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既仁手持鐵劍,行至寧王身前兩丈之處頓住腳步,沉聲喝道:“我且問你,這些冒我天罡教之名的小人,寧王殿下為何要招入王府?”


    “什麽?”寧王一愣,“你是說,他們並非天罡道人?”


    方既仁聞言一皺眉,就連沒有現身的河六四也是一皺眉,方既仁問道:“難道寧王殿下不知道?”


    寧王說道:“看閣下也是道門中人,為何要這般攻訐天罡道人?難道閣下是因這幾位高人在京中名頭正盛,心生妒忌?”


    方既仁聞言,不怒反笑,說道:“就憑他們?他們在我手中,連還手之力都沒有,我何來妒忌?!”


    寧王也是微微一皺眉。方既仁說的有道理,他方才以一敵二時,自己是親眼看到的,既仁子和既悲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可轉念一想,寧王又覺得奇怪,問道:“那你為何要刺殺本王?”


    方既仁回道:“你縱容小人毀我天罡名聲,又謀惡計企圖為禍百姓,殺你還需理由嗎?”


    說著,方既仁從懷中掏出一炷赤砂香點燃,插在了腳下。方既仁已經準備動手布陣了。


    寧王見他這般,又是一陣緊張,見他隨後沒了動作,想了想之後,笑道:“你說你是天罡道人,有何證據?”


    方既仁說道:“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何來證據?”


    寧王仰天大笑,說道:“趙兌想殺本王,本王早已料到!既然是刺殺王爺,必是高手前來!你或是使了什麽下作手段,以至這幾位天罡高人一時不防,故而敗於你手!這幾位高人肯為本王效力,乃是因天命所歸!天命要天罡教輔佐本王!趙兌忌憚天罡教如斯,讓你來行這離間之計,真當本王看不出嗎?”


    方既仁當真被氣笑了,說道:“天罡教乃道門之祖!如此修為,也配做天罡弟子?殿下還真是坐井觀天!”


    寧王回敬道:“本王不知你使了些什麽下作手段,這幾位高人能呼風喚雨,豈是你這般無恥小人?!”


    方既仁氣的直咬牙,罵道:“你這愚不可及的混賬王爺,看劍!”


    說著,撲上前舉劍便刺。


    寧王驚恐萬狀,身前數十府兵齊喝一聲,挺身而上,卻是被方既仁劍氣一招挑翻在地,沒能擋下分毫。


    劍氣淩厲,直逼寧王眉心。


    就在此時,一聲嬌喝自半空傳來:“父王小心!”


    話音剛落,方既仁隻覺得後腦一陣冰涼,急忙騰身一躲。一支斤鏢堪堪擦過方既仁頭皮飛過,而後釘入牆中,從外側飛出。其力道可見一斑。


    方既仁回頭望去,隻見一藍裙少女飛落牆頭,眉眼如玉,身段婀娜,左掐三隻斤鏢,右握寒鐵短刀,雙臂佩戴護腕,腳蹬繡花布鞋,腰間係著鏢袋,背插一口單刀,上身外著輕甲,下身長裙飄搖,加上那美若天仙之貌,當真能迷盡天下英豪。


    這雙刀少女一現身,在場眾人皆是愣在原地,而後竟一陣雀躍。方既仁眉頭緊皺,他看得出,此女修為不淺。


    隱在屋頂的河六四以及玉天揚也是看的一呆,這女子當真世上少有,尋常女子多愛繡花脂粉,即便是修了武,也不過是習些劍法,養性健體,哪裏像是這般,手使兩把短刀,還能飛出斤鏢。看上去,可是比櫻芙都英氣了些許。


    河六四忍不住笑道:“師兄有的受了!”


    玉天揚一愣:“怎麽?此女還能比方師兄的修為還高?她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罷了!”


    河六四搖頭苦笑:“若論修為,師兄陣法無雙!可要是拳腳功夫,恐怕還真不如這姑娘!”


    玉天揚來了興致,伸著脖子看向庭院。


    方既仁沉聲問道:“你是何人?”


    “我乃寧王長女,辟辛郡主!大膽刺客,受死!”一聲嬌喝,辟辛郡主躍下牆頭,揮刀怒劈方既仁。


    方既仁舉劍一格,刀劍相撞,震得方既仁虎口發麻,心中更是驚愕。這辟辛郡主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身法迅捷倒也罷了,手上居然有千鈞之力!


    刀勢凶猛,方既仁平地橫飛出去,避其鋒芒。


    辟辛郡主刀勢不減,一刀劈在地上,青石路麵頓時如蛛網般裂開。而後,辟辛郡主揮手一擲,又是一隻斤鏢射向方既仁麵門。方既仁偏頭一躲,斤鏢掠過頭皮,穿透石牆而去。


    方既仁看著被斤鏢射穿的石牆,心中一時有些反應不及,卻聽到身背後風聲大作,想也不想便朝前一躍。瞬間,辟辛郡主的短刀擦著方既仁劈過。


    饒是方既仁這般修為,竟是被一個二十出頭的姑娘逼得毫無還手之力,在場眾人看的更是熱血沸騰。


    河六四和玉天揚在屋頂看著庭院裏的二人,也是驚奇不已。


    玉天揚驚歎中帶著疑惑:“這寧王有女如此,為何還這般相信那六個騙子?以這郡主的身手,豈不是一試便知?”


