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自己正不正常,軼拾也說不上來,就是在夢中將顏璟卿頭上的紗巾拽下來什麽也看不到的時候,她突然就想到了那顆槐樹下麵的那個男人。


    長發散散的紮著,細長的眉眼,以及眼角的那一顆淚痣。


    以及跟顏璟卿一樣都非常棒的琴技。


    “欸,忙完了,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呀?”


    雪絨收拾完自己手頭的活兒湊過來問。


    “睡個覺吧。”


    抬起頭抬著空中的太陽,軼拾微微眯縫了一下眼睛。


    “走吧。”


    雪絨說著,朝著外麵走了過去。


    槐花樹上的槐花不知道何時被人給摘了不少,沒有上一次來的時候開的那麽茂盛了,但是花香還是那麽的濃鬱。


    “看什麽?”


    雪絨回過頭看著站在原地發愣的軼拾。


    “到了該吃槐花的季節了啊。”


    軼拾回過頭朝著雪絨看了一眼。


    “對呀,你剛才沒有看見嗎?”雪絨往樹底下一坐,抬起頭朝著頭上的槐樹上看了一眼“廚房裏摘了滿滿好幾大缸的槐花呢,保不齊中午會吃欸。“


    “睡吧。”


    軼拾走過去往老地方一躺,閉上了眼睛。


    噩夢做一次就當是晚上沒有睡好被鬼給壓了床了,但是再重複著做一次就真的過分了,尤其是夢到自己拽著那個白紗死活也拽不下來,而且知道自己拽下來並且看不到那個人的臉的情況下,還在死命的往下拽。


    簡直就像是一根筋別著了不會拐彎兒一樣,非常的氣人。


    關鍵是……自己在跟自己生氣,這就更加的讓人非常的不舒服了。


    一串清淩淩的琴音不知不覺的在夢中響起,緩解了她心中的那一股子執拗,憋悶,氣死人的情緒。


    緊接著那個死活都拽不下來的頭紗就突然輕鬆的被自己拽了下來,然後看到了一張臉。


    細長的眉眼,微微勾起的唇角,尤其是眼尾的那一顆淚痣,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我草。”


    軼拾猛地從樹枝上坐了起來。


    這他媽的做夢也能夢的串了行,簡直是奇葩了。


    琴音倒還是跟夢中的一樣,特別的能讓人平心靜氣,氣還沒來得及生完,軼拾便撐著樹枝站了起來。


    男人依舊是坐在槐樹下麵,微磕著眸子朝著看著手中的琴。


    槐花,琴音,彈著琴的男人。


    這三樣就好像成了一個標誌。


    “來了。”


    琴音微微頓了一下,男人抬起頭衝著軼拾勾了勾唇。


    “你……氣色看上去……”


    軼拾上前走了兩步,一雙眸子緊緊的盯著對方的臉。


    “大概是沒有睡好吧,”對方打斷了軼拾的話“這次想聽什麽?”


    軼拾搖了搖頭。


    “隨便吧。”


    她道。


    “心情不好?”


    伸手在琴弦上撥了一下,男人輕笑著說道。


    “也不是,”嘖了一聲,軼拾伸展腰躺在了地上“就是重複著做了兩個特別欠扁的夢。”


    男人收回了視線,重新放回在了琴弦上麵。


    一曲低緩的琴音慢慢的流露了出來,低低的緩緩的,讓人聽了特別的舒服。就好像半夜的蟲鳴,寧靜中的低語。


    情緒就這樣慢慢的被帶了進去,然後跟著琴音慢慢的緩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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