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武又走向一旁的兵器架上拿起一把劍,揮舞著移、閃、挪、騰,又刺、削、抹、挑、劈、抖、切,宛如一個無形的劍客正在與他對敵,真刀真槍地進行實戰。


    言離看得饒有興致,時間過去許久,韓武練習了五種兵器,每一種都使得出神入化,不禁暗自連連稱讚。


    “身位曾經為蔚風帝國立下汗馬功勞的將領,果真是寶刀未刀,氣勢猶存啊。”中途言離就想下去和他學幾手,考慮到中途打擾太不禮貌,隻在一旁比弄姿勢,倒也稍有領悟。


    待韓武靜力收手,將混亂的氣息微微調息之後,言離方才適時宜地從一邊走出,手中大力地鼓掌。


    懂得禮節,盡量不突兀走出,也不主動搭話,待家主來問及自己。


    韓武眼中閃過一抹讚許之色,道。


    “言兄弟方才看了有一會了,可有什麽感悟啊。”


    “恕晚輩愚鈍,將軍所施展的一招一式,隻能記住形態,卻不懂精髓。”


    “能記住形態已經很不錯了。這是我家傳的器法,隻教過兩個小兒,他們學得也不夠通透,我擔心總有一天會失傳啊。”韓武表情憂愁,似乎真的是在擔心這些。


    言離突然拱手作揖,提高聲量,說道。


    “晚輩鬥膽想和將軍切磋招式,不知將軍可否作陪。”


    精光一閃,言離微低著頭感覺到了韓武麵容上的變化。片晌,他毅聲說到。


    “好,我就佩服你這樣年輕人的這等勇氣,要是你能讓我後退半步,我就教你非我祖傳的槍法,這槍法可是連我都沒有完全學會的。”


    “槍?”言離想了一下,又從巫啼散月裏看了看,好像沒有能拿的出手的槍。


    不過言離想到一件可以代替槍來使用的兵器,同樣可以學習槍法。


    一柄金色槍杆有流光溢彩之感的長形兵器被言離握在手裏。


    “你這應該不是槍吧,像把怪異的長戟,能否借我看看。”韓武一眼也能看出這山海戟的不凡,連他都有好奇心想看看。


    言離輕浮一笑,道。


    “想看啊,靠本事來拿吧。”言離突然手持山海戟移握柄身,直接朝著韓武衝過來。


    韓武差點本能動起來,突然意識到剛才自己說出口的話,他是不能移動的。心想。“好小子,還耍這種小伎倆,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本事。”


    將長戟當槍一樣穿刺而出,言離當然不認為自己就能戰勝他,甚至能輕鬆讓他退後一步,所以攻擊絲毫不會留情。


    器法切磋雙方都不會施加符力,更別說會用功法。韓武此刻手中的是一把大刀,正是昨日他開門時見到的那把。


    言離一來就發起猛攻,結果全然在意料之中,但也算出乎意外。


    韓武穩如磐石,紮根原地。更是單手握著大刀刀柄上半段,神色輕鬆,目光全都盯在山海戟上麵。


    “啪。”言離一個俯身的上挑直接被韓武單手捏住“槍”頭,趁機在這上麵好好看了看。


    突然他眼睛瞪得渾圓,捏著山海戟的大手一用力,直接從言離手中奪了過去。


    “言兄弟,敢問你這兵器的鑄造者是?”


    “南山鑄師玄落。”


    “果然是他!你這兵器從何而來。”


    言離心中一緊,難道韓武認識那鑄造師,又會不會和夕楚玉有所牽連。那自己就更不能實言相告,難道還能和他說自己是從別人手裏搶來的,那人還被自己打死了嗎。那要是被追問下去,什麽秘密都要被抖出來。


    “萬分抱歉,恕我有難言之隱,不能告知於將軍。”想了半晌言離也隻能這般回答。


    “嗬嗬,想來言兄弟來曆不凡,有些事不便道明,這也好理解,無妨無妨。”


    言離一出手,韓武就知言離的水平到哪,不得不得說他還是覺得有些失望的。雖說動作,攻擊手段以及角度位置選擇都算是一個習慣戰鬥的人。但談不上有任何招式器法。攻擊的力度也很是欠缺,當然他也知道言離年齡尚小。


    這種判斷隨著言離的山海戟一次次被他奪下,又一次次扔還給他再次進攻過來。很快就被韓武自己打翻,他意外發現言離的進步速度簡直可以用“神速”來形容。


    言離從來在戰鬥中都能很快適應,即便自己實力不濟,在三番五次的進攻之下也肯定能找到破解對方攻防的方法。


    “鐺。”


