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親娘的話,羅月娟與羅月桃的臉色都有些陰沉,眼眶微熱,心情難過得想哭。


    前段時間都要走了一千多塊,才幾天工夫?還要每個月給二十?


    羅月娟本是新員工,上班才兩個月,每個月隻有二十八五毛的工資,一家三口省著點吃,解決衣食住行問題還是可以的,小桃繼續上學也問題不大。


    但羅月娟怎麽也想不到,她的親娘居然如此離譜,工資二十八塊,就直接答應了娘家給二十塊。


    那個舅舅一家在鄉下懶洋洋的,想下田就下田,不想下田就四處閑逛,一年下來工分還不夠一家人吃三個月的,但因為有三個姐姐的供養,依然比大部分的鄉下人活得更好。


    而三個姐妹之中,羅母便是最盡心盡力的那個,隻可憐兩個女兒,從小到大一直吃不飽穿不暖,從小到大,幾乎沒見過新衣服。


    偶爾做一套新衣,也至少做大三四個碼,姐姐從剛開始穿著,就像披了件麻袋,等到合身的時候,已經開始打補丁了。


    等到姐姐穿不了,又到了妹妹接著穿,就這樣,兩姐妹磕磕碰碰長大了。


    小時候羅氏賺的錢,她的錢要怎麽用,兩姐妹也沒能怎麽樣。


    再加上羅氏一直給她們洗腦,讓她們親近舅舅,有什麽好東西都想著舅舅,兩姐妹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但上回羅氏病重,幾乎到了生死關頭,娘舅那邊不聞不問,羅月娟要求還錢或借錢,反而被娘舅那邊表兄弟打了出來,她便對外婆家的人絕望了。


    就這樣的情況下,羅母病情好轉,羅月娟又有一個賺錢路子,兩姐妹終於感到人生有了希望之際,家裏一千來塊的存款,又被送到了外婆家。


    現在,連她下個月沒發的工資,都讓羅氏安排了去向。


    不用多說,她知道不僅下個月,如果繼續待在家裏的話,下下個月,下下下個月,或者說這輩子,她們都是賺錢供外婆家一家老小享樂的工具人。


    陸霜雖然說話不客氣,直來直往的,但她說得不錯,帶上這個娘,她們一輩子也擺脫不了娘舅一家。


    她們愛著自己的親娘,但最應該做的是先愛自己。


    “你們記住,那是你們的親舅舅,你娘最親的兄弟,你們沒有兄弟,以後嫁人了還得你舅舅表哥表弟們撐腰呢……”羅母還在嘮嘮叨叨地給兩人解釋好舅舅的必要性。


    羅月娟對妹妹使了一個眼色,唯唯諾諾的沒有反駁,而是把兩個籃子的點心用大盆放好,放入半鍋涼水中,再放到客廳中間。


    這類似於夏天放冰涼的井水中保鮮一個道理,這樣可以讓糕點多放兩天不會變味。


    收拾了糕點,又回堂屋門外的爐子上燒了半鍋熱水,兩姐妹用微涼的熱水洗了個澡,才回到兩姐妹的房間。


    她們並不是居住的並不是獨門獨戶,而是跟七八戶人家居住在一個大院子中,而羅家就在院子最右側有兩房一廳的套房中,兩姐妹住一間,羅母住一間。


    兩姐妹洗完澡,晾好衣服,收拾了回來,羅母房中的燈已經熄了。


    回到房中,羅月娟先是從腳下的鞋墊上取出今天賣的兩塊三毛五分,然後伸手把床頭柱子後麵摳出一塊泥坯,把泥坯後麵一塊手帕取出。


    打開手帕,裏麵還有十三塊六毛四分錢,她把今天賺的錢放了進去,把手帕包好,重新塞進小孔裏,再把泥坯把洞口填上。


    這些錢,還是當時羅月娟賺了錢後,大方地給了妹妹二十塊當零花錢。


    當時,她真的覺得自己一家苦盡甘來了,給零花錢也給得大方。


    誰想到,最後這點零花錢成了兩姐妹的底氣與存款。


    兩姐妹齊齊躺到了簡陋的小床上。


    羅月娟正要關燈,羅月桃想到什麽,連忙按住她的手,低聲道:“姐,你的臉,我弄點熱水給你敷一敷?”


    “算了,這個時候還爬起來弄熱水,麻煩。”


    “不麻煩,晚上出門的時候我在開水壺中灌了開水,現在還熱著呢!”


    羅月桃說著翻身下床,從窗口上取下洗澡的毛巾,又用開水壺的蓋子裝了半蓋熱水,沾濕毛巾,小心給親姐敷臉和嘴角熱敷。


    羅月娟閉上眼睛,感受到臉上的灼熱與刺痛,臉上抽搐了幾下。


    “姐,你覺得陸姐姐的辦法行不行?”她的聲音壓得很低,羅月娟不是靠得太近,幾乎聽不到。


    羅月娟沉默了好久,久到羅月桃以為她睡著的時候,她才聽到親姐微不可聞的聲音。


    “你就在家裏待著,不要動這個錢,我會想辦法另找一份工作,我們到時候搬出去。”


    兩姐妹連考慮也不曾考慮,便把陸霜建議的第二個方案當成救命稻草。


    在兩個月前兩姐妹還在想方設法給親娘治病,為了給她續命,她們可算是絞盡腦汁,連基本算陌生人的陸霜都求到了,完全不顧自尊。


    但想不到,最後背刺她們的依然是她們的親娘,在娘舅冷血拒絕給親娘治病的時候,她還以為親娘會醒悟過來。


    而此時,兩姐妹終於明白,她們的親娘是沒辦法挽回了。


    當然,讓她們與長輩們明刀明槍的硬碰,去討還多年的錢,或把他們告上法庭,把那些人送進監牢,兩姐妹還是做不到。


    不過,讓她們拋下親娘,斷尾求生,兩姐妹隻猶豫了片刻,便一致決定了。


    就像陸霜所說的,羅母的大病已經痊愈了,虛弱的身體在這兩個月裏也調理得差不多了,讓她自己養活自己,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如果她為了娘家弟弟,連自己的身體也不顧,兩姐妹對這也沒辦法了。


    至於房子,不要也罷,反正這些年下來,她心中早把這房子當成了大伯家的了。


    在這個年代,在父母長年累月的影響下,讓她們一下強硬起來,是很難做到的。


    讓她們放棄親媽,已經耗盡她們全部的力量了。


    次日兩姐妹早早醒來,起床洗漱一番後,兩姐妹便自覺地分工,一個做早飯,一個搞衛生洗衣服。


    左鄰右舍看到兩姐妹,紛紛露出和善的笑容,關心地問起她們昨晚夜市賣得怎麽樣?


    羅月娟在門前的爐子燒了半鍋開水,把昨天帶回蘿卜糕切了一大塊下來,切小塊煎蘿卜糕。


    聞言不禁抬頭對幾個好心的鄰居苦笑:“賣了一小半,大半帶回來了,你看,這不就是。”


    眾人一聽,便知她賣得不順利,有人輕聲安慰道:“沒事,都是可以吃的東西,賣不出去留著家裏吃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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