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宗駐地。


    蘇小小、姒昭君、姒阿妃、姒彩兒、嬉蓮兒及一眾元嬰高層,正在激烈討論著女皇遇刺案,突然屋外身形一晃,蘇月兒走了過來。


    “月兒你出關了?”


    蘇小小眸中泛出複雜難明之色,關心的問道。


    其餘諸女也紛紛望來,眼神裏閃爍著羨慕與渴盼。


    說句現實話,自褒姒之後,至蘇月兒,素心宗沒有誰品味過真正龍氣的滋味,姒昭君雖然曾是北齊皇後和太後,但北齊隻是割據政權,當時的正朔在南朝。


    隋煬帝滅陳,正朔才回了北方,因此北齊諸帝統稱為主,是蟒蛟之相,姒昭君沾到的並非龍氣,而是蟒蛟之氣。


    這可是讓她們心急火撩啊。


    尤其是嬉蓮兒與姒彩兒,恨不能立刻飛到蕭業身邊,來個雨露均沾。


    “嗯!”


    蘇月兒施了一禮,點頭道:“弟子的境界已經穩定下來了,初窺了幻術第四層的門徑,接下來就是盡量多的參悟儒家神通。


    事實上她的大接引訣還有了微妙的變化,似乎可以如神靈那樣,收納眾生願力,以滋養心靈,她知道事關重大,提都不敢提,以免師門長輩按奈不住,把蕭業抓來強吸龍氣。


    她打算找機會和蕭業溝通一下,按理說,生靈是不能吸收眾生願力的,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蘇小小又道:“你閉關的這幾日裏,出了件大事,女皇遇刺了……”


    隨著蘇小小道來,蘇月兒的麵色越發驚訝。


    姒彩兒道:“師姐,我們猜來猜去都猜不出是誰幹的,道門說與域外邪魔有關。”


    “不,我大概知道是誰了。”


    蘇月兒搖了搖頭。


    “哦?”


    眾女紛紛看來。


    蘇月兒道:“很可能是蔡恒遠,那日我遇見蕭郎之前,蔡恒遠曾與蕭郎見過麵,蕭郎說,蔡恒遠有意與他合作,被他婉拒了,而且蔡恒遠修成了血影煞丹,與中陰身結合,來去自如,怕是陽神都未必能留下他。”


    “他不是早結丹了麽?從哪裏修來的血影煞丹?”


    眾女大為動容。


    那日在太原,佛道二門都有默契的未將蔡先生之事道出,蕭業對蔡先生其實是有些忌憚的,自然不會說蔡先生已經吞噬了史進。


    “這就不清楚了,或是與他陰陽宗的秘法有關。”


    蘇月兒遲疑道。


    蘇小小接過來道:“看來此事多半與蔡恒遠有關,嗬,此人倒是膽大包天,明明如喪家之犬,卻不停的折騰,讓佛道二門都不得安生,偏偏還沒人奈何得了他,倒也算是一個人物。


    不過此事暫勿聲張,我們看看有否可以利用的機會。”


    “對了!”


    蘇月兒似是想到了什麽,忙道:“蕭郎說他有了個初步計劃,可以打擊花間派,屆時還需要師尊出手,若能盡殺花間派元嬰自是最好不過……”


    隨即就把蕭業對於李顯李旦之爭的分析道出。


    “嗯~~”


    姒昭君歎道:“此子與蔡恒遠均是智計百出,天資過人之輩,隻是一個走正道,一個走邪道,堪稱一時喻亮,若是萬無一失的話,確可一試。”


    嬉阿妃道:“眼前不就是最好的機會麽,不管怎麽說,控鶴監是張易之一手操辦,出了這麽大的簍子,張易之脫不開幹係,咱們想想辦法把髒水潑到花間派頭上。”


    “不錯!”


    蘇小小點頭道:“大夥兒都合計合計罷。”


    眾女開始七嘴八舌的獻言獻策。


    ……


    東宮!