    河六四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根本就沒有考慮這些,他更感興趣的,是這個辟辛郡主。


    灼灼目光之下,辟辛郡主刀勢迅猛,愈發欺人。方既仁來回躲避刀鋒,毫無還手之力,一時苦不堪言。


    寧王見狀,高呼道:“快去相助郡主!”


    府兵聞聽,紛紛執兵而上,卻教辟辛郡主嬌聲喝退:“慢!父王,女兒能擒下此賊!”


    府兵見狀,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便全都看向了寧王。寧王眉頭也是緊皺,而後說道:“小心些!”


    辟辛郡主嬌笑道:“父王放心!”


    隨後,辟辛郡主厲喝一聲,手上力道更是加重,一刀劈來,方既仁舉劍相迎,竟是被震的險些雙膝跪地。雖是沒有跪倒在地,但方既仁仍舊被震地倒飛出去,方既仁心中一喜,趁機便要摸符布陣。


    然而,剛剛退開不足一丈,辟辛郡主甩手便是一鏢,徑直射向方既仁咽喉。方既仁無可奈何,隻好閃身躲避,卻不想辟辛郡主再次欺身而來,刀光陣陣。


    方既仁心中又驚又疑,方才這辟辛郡主與寧王對話之時,刀勢如狼似虎,卻是那般談笑自如,輕鬆自在。方既仁連連暗道:好刀功,好鏢技!


    房頂上,玉天揚看得也是一陣驚駭,見河六四興衝衝望著那辟辛郡主,忙說道:“方師兄連遭險境,你還有閑心觀美?”


    河六四無奈地撇了撇嘴,神識瞬間外放,將一句話送入方既仁耳中:“師兄莫再與她拚鬥,伺機布陣!”


    方既仁低聲罵道:“我若能趁機布陣,何苦如此狼狽?還輪得到你這臭小子看笑話嗎?”


    河六四聽聞,方知師兄是何等的苦不堪言。看似方既仁遊走閃避,刀鋒傷不及他,實則他已經快要被逼入絕境了。


    “嘟嘟囔囔說什麽呢?難道是個瘋子不成?”辟辛郡主喝問道。


    方既仁輕聲低語,是說與河六四的,卻不想被辟辛郡主聽了去,以為他這般胡言亂語,是個瘋子。


    見方既仁不回話,辟辛郡主猛然大怒:“大膽!本郡主問你,竟敢拒不答話!”


    說著,雙臂一展,揮起寶刀,畫圓了兜頭劈向方既仁。刀劍相碰,辟辛郡主腰身一擰,身子在半空轉了一圈,再次兜頭劈向方既仁。就這樣辟辛郡主身形飛轉,一刀刀劈向方既仁,方既仁隻覺得虎口生疼,仿佛手中鐵劍都要被劈碎了一般。


    眼見被一個女子欺得這般狼狽,方既仁惱羞成怒,運氣周身,打算拚盡全力硬擋一劍,隻求能震退辟辛郡主幾分,好讓自己抽身布陣。


    可沒想到,方既仁厲喝著舉起劍來,那辟辛郡主卻生生在半空頓住了飛轉的身形,猛地一腳戳出,狠狠地踢在方既仁小腹。方既仁一痛,被踢得倒飛而出,砸在了牆上,撞得石牆都起了裂紋。


    河六四暗道不好,卻見辟辛郡主得意洋洋,探手掏出一隻斤鏢,甩手射向了方既仁。


    就在斤鏢馬上便要射中方既仁之時,庭院中忽地寒光一閃,那隻斤鏢‘叮’一聲高高揚起,而後落在了地上。


    辟辛郡主望著那隻斤鏢一愣,抬頭看去,卻見方既仁身邊竟是憑空出現了一人,正在查看方既仁的傷勢。方既仁遭受重創,此時已昏迷不醒。


    見河六四憑空出現,辟辛郡主也是暗暗一驚。如她這般武藝,眼界自是高遠,她知道,自己是不能如眼前人一般,悄無聲息地出現的。


    “你是何人?”驚愕歸驚愕,辟辛郡主言語間仍是嬌蠻。


    然而河六四看都沒看她一眼,隻顧低頭查看方既仁的傷勢。方才對這個辟辛郡主頗為好奇不假,可如今傷了自己的師兄,河六四的怒氣也來了。


    見河六四也不理自己,辟辛郡主更加惱怒,罵道:“好啊!淨是些無禮狂徒,那便一齊受死罷!”


    說完,一把抓出四隻斤鏢,狠狠飛向河六四,而後持刀衝了過去。辟辛郡主也知道眼前人恐是高手,出手便盡了全力,那四隻斤鏢快若閃電,帶起陣陣破空聲來,手中短刀垂在身側,刀勢卻籠罩了河六四全身。


    然而,斤鏢剛剛飛至,河六四身前猛然模糊,眨眼間一個分身顯現出來,抬手便揮散了斤鏢,帶起的掌風更是將跟在鏢後的辟辛郡主也逼退了去。


    雄勁的掌風盡了,辟辛郡主堪堪止住身形,不可思議地瞪大美眸。憑空出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人來,任誰都要驚上幾分,辟辛郡主如此,寧王與他那一眾府兵更是如此。


    “鬼,鬼啊!”不知是誰一聲驚呼,眾人紛紛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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