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幼兒園,十月已經對這個地方有了些許了解。這裏有讓他仰慕的年輕貌美的高露,他欽佩的榜樣同為葉蔓的丁春蕊;也結識了幾個小夥伴王大個、黃小飛。還有,讓他每次看見都有些不自然的羅可可。


    盡管如此,當早餐後羅薇要將他帶到幼兒園去的時候,十月仍然掙紮、反抗、哭鬧了一番。可惜十月的小胳膊擰不過羅薇的大腿,最終還是被羅薇拽著帶到了聖湖市葉蔓幼兒園的門口。


    到了門口,十月反而看開了。既然躲不過,趕緊擦擦眼角的淚水和臉蛋上殘留的淚痕,以免被王大個他們看見沒麵子。當然,他更怕被羅可可和高露看見。


    “十月你來啦!”十月走進教室,就吸引來了比他先到的幾個小朋友的目光。不過打招呼的卻是羅可可。


    其他幾個小朋友有心認識十月,但還是略有拘謹,隻站在原地看著,羅可可早已蹦蹦跳跳地迎了過來。


    “可可,來這麽早呀!”跟著十月進來的羅薇看見羅可可,笑著蹲下來看向她。


    “姑姑好。”羅可可甜甜地叫了羅薇一聲。顯然,昨天晚上羅可可的父親也提醒過了她羅薇的身份。


    “誒,可可真棒!”羅薇笑著摸了摸羅可可的腦袋,又回頭看看十月,“十月,雖然可可姐姐比你大,但你是男孩子,在幼兒園裏平時多照顧著可可,有別人欺負可可,你要保護姐姐。”


    十月撓撓頭,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我也會照顧十月的。”羅可可說。


    “你怎麽這麽可愛呀,可可!”羅薇激動地摸摸羅可可的臉蛋。羅薇聽得羅可可的話,詫異於她乖巧懂事得不可思議,心裏佩服兄長教導葉蔓的能力。想想自己家的十月實在相形見絀,不由得撇了撇嘴。


    “那你們去玩吧,姑姑走了。”羅薇說著站起身,將十月推向羅可可的方向。


    羅可可走上前,牽住十月的手,拽著他往教室裏麵去。十月暈乎乎的,任憑羅可可牽著,隨著她的步伐前行。


    看著眼前十月與羅可可兩個小小孩童,手挽手、肩並肩的美好畫麵,羅薇的嘴角又不自覺地上揚了。


    羅薇走後,過了不大一會工夫,王大個、黃小飛也來了,很快加入了羅可可和十月的兩人小團隊嬉鬧,打破了陰陽的平和。


    又過了一會,李木桶跟著媽媽也來了。李木桶眼睛通紅,鼻子上還掛著兩條晶瑩剔透的液體,顯然才剛剛哭過。十月看著李木桶的樣子,不由暗自慶幸自己哭哭啼啼地畫麵沒有被別的小朋友看到,不然像李木桶一樣哭得這麽醜,實在是太丟麵子了。


    他又看了看李木桶的媽媽,體型上跟李木桶倒是如出一轍,一樣的大腹便便,四肢僵硬,臉上的橫肉寬度幾乎和臉的長度持平了。十月好懸沒有笑出聲來。


    李木桶可沒有盧十月的偶像包袱。眼見著主人轉身要走,李木桶又嚎啕著撲過去抱住媽媽的大腿。


    一隻大腿。


    好在丁春蕊和高露也早就到了班級,見狀趕緊上前,一個抱起李木桶安慰,另一個跟李木桶的主人笑著交流。


    待到丁春蕊好不容易將李木桶安撫住,這新一天的上午課才算正式開始。


    高露繼續著昨天的話題,重複了一遍葉蔓在幼兒園和家庭中的行為準則和規矩,又挨個詢問了每個小朋友們昨天所做的力所能及的小事。


    大半的小葉蔓們還是完成了各自的任務,有給主人捶背的,有幫主人買東西的,還有像十月和亮亮這樣給主人洗腳的。高露將完成任務的小葉蔓們狠狠地誇獎了一番。


    當然,還有像李木桶和王大個這樣什麽都沒做的,高露倒也沒有責備,隻是柔聲勸說,讓他們今天回去後完成這項任務。


    中午午飯時間,照例是小葉蔓們排隊領取數量不一的葉蔓棒。


    要說在這一點上李木桶還是十分聰明的,鑒於昨天比平常略少的午餐,李木桶今天從家裏偷偷帶了兩根葉蔓棒來。等吃完了丁春蕊發的,又從兜裏掏出來兩根吃了,才心滿意足地拍拍肚子,打了個嗝。


    這次丁春蕊倒是依著十月,給了他足足十根葉蔓棒。十月也是很快一掃而空,再次驚掉丁春蕊的下巴。


    其他的,一切如常。


    唯獨有一點很奇怪。就是午睡時間,當丁春蕊幫十月蓋好被子,他正要閉眼休息時,丁春蕊低下頭,輕聲在十月耳邊留下一句“等會我叫你,別睡著了”,就接著走過去一一查看其他小葉蔓。


    十月愣了一下,雖然不明白丁春蕊的意思,但還是聽話地強撐著沒有睡著。又過了一會,就在十月快要撐不住的時候,丁春蕊躡手躡腳地走過來,抱起了十月,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高露,然後無聲走出了休息室。


    正對著休息室有一個隱秘的攝像頭,丁春蕊抱著十月經過攝像頭,朝著洗手間的位置過去,來到了洗手間前這處監控的盲區。


    被丁春蕊抱起來,原本迷迷糊糊的十月就已經被驚醒了,不過一直沒有出聲。等到丁春蕊帶著他走出教室,把他放下來以後,十月才疑惑地看著丁春蕊。


    “蕊蕊姐姐跟你說一件事情,很快,然後就帶你回去睡覺,好不好?”丁春蕊盯著十月說。語句是商量的口吻,實則語氣裏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


    十月點了點頭。


    丁春蕊看見十月回應,才接著說:“我從明天開始,會教給你一些知識,你要用心地學習。這些知識是我們葉蔓必備的,將來會有很大地用處,不過呢你不能展示出來,更不可以告訴其他任何人,包括你的家人、小朋友還有露露姐姐。答應蕊蕊姐姐,能做到嗎?”


    十月明顯受到了這段話的衝擊,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感覺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於是愣在那沒有動靜。


    丁春蕊有些急躁了,繼續說:“蕊蕊姐姐也是葉蔓,我們都是葉蔓,姐姐肯定不會害你的,蕊蕊姐姐是要偷偷教給你,你的主人永遠不會教給你的知識。這是對你有好處的東西!”


    十月又猶疑了一下,不過想想,似乎沒有人會通過教知識來害別人的道理,還是點了點頭。


    丁春蕊喜笑顏開,摸了摸十月的頭:“記住啦,不要告訴任何人!明天中午開始,蕊蕊姐姐教你葉蔓必備的知識。”


    說完,抱起十月,重新回到了休息室裏,將他放回床上。


    回到床上,十月輾轉反側許久,始終不明白丁春蕊為什麽要偷偷教給自己知識,又不讓他告訴其他人。不過思索半天,還是十分認可她所說的“同為葉蔓,不會害你”這一句,帶著困惑,眼皮漸漸變得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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