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睿哥哥,你在哪裏?”


    此時剛吃過午飯的張睿,正和同宿舍的人一起漫步在大學校園裏,看著那些比自己年少,有滿臉單純的學生在身邊走來走去。這次和他們一樣來學習的人一共有五十多名,都是各地公安戰線的精英。大家年齡相近,又有過共同的經曆,談起話來很是投機。


    張睿也沒想到,自己這個時候會接到林幽稼的電話。


    “稼稼有事嗎?”


    “我想你盡快出現在穆姐姐身邊……”


    “看來彭德禮這優秀班主任是浪得虛名啊,班裏的學生都變得這麽悠閑了他竟然不知道?”張睿打斷林幽稼,看一下身邊的人,拿著手機走到一個人少的地方問。


    “我沒心思給你開玩笑。”林幽稼滿腔嚴肅。


    想起他們二人剛在一起吃飯,張睿知道穆爽可能因為自己沒有爽快的答應結婚生氣,於是低聲對著林幽稼說:“你小子到底想說什麽?別磨磨嘰嘰的像個女生!”


    “她原本害怕麵對你父母的,現在她爸爸的案子又讓她壓抑,她情緒很不好,對你們之間的關係好像已經失去信心了,剛才我看她跟一個外國人一起走了。”


    林幽稼這話一出,張睿愣了一下:竟然有這樣的事情?穆爽會對自己的父母有壓力?!這樣的事情,怎麽林幽稼知道自己不知道?


    他還是鎮定的對林幽稼說:“放心吧,我會處理的。”


    “你要是不抓緊,讓她放棄了你,我和張偉都會小看你了。”


    “小子,好好上你的學吧,她和你玩笑的,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張睿笑著對林幽稼說完,就掛斷了電話,之後,他陷入沉思。


    真的不知道穆爽的父親會關聯什麽樣的案子,兩人在一起這麽長時間她始終有意回避這個話題,原先自己以為她父女情深的緣故,為了她的情緒也從來沒有主動問過,看來是自己太大意了。


    張睿獨自一人走到操場邊,慢慢的思考著穆爽最近的反常:那天她經曆了什麽情緒如此低落,那麽謹慎的一個人為什麽會讓自己看見那些有關楊誌禾的視頻,楊誌禾的問題早晚會被揭開,可是穆爽為什麽會如此熱切的關注?


    猛然間一下子明白了:穆爽父親的死因一定和楊誌禾有關的。


    他用手機敲打著自己的另一隻手來回踱步,擔心穆爽因為著急,又采取什麽出格的行為。


    昨天有意和父親談起穆爽,從父親的話裏他知道,父親怕他因為感情的事情對楊誌禾提早動手,反而把事情陷入僵局。同時也明白,省紀委和公安廳已經很大程度上掌握了,楊誌禾和多起案件有直接的關係的證據,那他們為什麽按兵不動呢?


    他們在顧忌什麽?


    想起分開這幾天,穆爽電話中對自己彬彬有禮,但是已經少了往日常有的親密。


    那天她最近為什麽突然頻繁的提出結婚?她在國外一個人呆了幾年的時間,哪裏會是因為自己的外出幾天而牽牽掛念呢?


    莫非已經有事情已經或者正在發生?


    張睿頓時感到林幽稼的話絕非空穴來風。他快速的想著,找個僻靜地方撥打父親的電話,再次提出自己結婚的要求,正如他預料中的一樣,父親斷然否決。


    “我理解你們的考慮,”張真誠的對父親說,“可是婚姻畢竟是我和穆爽兩個人的事情。”


    “既然是兩個人的事情幹嗎要大張旗鼓呢?”父親在電話裏毫不客氣的說。


    兩個人的事情?!


    張睿一下子樂了,掛斷父親的電話就撥打穆爽的電話。


    關機!


    大白天竟然關機,張睿頓時有種不好的念頭。


    兩個小時過去了,穆爽還是沒有開機。


    “不會出什麽事情吧?”張睿一邊發著兩個人可以悄悄在雲貴川旅遊結婚的消息,一邊任不安滋擾著內心。


    與此同時,放心不下穆爽的林幽稼,一結束日語課就讓司機拉上自己,到城市周邊那些隱匿的私人會所逛遊。


    沒什麽理由,他就感覺穆爽他們會出現在那裏。


    春光明媚的周末,外出遊玩的人很多,遠離城市的一大片灘塗濕地裏一家私人會所裏,穆爽和tom像一對情侶悠閑的坐在三樓的咖啡廳一角,陽光穿過茶色的玻璃照射兩個人的身上,穆爽白皙的皮膚顯得更加嫵媚了。遠遠望去戴著淡褐色墨鏡的她撒嬌一般依偎在身材高大的tom懷裏,兩個人麵前放著兩杯冒著熱氣的咖啡,杯子中間放著一個愛派平板,或許正放著什麽好看的電影,共戴一副耳機的兩個人時而的相視而笑,時而爭奪什麽似的把那個平板舉得高高的,雖然一切都是悄然無聲,卻也讓咖啡廳其他人讀懂他們的濃濃愛意和甜蜜。


