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業率著程二牛一幹人等離開縣衙走出東門,聲勢浩大地朝著東流鄉方向奔去。


    郭業騎著小毛驢領頭,後頭跟著腰懸橫刀的眾衙役,背著鐵胎弓的程二牛殿後。一路上,不知吸引了多少眼球。


    站班的衙役看著皂班同僚一個個鳥槍換大炮,甭提有多豔羨。


    而捕班的捕快們則是一臉恍惚,心中琢磨,這皂班啥時候也混得這麽好了?


    沿街百姓見狀,紛紛將目光轉移到準備出城的皂班等人身上,心中揣測,公差們如此聲勢,莫非又有命案發生了不成?


    ...


    ...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郭業等人已經緩緩進入東流鄉轄域。


    可遠在幾十裏外的隴西縣城卻又是刮起了一陣流言蜚語,從城南的集市開始傳出,通過潑皮無賴,地痞流氓的嘴中口口相傳。


    城南,城北,城西,城東,競相傳誦,散播之快,之廣,駭人聽聞。


    “聽說了嗎?皂班的公爺們竟然找到了大澤村慘案和白記藥鋪縱火案的關鍵證人。”


    “在哪兒呢?”


    “東流鄉唄,原來那人叫鄭九,那日被凶手從山上推下來之後就一直昏迷不醒,被東流鄉吳財主家的一個長工進山砍柴救了回來。如今就住在吳家後院呢。"


    “扯淡吧,那叫鄭九的不是已經燒死在白記藥鋪了嗎?”


    “說你不長腦你還不信,那白記藥鋪的七八人都被燒得麵目全非,鄭九還是鄭八,誰分得出來?其實那被燒死之人隻是做了一個替死鬼而已。”


    “哦~~你說得在理兒啊,難怪皂班的公爺們又是橫刀又是盾牌弓弩的,敢情是去東流鄉吳家那邊保護鄭九這個唯一的證人哈。”


    “可不,鄭九如今還在昏迷,隻要他醒過來,一切謎團都能解開,嘿嘿,到時候兩案就能告破,嘖嘖,皂班的公爺們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


    ...


    福順巷,秦威府上。


    秦威翹著二郎腿兒鬆鬆垮垮地靠坐在太師椅上,一邊懷裏抱著一個從滿月樓喚來的嬌媚粉頭,一邊吃著粉頭替他剝好的葡萄。


    酸甜的葡萄被纖纖手指塞進嘴中,吃得秦威一陣舒坦兒,時不時嘬著粉頭的纖纖手指調戲一番。


    秦威心情那個好啊,真是無以複加。


    突然,一陣倉促的腳步聲從院中傳來,越傳越近,三兩下,來人就進了大堂。


    緊接著,人未到聲先到,一陣嚎喪聲喊道:“捕頭,捕頭,大事不好哩,出事了呀!!!”


    這道聲音徹底澆滅了秦威漸起心頭火。


    他臉色一沉,皺著眉頭對粉頭交代道:“你從後門走,先回滿月樓吧,晚上秦爺再來光顧你。”


    粉頭懼怕秦威,哪裏還敢多呆片刻,婉婉欠了下身子道個萬福,然後轉進後堂急急離去。


    秦威打發走了粉頭,再看大廳,滿頭大汗的劉二已經一臉慌亂地杵在他跟前兒。


    一驚一乍,壞人好事,這劉二當真沒有眼力勁兒。


    秦威剛想斥罵幾句,隻見劉二急忙上前,將自己剛才在城裏巡邏的見聞一一道了出來。


    ...