    李旦心煩意亂,負手來回走動。


    這段日子以來,各種謠言漫天飛,有說女皇要立武三思為嗣,也有說女皇將迎李顯回京,立為太子,讓他心神不寧。


    昨晚又出了母皇遇刺之事,他想去探望,宮中有旨,暫由梁王與太平公主攝政,宗室、勳貴與群臣,未有召,不許入宮。


    也就是說,母皇出事,理應由太子攝政,結果卻是把他排除在外,結合外麵的謠言,透露出的意味更讓他寢食難安。


    “姚卿,出了這等大事,難道孤什麽都做不了?詔書是否由母皇所下?”


    李旦煩躁的問道。


    姚崇捋了捋胡須。


    憑心而論,女皇情況不明,詔書未必是女皇所下,上官婉兒掌宮中製誥,可以自擬詔書蓋璽,事實上女皇的詔敕,全部出於上官婉兒之手,由女皇認可,再蓋璽。


    但不論詔書來路,有太平公主與武三思共同攝政,說明武家沒機會宮變,李旦的太子之位暫時不會動搖。


    所謂一動不如一靜,在局勢一團混沌時,多做多錯,什麽都不做,是好事,反正有詔書不許進宮,李旦問的隻是詔書的合法性,生怕自己被廢。


    姚崇斟酌著詞句道:“殿下身為人子,現在能做的,是為母祈福,臣請殿下率親眷為陛下向上天禱告。”


    “不錯,老師所言甚是!”


    李隆基走了出來,點頭道:“孩兒以為,父王應率子女絕食,向上天祈求,以命換命,唯盼祖母安康。”


    “這……”


    李旦眼珠子一瞪!


    絕食?


    萬一餓死了怎麽辦?


    姚崇卻是暗讚了聲妙,一絕食,立可顯出太子的品性與純孝之心,縱然女皇未必認可,但在群臣中必起反響,於是附合道:“三郎拳拳孝心,盡在此言中,請殿下立刻著人,收拾廳堂,作為絕食之所。”


    李旦仍是遲疑,他怕宮中封鎖消息,自己不知情,被活活餓死豈不是冤?


    也不能怪他疑神穎鬼,他本就生性多疑,又被圈禁在東宮,每日擔驚受怕,難免弓杯蛇影。


    姚崇無奈,湊近了些,小聲道:“殿下,喝粥不算進食。”


    “也罷,來人,把廳堂布置下,再把大郎二郎喚來!”


    李旦心弦一鬆,點頭道。


    “諾!”


    有仆役匆匆而去。


    很快的,廳堂布置一新,李旦率三子,麵朝萬象神宮跪下,絕食為女皇乞福。


    姚崇是臣,沒必要跟著跪,他所要做的,是把消息散播出去。


    雖然偷偷喝粥,但李旦仍是餓的頭暈眼花,好在到了第三天,女皇蘇醒了。


    其實僅僅是快要被勒死,有佛門高僧施法,瞬間就能恢複,可女皇的麻煩處在於,她體內還有淨光天女元靈,原本兩者處於一個微妙的平衡,現隨著生命垂危,平衡被打破。


    如淨光天女單獨提前蘇醒,誰都不知是什麽後果,因此由洪厄親自出手,不惜耗費法力,助女皇重新構建平衡。


    足足三日,才功行圓滿。


    “陛下!”


    見女皇睜開眼睛,上官婉兒驚喜的喚道。


    銀鳳和赤狐也現出喜色。


    女皇出事之後,她倆被召進宮,貼身保護女皇。


    “朕沒事了,扶朕坐起來!”


    女皇虛弱的擺了擺手。


    上官婉兒繞到床頭,把女皇抱起,靠在自己身上。


    女皇似是在回憶著什麽,睫毛不停的顫動,旁人不敢打擾。


    是的,這一次昏迷,讓她窺得了一絲淨光天女的生平。


    天女沒有世人想象的那樣美好,隻是名稱好聽,實則是奴婢,整個西天佛界,有無數天女,侍奉各佛陀菩薩。


    她能有名號,又能拜入彌勒佛祖座下,已是天大的機緣了,這也讓她更加堅定了率領人族抵禦大劫,獲取無上功德,證得果位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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