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他看了看我們倆,苦笑著問道:你們知道那是誰的聲音嗎?


    我夾著煙的手不停的哆嗦,心道你都說到這種程度了,我要是還猜不出來,你我不就是一**青年?但是猜出來的結果卻讓我非常難以置信,隻能用不確定的語氣問道:難道那聲音是張老爺子的?


    他點了點頭。道:是的,是我老爹的聲音。 我當時在外麵嚇的一動不敢動,可是他在廁所裏的哭卻沒有停止的意思,過了許久,我就想道,裏麵哭的是我的兒子,就算發出的是我老爹的聲音。那最詭異的說法就是,我老爹上了我兒子的身了。


    那麽,裏麵的,也算是我老爹了吧,就算他是鬼,還會害他親兒子不成?想到這裏,我壯著膽子一步步的往前走,不敢發出聲音,因為還有一種想法在腦袋裏——凱旋這是不是夢遊呢? 夢遊的人,是不能被外界的聲音吵醒的,不然會變成傻子。 不管這個說法是不是對的,我都不能不防範不是?


    等我走到廁所裏,透過門縫看裏麵的他,發現他是背對著門站著,因為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我也不敢往裏麵進,隻能透過門縫看。


    可是這時候,哭聲停止了,就那麽忽然的,像刹車一樣,忽然停了!


    我已經聽久了詭異的哭聲,這忽然的一停,我反倒覺得詭異了,心裏跳的厲害,想道:難道我被發現了?


    想到這裏,我一動不敢動,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他還是在廁所裏麵背對著門,可是我卻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嚇的我全身冷汗。


    忽然的,傳來一個聲音,依舊是我父親的聲音,陰冷陰冷的,非常生硬死板,像是冷哼著發出來的:看夠了沒有?


    我大驚,這時候一看,卻發現是正對著廁所的門,裏麵是一塊鏡子! 他是從鏡子裏麵發現了我!


    他能背對著發現我,我當然也能從鏡子裏麵看到他,開始隻是因為緊張沒去注意,可是看到之後,頭皮馬上就麻了,我甚至後悔的想抽自己兩巴掌,為什麽要去看!


    他忽然站了起來,手舞足蹈,大叫道: 你們知道我看到了什麽麽?!


    我被他忽然的反映嚇了一大跳!不由的在心裏罵道,你他媽講鬼故事呢!語氣表情這麽豐富!還嫌不夠嚇人是不是!


    這時候,饒是一向大膽的朱開華也滿頭冷汗的問道:張叔,是不是,你在鏡子裏。


    看到了張老爺子的臉?!


    張凱旋的老爹五官糾結著,痛苦的抱著頭道:如果真是我老爹的臉,那就算了! 可是你們根本無法想象那是一張什麽樣的臉,我也不知道怎麽去形容。


    那張本來是凱旋的臉上,隻有幾個線條。


    知道那是什麽樣的麽? 把一個人臉上的五官全部抹去,然後畫上幾個簡單的線條那樣。


    而且臉上的表情,糾結的讓人心慌。


    看不出來是哭,還是笑,又或者說,似哭似笑。


    這時候我一下子就蹦了起來,再也管不上什麽輩分啊禮貌啊什麽的扯淡的東西了,叫著道:我靠!幾個線條拚湊起來的臉?!


    然後在張凱旋老爹的錯愕,衝到他的桌子旁,抓起紙筆,隨便的幾筆畫出來,然後我拿起紙張,手都在發抖,幾乎把紙貼到張凱旋老爹的臉上,問道:是不是這樣?!你看到的那張臉,是不是就是這個!


    他看到我手紙上的臉,可能是因為在腦子裏的恐懼重現,嚇的不停的哆嗦著往後退,叫道:你怎麽知道!你怎麽知道!


    我感覺到了口袋鐵條子的冰涼,這次,冰的卻不隻是皮膚,而是全身。


    從發現鐵條子到現在,我都認為這是一個隱秘的東西,可能會有改造生化戰士的作用,可是想了一萬遍,我也沒想到,鐵條子上的東西,會真的是一張臉。


    不難想象,為什麽張凱旋的老爹會這麽大的反應——幾個勾勒的線條,出現在鐵條子上隻是一幅詭異的圖畫,但是出現在人臉上呢?


