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古拉山,高聳入雲,就是站在山腰向上望去,也望不到山頂,這山中又風雪不斷,遮天蔽日,凡人根本不能橫渡。


    這天,風雪稍停,紅日初升,些許綠植點綴在茫茫雪色中,也隻有這時,雪山上的蒼鷹,才能出來覓食。


    一隻蒼鷹在空中盤旋,猛然間,這隻蒼鷹忽然朝下方掠去,像是在捕食一般。


    一聲鷹嘯,響徹這片天地,在這蔓延的茫茫雪色中,仿佛天地間,隻有這一隻雄鷹。


    那蒼鷹落於雪地,卻非是撲擊,在臨落雪中時,一片雪色中,忽然一道青影閃動,蒼鷹就落於其上,收起了雙翅。


    這時,才能看到,漫天雪影中,正有一片白色在快速的移動著,


    臨近去看,才能看到,這是一片白馬,渾身如一,沒有一根雜毛,通體雪亮雪亮的。


    見著蒼鷹落下,那馬兒打了一個響鼻,像是在說些什麽。


    馬背上,坐著一人,這人也是穿著一身雪色的鬥篷,因此,也藏在了這茫茫雪色中。


    那道青影,卻是他將手臂伸出,那隻蒼鷹正好落於此。


    蒼鷹的利爪,卻未曾穿透他所穿的青衫,非是那蒼鷹知曉控製力度,而是那人有一身極其高明的護體玄功,還能護得身上的衣衫。


    此時那人,摸著有些脾氣的馬兒,口中喃喃有詞:“白公子,這番你可辛苦了,等找到人之後,我在這雪原之中,給你找幾個老婆可好?”


    馬兒又打了一個響鼻,若是有人聽著,恐怕能從其中聽出歡快的意味。


    那隻蒼鷹的腦袋抬得高高的,就像是一隻驕傲的孔雀那般,直愣愣的看著一個方向。


    那人撫了撫蒼鷹,然後另一隻手伸出,蒼鷹就在他手中啄擊著,然後,那人將手臂一展,那隻蒼鷹就又衝天而起,在雲霄中盤旋著。


    地上那人,摘下了兜帽,仰天一看,控製著馬兒,將方向微調。


    看著此人平平無奇的臉,江湖中也是少見的,正是蜀山派掌門,大隋襄城王,楊恪。


    “正好十天,希望此行圓滿!”


    他花了十天的時間,奔波兩萬餘裏,若是輕功高超的武道宗師,十天十夜不眠不休,也能有此腳程。


    楊恪雖然輕功也是不凡,現在也稱得上武道宗師了,可是讓他不眠不休十日,也得渾身疲憊,可是此時,看他滿臉喜色,眼中的精光閃爍著,顯然是充滿了精神。


    這就要歸功於他的坐騎了,白公子這般神駿,天下少有,楊恪路上,有時以輕功趕路,疲憊時,就乘行馬兒,所以,哪怕趕了十天路,也未有多少疲憊。


    甚至,這十日來,未有瑣事幹涉,他也將渾身經脈,借天地之氣,淬煉完畢,算是正式邁步宗師之境了。


    前些時日的損傷、暗傷,也在這十日時間,一一複原。


    跟著天上蒼鷹的指路,楊恪縱馬再行約有一炷香的時間,就躍出了茫茫雪色,卻是進入了一處山坳之中。


    眼前的茫茫白雪,忽然消失,出現在楊恪眼前的,卻是一片白茫茫的湖水,在這群峰環繞的山坳中,竟有如此一片碧波。


    水連天、天連水,仿佛這湖泊就在天上一般。


    應該就是此處了。


    楊恪回憶著張鬆溪的交待,那是桂華生飛鴿傳書中,附帶的地圖,隻是說到了此處,就定然知曉是這裏。


    因為此景,獨一無二;楊恪賞析此山此水,雖然不如蜀山所在秀美,但壯麗卻勝過蜀山一分。


    若是蜀山大業,中道崩殂,那麽到時避居此地,再次創業,倒也不錯。


    驅馬朝前緩緩而行,這湖邊雖然綠樹成蔭,一派祥和的氣息,但是此時,卻有幾個煞風景之人。


    有一女此時正在用歌聲呼喊著:


    冰川下麵有隻小黃羊,


    它失了爹又失了娘,


    天上的兀鷹在追著它,


    要將它抓去充食糧。


    冰川天女──我的好姐姐嗬!


    你聽不聽見它的哀鳴,知不知道它的憂傷?


    你替它趕掉凶惡的兀鷹吧,


    它終生不會忘了你的恩典!


    伴隨著此歌聲的,是蒼涼的胡琴之音,楊恪此時也朝著那裏奔行著。


    遠遠的,楊恪看見飄蕩的白色紗巾,有一和他年紀差不多的青年,此時正朝著那裏呼喊著,他像是認識呼救的那女子。


    然後,楊恪就看到兩個灰衣大漢,從綠蔭中竄出,朝著那白色紗巾的女孩奔去,正在朝著那女孩奔去的那青年,此時抖手就是兩道銀光,還喊了聲:“賊子休得逞凶!”


