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每一秒好像都變成了一種煎熬。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老者這才將手鬆開。


    他垂著眉眼像是思索著什麽。


    霍母見他不說話,忍不住問,“怎麽樣?”


    莫老看了她一眼,沉吟著。


    見他還是不說話,一向最為沉穩的老太太也有些坐不住了,“我說你這老頭子在賣什麽關子了,這孩子身子到底怎麽樣?”


    莫老半點也不在意老太太的怒火,倒是將目光放到了慕念晚身上。


    慕念晚看過去,像是明白了老者的意思。


    她輕輕一笑,這一刻突然就這麽釋然了。


    莫老應該是看出自己的問題了。


    終歸是躲不掉的,而且老太太本也有知情權。


    她無聲的點了點頭。


    “你家小丫頭懷孕了。”莫老給自己滿了一杯茶道。


    老太太愣了下,隨後喜不自勝的道:“這是好事啊,你這老頭子剛才還弄的神神秘秘的,讓我誤會。”


    莫老沒說話,懷孕是好事,但如果這個孩子極可能會害了母親,那就不一定了。


    老太太見他神情依舊嚴肅,不由再次沉下了臉,“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


    莫老點頭。


    老太太見此,忍不住催促:“那你快說,這樣磨磨蹭蹭,你是想要急死我嗎?”


    當初她自己難產的時候都沒見她這麽緊張過。


    要不是時機不對,莫老怕是都要笑了。


    “你家這個小姑娘確實懷孕了,而且應該快五個月了。”


    快五個月了!


    老太太愕然的看向她的肚子。


    寬鬆的外套下卻是半點痕跡都看不出。


    這孩子實在是太瘦了。


    靳深是怎麽照顧人了?


    不會照顧還不跟家裏說,誰家五個月孕婦連一點跡象都看不出?


    也不是真的半點跡象都看不出,如若穿貼身一點的衣服,還是顯孕肚的,偏偏是慕念晚自己有意隱瞞,成天寬鬆的衣服,這才瞞住了老太太。


    當然,老太太也著實沒想到都快五個月了兩孩子半點信息都沒透露。


    這才有了今日這場麵。


    “靳深真是太胡來了!”老太太低聲斥責。


    “媽,是我讓靳深瞞著的,您要怪就怪嗯好了。”慕念晚連忙解釋。


    老太太哪裏舍得怪。


    輕歎一聲後道:“你還沒說還有什麽事了?”


    莫老也不再就繼續賣關子,直接將自己把脈了解到的情況說了出來。


    “……小丫頭目前情況不太理想,隨著月份的增大,小丫頭也會越來越危險,。”


    這麽好的事情,兩人都隱瞞著,老太太大概也能猜到些。


    隻是當聽到莫老如實說來後,老太太還是愣了好一會。


    “情況這麽嚴重?連你都沒有辦法了嗎?”


    “你先別著急,這隻是我初步的把脈結果,具體情況還是要做具體的檢查來看。”


    其實莫老清楚,把脈都這樣,具體檢查下來,情況定然不會好到哪裏去。


    隻是看著老朋友那焦急的模樣,這才於心不忍的這樣安慰。


    “檢查已經做了。”然而,事情既然已經說出口,慕念晚也不想再浪費大家的時間。


    “結果跟莫老說的一樣,可能……”頓了頓,慕念晚看向老太太,“可能還要更糟。而且,如果這個都留不住的話,以後都不可能有孩子了。”


    老太太聽的眉心直跳,盯著慕念晚還一會都沒說話。


    突然,老太太用力跺了下手中拐杖,“胡鬧,你們真是太胡鬧了!”


    慕念晚臉色一白,她垂著腦袋,緊緊的抿著唇。


    “既然這麽危險,那還留著做什麽?”


    慕念晚被說的一愣,就見老太太又直接衝著莫老道:“我知道你在醫院還有點人脈,趕快給我安排,這再繼續拖下去還要不要命了?”


    所以,老太太剛才生氣並非是因為她可能不能給霍靳深生孩子,而是這個孩子會威脅到她的性命。


    “媽,這是我跟靳深的孩子。”慕念晚紅著眼眶說道。


    老太太像是明白她的意思,看了下叮當,她閉了閉眼,有些話就怎麽都說不出口。


    當初她也經曆了差點失去自己孩子的事情。


    尤記得那個時候的恐懼和害怕,所以這一刻她比誰都明白慕念晚的感受。


    默了默,老太太突然看向莫老,“老莫,就沒有去他辦法嗎?”


    莫老凝眸,“小丫頭,你之前的那些檢查資料有嗎?”


    “有的,莫老。”突然,從門外傳來遇到清冷打嗓音。


    不知何時,淩姝站在了外麵。


    她手裏正拿著一個厚厚的文件袋。


    “老太太,莫老,太太。”


    她進去,同幾人打了招呼就將手裏的文件袋遞了過去,“莫老,這是太太所有的檢查資料。”


    莫老拿過文件袋拆開,取出資料看了起來。


    一時眾人都沒有說話。


    資料不少,看了一會時間。


    整個過程,莫老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過。


    他看完所有資料放到一邊,然後歎了聲,忍不住指責,“你這孩子,原本身體就弱怎麽就不知道好好保養,你之前的檢查結果都顯示幾率比較大的,後麵怎麽幾次先兆流產?”


    有關在m國的一切,慕念晚不願對外說,也不覺得在這件事上還有說的必要。


    她隻是低聲道:“是我的錯。”


    “老頭子我不是怪你,就是可惜。”


    本來是有很大希望的。


    這樣一番折騰下來,才鬧到了如今的局麵。


    莫老反複的看著手裏的資料,又陷入了沉默當中。


    老太太看著慕念晚無比自責的模樣,又忍不住怒責備道:“老莫頭,我是讓你幫我想辦法,不是讓你來嚇唬我家孩子的。”


    “你急什麽?總得讓我想想該怎麽給她治吧。”


    誰家的孩子誰著急不是。


    不過聽這話老太太臉上倒是浮現了一絲希望。


    照老莫頭這話的意思,那是還有希望。


    慕念晚的眼睛也亮了一下,希翼的看向莫老。


    被這母女倆盯著,莫老咳嗽了下,沉聲道:“我也隻能試試,不一定可行。”


    就她的情況確實是太糟糕了,最保險的是趁早結束妊娠。


    可看這小姑娘的樣子,能夠堅持到現在,怕是不會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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