    想到把張凱旋的五官抹去,然後畫一個似哭似笑的線條,我就不寒而栗,那得是多麽讓人糾結蛋疼菊花緊的一張臉?


    得到張凱旋老爹的回答之後,我回頭看著滿頭冷汗,呆在那裏的朱開華,苦笑道:這是什麽情況?


    朱開華說話都不利索了,道:草!老子。。。老子怎麽知道!


    這時候,張凱旋的老爹已經差不多平靜了,不愧是身居高位的人,剛才的失態是因為極度的恐懼,很快就調整了過來,問道:三兩,你也見過這張臉?


    我點了點頭,就要去摸口袋裏的鐵條子,想著拿出來給他看看,可是,這時候,朱開華卻咳嗽了起來。


    我回頭一看,卻看到他非常隱晦的,衝我眨了眨眼睛。


    我開始還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可是看到他的眼睛一直在看著我放在口袋上的手,隨即明白了——一直以來我的習慣是,隻要遇到跟二十年之前的事情有關聯的人或者事,馬上就把我知道的全盤托出。


    這在以前,說了就說了,因為我知道的非常有限,而且在我有限的知情,並沒有什麽值得特意隱瞞的東西,沒準別人知道的比我還多呢,我說出來點,你告訴我點,怎麽著也算是等價交換不是?


    可是在這次千佛洞之行之後,我腦的信息忽然多了起來,是的,忽然多了,雖然依舊相當的雜亂,讓人理不出頭緒。這其,最為重要的,就是鐵條子,這是一個似乎可以打造未來戰士的東西,也是一度讓我以為這就是我父親他們一行人所追尋的東西。


    上馬石牛逼叉叉吧?可是且不說一命二運三風水,那個在南海邊畫了一個圈的老人,一生的跌宕起伏大起大落,真的能把後麵所有的事情都歸根於一塊虛無縹緲的上馬石麽?


    可是鐵條子意味著什麽?這是實實在在的戰鬥力。這樣的東西,我能如同以前一樣毫無顧忌的拿出來給人看麽?更何況眼前的這位不管現在多麽的失態,緊張,但是不要忘了,你是一個專政的官員,還是位高權重的那一種。我絲毫不懷疑,如果我真的拿出來鐵條子,並且告訴他這玩意兒似乎可以打造陰兵戰士的話。


    他會馬上忘記恐懼,忘記張凱旋,忘記張老爺子,然後奪了我手的鐵條子去研究,我跟朱開華,以後不能見人是小事兒,甚至都有“被自殺”的可能。


    這絕對算是機密了,不是麽?為了這樣的機密,死兩個盜墓賊,絕對劃算,對不對?


    想到這裏,我馬上不著痕跡的把手從口袋上拿開,轉頭對張凱旋的老爹道:是的張叔叔,我們在千佛洞裏麵,不止一次,看到這麽一張似哭似笑的臉,但是那都是雕刻。


    這時候張凱旋的老爹,饒有興趣的道:哦?你們在裏麵見到了同樣的臉,還是雕刻?


    我點了點頭。


    他又問道:除了雕刻,你還說,見到了你父親趙建國的人皮?


    我又點了點頭,卻打了一個激靈。他在剛開始聽到我說我見到我父親人皮的時候,反應十分劇烈,是因為聯想到了張凱旋童年的事情,並且由牽扯到,張凱旋之後在廁所裏,變的如同線條般臉。


    這其,有什麽聯係呢?


    首先是人皮,不管皮是怎麽下來的,是被活剝的也好,如同蛇蛻一樣自己蛻下來的也罷,出現的這兩張皮的人,一個是我父親,一個是張凱旋的爺爺,他們兩個的共同點,就是一起失蹤,當然,一起去過千佛洞。


    張凱旋變的臉,更是跟千佛洞裏鐵條子一模一樣。


    所以說,不管張凱旋童年經曆多麽的詭異,多麽的不可思議,所有的謎團,都指向了千佛洞,指向了我們父親一行人。


    而張凱旋的童年,雖然不能讓我去解釋這個詭異的現象到底是怎麽回事,可是卻能讓我對他自己把自己關進棺材裏的行為釋然,有這麽個童年的人,身上肯定有我們不知道的秘密。這個秘密,跟張老爺子有關,更跟千佛洞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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