    聽完劉二的贅述,秦威的雙手情不自禁地抓在太師椅兩邊的扶手上,竭力讓自己維持鎮定,不要露出太多的馬腳讓劉二看見。


    他與何家合謀搞私鹽的事兒,劉二這個所謂的心腹爪牙可是不知道的。


    當初為了保險起見,整個捕班,就隻有他自己這個捕頭參與。


    與他合謀搞私鹽的人,除了隴西首富何家之外,還有專門在x江一帶打劫過往商船的一夥兒水盜,這夥水盜的頭頭兒就是他的結義兄長,鄭三江。


    這些一直都隱藏在秦威的內心深處,從來不與外人說,就連與他同睡一床的妻子,劉老賴之女秦劉氏,他都不曾告訴過。


    秦威臉色陰惻的看著廳外,心中琢磨著,真如劉二所說,難道我燒死在白記藥鋪裏頭的那人當真不是鄭九?


    鄭九可是我親手推下山崖的,我怎會不認識?


    不過,當日仵作在檢驗白記藥鋪那幾具屍體之時也說過,屍體燒焦如碳,麵目全非,無非辨認。


    難道真正的鄭九的確沒有死?


    秦威的耳中頓時響起鄭九當日的求饒之語:“小的什麽也沒看見,秦爺饒命啊!”


    當日情景,曆曆在目。


    秦威不由心中恨道,鄭九啊鄭九,如此高的山崖摔不死你,那麽猛烈的火燒讓你躲過一劫,你的命可真夠硬的。


    見著捕頭發呆,一旁的劉二輕聲問道:“捕頭,皂班那幫兔崽子都急咧咧的趕往東流鄉了,我是不是要領幾個弟兄前去看個究竟啊?不然被皂班搶了頭功,縣尉大人那兒可就找不回麵子了哈。”


    秦威哪裏還有什麽心思去搶頭功啊?


    如今這個處境,他秦威搶頭功不就是自己給自己挖坑埋土嗎?


    笑話!


    隻有讓那個在東流鄉吳家昏睡不醒的鄭九永遠不再醒來,才是一勞永逸的辦法啊。


    秦威無暇搭理劉二,擺擺手示意他道:“你帶著幾個捕班的弟兄去趟東流鄉吧,去給皂班的那些混賬添添堵。至於搶頭功一事,本捕頭自有安排。”


    添堵?


    劉二不明所以,這眼瞅著在前的功勞不要,偏偏給人添堵,這不是自己找難受嗎?


    見著劉二還在杵在那兒不肯離去,秦威雙眼瞪道:“還愣在幹嘛?滾!”


    哧溜~~


    被打罵怕了的劉二瞬間貓腰跑了出去,頓時去無蹤影。


    獨坐大廳中的秦威仰頭一歎,這不足與外人道也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


    隨即急忙起身,喃喃自語道:“眼前這情況,必須跟何家三老爺見上一麵了,看他有什麽好辦法。連他都無計可施的話,隻能再次仰仗我那結義兄長了。”


    “皂班。”


    “皂班!”


    “皂班!!!”


    “你們這群窮鬼,真是一群死而不僵的狗東西啊!”


    感歎完之後,來不及收拾急匆匆地跑出了大廳朝著大門奔去。


    ...


    ...


    再看郭業一夥人,到了東流鄉吳家大門口,天色已近黃昏。


    管家福伯正好在門房的位置打著瞌睡,突然聽見一陣踩踏的響動,老眼悠悠睜開,赫然一見……


    七八個皂青公服,腰佩橫刀,手持盾牌,肩背弓弩,真個兒神氣。


    領頭之人竟然是自家的姑爺——郭業。


    不由趕緊起身小跑到郭業跟前,張嘴詫異問道:“姑爺,你,你咋回來了?”


    隨後又繞著郭業轉了個圈圈打量一番,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了把他腰間那把霸道的橫刀,一觸之後急忙將手收了回來,讚道:“嘖嘖,是真家夥啊!姑爺真個兒神氣啊……”


    郭業將橫刀解了下來緊緊握在手中,對著福伯這個可愛的老頭問了聲好。


    然後對著福伯朗聲刀:“福伯,趕緊去通知我嶽父大人,我又給他送上一場天大的富貴來了!”


    聲音落罷,福伯已經邁著老腿精神奕奕地跑進了院內,去尋覓自家老爺,如今的東流鄉裏正吳茂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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