    離他們隔著幾張桌子的兩個男人急切的密談著,又像發生什麽爭執,一個男人一副委屈無奈狀,好像在哀求另一個穿著黑色皮衣戴著墨鏡的男人什麽事情。突然那個哀求者站起來要走的樣子,那個穿皮衣的男子伸手迅速把他按在座位上,無奈的從身上掏出一包什麽東西甩到那個男人的懷裏,說出一句話後大步走出咖啡廳。哀求的男人長出一口氣,得意的把皮衣男人甩到他身上的東西裝進背後的皮包裏,站起來也隨著前者快步走出咖啡廳。


    會所大門外,兩個男人分乘了兩輛出租車向會所外駛去。


    此時已經夕陽西下,林幽稼他們剛剛來到,坐在車內和司機商討兩人要不要再次吃飯時,看到兩輛出租車一前一後從自己車旁急駛而過,然後在十字路口分開了,一輛向市區行駛,另一輛卻往偏離市區的方向駛去。


    “這個地方猛地一看,還真的不錯,就是離市區遠了點。”林幽稼與司機說著走下車,抬頭卻發現tom的那輛二手越野車跟著兩輛出租車後也行駛到路口,林幽稼正要欣喜的指給司機時,發現一輛裝載滿滿的大貨車不知道從那裏穿出來,朝著tom的汽車高速度的撲麵而來。


    tom眼疾手快趕快打轉向,但大貨車還是把他們的車後座狠狠的撞了一下,然後他自己風一樣,根本不顧及被撞的車輛,繼續向前發瘋一樣奔去。


    林幽稼驚呆了。


    司機葉被刺耳的撞擊聲吸引,看到那輛越野車躲閃中被撞擊力旋轉了一百多度,他下意識的喊道“危險!”


    此刻,穆爽和tom兩人從破碎的車玻璃中慢慢抬起頭,相互看一眼對方,發現都沒有危險的時候,激動地把手伸在一起,緊緊的握著對方。等他們慢慢的鬆開手,走下車時,林幽稼和司機兩人這才緩過神來。


    看林幽稼激動地要跑上前,司機垃圾拉著他的手,二話不說把他拉到車上,快速走了。


    “你為什麽要這樣?”林幽稼這才發現,平時看著文質彬彬的司機,力氣驚人,他不解的問。


    “你忘了上次在家門不遠處那名司機……”司機說,“董事長交代過,我的任務就是在現階段保證你的人身安全。”


    “你連最基本的正義都沒有嗎?”


    司機一邊開車一邊說,“對我職業的尊敬就是我的正義,再說被撞車裏的兩個人並沒有生命危險,他們完全可以自己求救。”


    林幽稼知道他也是為自己好,想扭頭看看身後的景象,發現暮色塵埃,什麽都看不清了。


    此時天已經黑透了,這裏遠離市區,沒有路燈,tom的車已經不能開了。


    穆爽的手機在車後座的風衣兜裏,車後座已經被東風車擠扁,手機暫時拿不出來了。


    tom小心的去掉那些紮在手上的玻璃渣,慢慢的從前座把愛派平板和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撥打了110。


    他們商討一會,感覺自己這次在會所內的行蹤可能已經被暴露了,要麽對方也拿捏不準隻是震懾他們一下。


    為了迷惑對方,兩人當機立斷,在警察和那些聞訊而來的都市電視台的記者麵前,他們以戀人的身份緊緊地抱在一切,言辭犀利的指責那些開無牌照車上路的醉漢,希望警察能夠在這方麵下大力度抓著他們,也給以後外出遊玩的戀人以安全保障。


    回到市區,被送到醫院檢查沒有身體異常後別告別警察。


    在tom常駐的酒店西餐廳,tom切一塊牛排送進嘴裏,邊吃邊說:“我越來越興奮了,一定和你在一起迎接最終的勝利,感覺它就在眼前了。”


    “這是中國,你知道中國有句詩”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嗎?我感覺我們是不是錯了方向?”穆爽看著興奮的tom,有點低落的說。


    “不會的,我知道中國有句話叫兔子急了咬人。”tom自信的對穆爽說,“你不覺得今天就是兔子著急了嗎?”


    “要是那隻兔子平時就愛咬人,今天就是顧作虛勢呢?”


    “那你說你們中國的兔子平時什麽時候咬人?”


    穆爽歎口氣說:“中國還有句古話叫狡兔三窟。”


    “中國古話太多了,有時真的很難理解的。你今天一定是嚇怕了,太悲觀,不是有你那位副公安局長在嗎,怎麽他這些天還沒有動靜?”


    穆爽這才想起,剛才開機報警的時候發現張睿給她發的結婚短信,歎口氣對tom說:“他或許早就把看到的那些視頻忘掉了。”


    “也許他也在和我們做相同的事情,隻是我們不知道而已。”


    會是這樣嗎?


    tom的話讓穆爽心裏一愣,想起自己這兩天對張睿的埋怨,不覺間為一直相信張睿的tom投去讚賞的眼光。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拈花為城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玉慕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玉慕月並收藏拈花為城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