。”王強想起從來沒送過自己東西的白新雅,心裏有了比較。


    杜子淩本來是要找機會把手鐲送給林歡顏,他沒有想到,她為了回他的石榴石手串,竟然給他準備了一個打火機。這死丫頭,難道收我一點點小東西,就要毀我的,你就這麽怕跟我有金錢的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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