    這一“槍”從韓武頭側麵方向劃回來,逼得他首次雙手來握住大刀抗擊。


    聲浪不停地整整打了一柱香的時間,又有幾次言離使出極具威脅的招式,全都是在和韓武對戰中所領悟到的戰術戰法,令他也很是吃驚。


    言離打得精疲力盡,麵對這樣一座大山隻能認慫,乖乖認輸,現在的他根本就不能靠這種打法讓韓武後退一步。


    “我認輸,這槍法我不要了,韓將軍厲害,我是在自取其辱。”言離累得癱倒在地上,對方竟然隻是輕喘了兩口氣而已。


    “哈哈,你們都把我韓某人看得太高了,如今我隻是一名有些錢財的鄉野村夫,沒那麽受待見了。我請問言兄弟,你是從來沒有學過任何器法嗎,還是說任何招法都沒有學過。”韓武好氣看著言離,似乎有些疑問的樣子。


    “都沒學過。”言離如實回答。


    韓武稍稍點頭表示知解,目光偏轉像在考慮什麽。


    “對了韓將軍,夫人說今日帶我去那靈瀑,說那靈瀑並非適合所有人,還有些要注意的地方,不知您是否知曉更多,可否跟我說說。”


    韓武哀歎一聲,道。


    “言兄弟,我覺得你天賦絕非常人所及。對於這靈瀑我其實了解不多,平日隻在這府邸修煉,很少出去。”


    “哦,原來如此,韓將軍隱居山林卻還留報效家國之心,堅持刻苦修煉,不丟掉一點本事。”言離做下判斷,認為韓武一定有某些原因才和夫人留在此地,如果沒有其他任何因素,言離覺得他一定會選擇回帝國繼續效力。


    韓武握著的刀有所抖動,的確,言離說的一點不錯,他就是想繼續為帝國效力,懷念過去馳騁疆場的日子,可卻因為曾經自己的一個不慎,才導致了現狀。


    “言兄弟,昨日我們才相識,所以才對很多事情隱瞞更,可今日和你接觸下來我覺得可能我們頗有緣分,我也認為你不是那種不懷好意的無名之徒。”


    “韓將軍過譽了,其實我是發現了一些不太道德的事情,才準備對韓府多加了解的。”到此言離已經準備實話實話,他真不認為以韓將軍的品格會作出傷害無辜民眾的事情。


    “噢,你是指什麽事情,若是出在這附近,我不該不知道啊。”


    言離也感到奇怪,聽韓武這麽說是的確不知實情。難道宮玉的所作所為韓武會不知嗎,這到底怎麽一回事。


    “韓將軍,你能否告知我您夫人背上的傷是怎麽回事,那就是夫人總要去那靈瀑中衝刷的原因嗎?”


    “啊?衝刷?不對啊,她的傷也不用去衝刷啊,隻是借助靈瀑的靈力便能將多年前中的異獸之毒壓製住啊。”


    兩人麵麵相覷,言離示意韓武繼續說下去。


    “說來慚愧,在一起遠征時候我和玉兒同行,那時我們還不是夫妻。她就在我身邊,我卻沒有保護好她,讓她被一隻穿行而過的異獸咬傷。那獸族動作快得出奇,隊伍中誰也沒有看清是隻什麽。回到大都中請了最好的符行醫師,可是因為無人識得那獸族,根本就無從下藥,始終都沒有治療的方法。”


    說到這裏韓武咽了口水,表情已經有些難受,顯然他並不願意提起這些過往,可他此時正和言離詳細說來。


    “眼看她病情越來越重,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夫人和我提出讓我陪她走完最後的路程,我自然答應。我們告別了大都,在各地遊曆中始終都在試圖尋找解救之法,直到有天來到此地發現了這麽一處靈瀑,竟是對我夫人的毒傷有抑製緩解之效,於是我們在此定居,有了兩個兒子。雖然夫人體內的毒素始終無法褪淨,卻能始終靠著靈瀑的靈氣控製住那些毒不擴散,得意活到現在。我偶爾去看,也見到她是在大石上打坐吸引,並沒有直接衝刷啊。”


    聽到這裏言離基本上明白了,原來宮玉一直瞞著韓武的是這個。想來必定是她體內的毒素不但沒有緩解,反而加重了,才必須要通過直接的衝刷來減少侵害吧。可是這樣一來,她那些衝刷下來的毒全都流到了下遊,這一點她自己不會不知。


    按理說,一種毒存在人體裏幾十年之久,無限得擴散蔓延。這在言離的認知中知道的隻有一種類型的毒具有這種特征。便是他的暗屬性。隻有暗屬性才有這種可怕的特性,作用在死物上,它可能力量耗盡湮滅掉,而在活物身上,就有無限得生命力。


    這般判斷之下,言離想了個辦法,正要再和韓武交談。不遠處宮玉已經在喊他們。


    “別練了,先回來吧,饔飧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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