    他若是不喊,說不定那兩漢子避不得他的這一擊,如今,那兩漢子,身形停住,卷起腰帶,就將他的飛刀,打飛到了湖中。


    而這時,那兩漢子還沒來得及叫囂,就“哎呦”一聲,滾倒在地。


    卻是有一白發之人,忽然出手,和那青年的手法極其相似,卻又迅疾了幾分,他也不出聲,用的雖然是樹枝,卻輕易的製住了那兩人。


    “好手法,好手法,老朋友,咱們又見麵了!”


    卻是又有兩人竄出,擋住了那白發之人的去路,那白發之人,此時急喊一聲:“宇兒,回來!”


    那青年正要追那白紗女孩,聽見後麵的呼喊,又看見眼前人,麵上兩道刀痕,獨眼凶狠,他就立刻後退。


    那白發之人,看著那兩人逼近,卻絲毫不動,卻沒有剛才動手的靈活。


    楊恪此時離得近了,也聽到那獨眼之人,此時凶狠的說著:“老朋友,我可找著你了!”


    那白發之人,聞言,氣息有些局促,開口說著:“當年之事,實在非是我意,雷大哥你何必耿耿於心?”


    聽他話音,楊恪倒是奇怪了,這人,不像是老邁,可又滿頭白發,之前遠遠望了一眼,麵相也是蒼老,這聲音,卻又不像,倒是奇怪了!


    那獨眼之人,不理他的辯解,直說著:“雷某人這些年,也練了些微末技藝,今天,我再獻醜一番!”


    看他言語中,凶狠的意味,卻是要殺人一般,長劍一抖,立刻向那白發之人,施展出了殺劍。


    “雷大哥,小弟得罪了!”


    那白發之人,見百般忍讓,也難以打消那人的殺意,說了句話,就將手中的拂塵一揮。


    他這一招,極其巧妙,那獨眼之人的劍法淩厲迅疾,隻是一個照麵,就連出數劍,一劍快似一劍,劍勢雄渾,萬難抵擋!


    隻是白發之人,拂塵一卷,就纏住了即將臨身的快劍,卻是瞧出那人,雖然滿含殺意,但是在劍即將臨身時,劍勢卻緩了幾分。


    也因此,他才能將那人的劍纏住,他的拂塵,也像是一件神兵,纏住了那人的快劍,那人扭轉劍勢,劍氣激蕩,卻未曾割斷纏身的拂塵。


    眼看就要成僵持之局,這時,那獨眼之人,胸腹微動,張口一呼,就如強風襲來,本來糾纏在他劍上的縷縷玄絲,立刻隨風飄揚。


    卻是以一口上乘真氣,破解了此招,楊恪看見,心中微微一動。


    奇招被破,那白發之人,就再也擋不住快劍了,麵對著一道道凶狠的快劍,他隻能連連後退,封閉門戶。


    隻是刹那間,兩人就過了數十招,那白發之人,此時頭上冒出騰騰熱氣,他想要再次故技重施,可那獨眼之人,已經有了防備,橫劍來削,他的拂塵,迎上劍鋒,就斷了幾縷。


    如此情形下,那白發之人忽然將拂塵一擲,淒然說著:“好劍!我認命了!”


    他也不再後退,盯著已經臨身的利劍,以為將會穿胸而過。


    可那臨身的劍,卻忽然折回,那獨眼之人,此時上前,盯著他的臉,凶狠的說著:“好,那我就將你這臉,和我的臉,變得一模一樣,你說可好?”


    那白發之人,此時閉了眼睛,任由他下手,還點住了身後那青年。


    他感覺到,已經觸及在臉上的劍鋒,眼看劍鋒就要劃下,這時,卻聽見“叮”的兩聲!


    “誰,誰敢壞爺爺的事!”


    那白發之人,此時掙開眼來,卻見他那對頭,此時卻是滿臉驚惶,再看他手中劍,已經消失不見,地上卻有一道劍尖留下。


    這讓他暗暗稱奇,然後朝左右觀看,想看看是何人,有這般神功,竟然隻憑暗器,就將他這對頭的劍斷折。


    “老子在這!”


    他那對頭還在叫嚷,白發之人就聽見耳邊一聲喝!


    他轉頭一看,身邊不知何時,竟然多了一人,此人臉如鍋底,發如亂草,鼻孔朝天,身上鶉衣百結,竟然是個叫化。


    他心中,這下徹底涼的透透的,這,是他的另一位大對頭!


    他正要說話,這時,那叫花也將臉朝向了他,看著他,冷哼一聲,然後一派謹慎的問著:“朋友,不知來自何處?”


    白發之人,頓時滿臉錯愕,這對頭莫非將他忘了不成?他又如何值得這對頭如此對待?


    “蜀山派楊恪,見過諸位!”


    直到聽到身後突然響起的一道清音,他才知道,原來不是在問他。


    他扭頭去看,不知何時,不遠處,竟然有一青衣公子哥,他身邊是一匹白色駿馬,看那馬兒眼中的靈性,定然也是不凡。


    再看向那公子,卻又立刻移開了眼目,非是那公子麵目可憎,相反,還是極其俊彥,是他生平僅見。


    實在是,看到那公子,就感覺眼中一道道劍氣充斥,雙目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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