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這麽一件事兒,家裏真沒什麽東西。


    我聽完,蛋都碎了,青花瓷罐子,那現在可是天價了,不過惋惜歸惋惜,這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現在我已經確定家裏沒什麽值錢的寶貝了,也就排除了師父是圖謀我家寶貝的猜想,事情再次陷入了一團漿糊。


    晚上,我老娘喜歡九兩喜歡的緊,竟然留她一起睡,反而把我老爹趕了出來跟我一起睡。


    大概淩晨兩點的時候,我老爹忽然直起身,拍醒我道:三兩,真沒出事兒?家裏還有十幾萬,拿去用?


    我迷迷糊糊的道:真沒事兒,我過的好著呢,爸,您快睡吧。


    三四點的時候,他又叫醒我,疲憊的道:真的沒事兒啊?


    我道:沒事沒事兒,我說你怎麽還不睡呢?


    他躺下身子,背對著我,歎氣嘟囔道: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爸沒本事,真有事兒也幫不上你。


    我的眼淚瞬間就崩塌,轉身一把抱住他道:爸。


    他道:嗯?


    我又哭又笑的道:沒事兒,我就叫叫。


    天亮之後,等我醒來,父母都已經出門兒,我叫醒了也被老娘拖著聊了一晚上的九兩,發現客廳桌子上擺著早餐,還留了一張字條,道:我跟你媽下地了。


    我跟九兩嘮了幾句,吃了早餐,我就道:媳婦兒,你說我以前混蛋不幹田裏活,現在我也長大了,不能我爹娘幹活我不幹,這不是讓別人戳我脊梁骨麽不是?咱們也去地裏看看?


    她瞪了我一眼,哼道:誰是你媳婦兒?信不信我大耳刮子抽你?


    我嘿嘿傻笑,也不接她的話,我毫不懷疑這娘們兒會真的對我施加暴力,就在院子裏找一個鋤頭,也不換衣服,就這樣扛著鋤頭去下地,九兩也真的想去見識一下農活,跟在我屁股後麵。


    這一刻,真的挺有歸園田居的感覺。


    下一刻,蛋碎一地,大門竟然鎖上了,並且是在外麵,用一個鐵鏈子加一個大鎖給鎖上的。


    我踹了兩腳,對九兩訕笑道:可能是他們倆出門鎖門習慣了,一猛的忘記了家裏有人。


    到現在我都還沒往心裏去,我就心道田裏是去不了了,我可以在家給他們做飯啊,這些年跟師傅的同居生活也鍛煉出來了廚藝,反倒是九兩手忙腳亂的,我炒了幾個菜,等一切搞定,也午了,不一會兒,老爹老娘就背著鋤頭回來了。


    我就道:你們倆幹啥呢?把我們倆關院子裏,這是怕我在跑幾年?準備圈養了?


    老爹沒說什麽習慣忘記了的話,反而是屏著臉道:既然回來了,待家裏就別亂跑,你也知道你幾年前的形象,村裏人也不咋待見你。


    我一股驢脾氣就上來了,罵道:誰不待見我?誰沒年輕過?再說我當年是混蛋,但是我對不起誰了?他們憑啥不待見我?


    我老爹也硬著脖子道:反正我說了,你就不準離開這個家半步。


    他的表現跟昨天相差甚大,搞的我都有點糊塗了,但是我這人就這樣,脾氣上來了啥也不管,就道:我現在就走出去,看哪個狗曰的敢說三道四。


    可是我跑到大門口一看,老爹竟然從裏麵鎖上了門!


    這下真的把我整暈了,氣的我午飯也沒吃,一向疼我的老娘這次也破天荒的沒有幫我,最後我看硬的不行,就去討好老爹道:孩子現在是斯人了,不是流氓,您就放心吧,我也不會逃跑,以後會經常回來看您的。


    這次老爹卻滴水不進,道:不行,你回福建可以,但是在這個村子亂轉,想都不要想,你要還認我這個爹,就聽我話這一次。


    他話說的狠,做的更狠,午休過後再次下地,依舊鎖上了大門,把我氣的抓狂,我都快三十歲的人了,怎麽搞的跟管一個孩子似的?


    這一次,九兩察覺到了什麽,道:我怎麽感覺事情有點奇怪?


    我哼道:有什麽奇怪的?他就這樣個人,小時候出門也把我關家裏,父母啊,什麽時候都把我當小孩子。


    九兩哦了一聲,緊皺著眉,沒有再說什麽。


    我們在家裏看了一會那個老掉牙的21寸康佳彩電,當年買的時候也是引起不小轟動的,現在倒成了老古董了,看了一會兒我就憋屈的不得了,而且更重要的問題是沒煙了。


    抽煙的人都知道,心煩意亂的時候,沒有煙,那就少了半條命,我就搬了個桌子,翻牆。不過我還是不想我老爹生氣,想著出去買包煙就回來。


    翻牆出來之後,不禁感歎,自由的感覺真他娘的好,村裏人基本上都下地幹活兒去了,我就循著記憶裏小賣鋪的位置走了過去,在路上,看到一個孩子,大概四五歲,光著屁股特別可愛,白白胖胖的。就那麽站在路上,看著我。


    我就想著逗逗他,上去捏著他肥嘟嘟的小臉蛋兒道:娃娃,你爹叫啥。


    誰知道他一把拍開我的手,罵道:神經病。


    我咦了一聲,假裝生氣道:你誰家的娃娃,還敢罵我?


    他瞪著我,繼續罵道:你就是神經病,我奶奶說了,你是瘋子,你前年瘋起來還一把火燒了咱們村兒的祠堂!


    我這下火大了,這誰他娘造我的謠呢?就使勁兒捏他的臉蛋,喝道:哎呀你個小兔崽子,這誰跟你說的?你奶奶是誰?


    我一捏的重,他疼的哭了起來,院子裏一個老太婆聽到哭聲跑了出來,一看到我捏這他的臉,她的臉在看到我的一瞬間就白了,幾乎是瘋了一樣過來一把搶過孩子,抱著就跑。


    這個老太婆我認識,按照輩分我還得管她叫一聲嬸兒,而且以前我們兩家關係很好,見麵都要打招呼的,我看她這樣,就納悶道:嬸兒!我是三兩啊!你不認識了?


    她一邊跑一邊回頭像看妖怪一樣的看了看我,跑進院子,咣當的一聲,關上了大門。


    從始至終,一句話也沒說,我被整的又氣又鬱悶,小孩子是不會說謊話的,他說的應該是我這個嬸兒教他的。


    但是為什麽嬸兒要這麽詆毀我?我他娘也沒偷他家的花生啊!還說我燒了祠堂?


    我也學著小孩兒的口氣罵了一句,真是神經病。


    等我到了小賣鋪,店主還是那個肥胖的老奶奶,可是她看到我的時候,臉色也是不自然,我買了包十塊錢的煙,她把我送出門之後也哐當的關上了店門,甚至我還聽到她在裏麵反鎖的聲音。


    這下我真忍不住了,指著大門罵道:我草!你們這些人到底是什麽意思!


    第三十七章再一次迷亂


    我再也忍不住,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本來我想吧,我以前就是一個狗崽子,哪裏不順眼就跟一條狗一樣撲了上去,但是時隔六年回來之後,哥已經長大了,身份也變了,還是半個作家,真不至於跟村民們一般見識。


    但是他們這樣的表現,真是叔可忍嬸不可忍,一個孩子犯下的過錯,鄉裏鄉親大叔大伯的,至於這麽不待見我,甚至還跟孩子編排我是神經病,火燒了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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