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國安與冷風流約定的是,從棺尾進入,從棺頭出來。然後方國安接他離開。結果冷風流抬頭找了半天,也不見方國安的人影。氣得冷風流暗罵一聲,老王八蛋不僅讓我去冒險,還爽約,著實可恥。要不是打不過你,小爺一定要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冷風流不願在原地傻等,求人不如求己,於是自己摸索著路徑,往五木樓的方向行去。


    ……


    從雷神棺裏出來,外界這點陰氣,對於別的弟子可能是很大的困擾,但是對於冷風流來說,卻是根本形成不了什麽阻礙。


    冷風流隨意的逛蕩著,並不覺得這地方有多麽恐怖,反而覺得出奇的安靜,而且山水很好。籠罩在這裏的淡淡陰氣,反而成了這片景色的點綴。


    走著走著,冷風流看到前麵不遠,有一處竹林。看到這片竹林,冷風流知道沒有走錯方向。因為方國安帶他來的時候,冷風流往下看,雖然看不清具體的物什,但是這麽一大片竹林,冷風流還是看得見的。


    “如果沒記錯,穿過這片竹林,再翻一兩個山頭就是弟子聚居的區域了。”冷風流自言自語道,腳步卻沒有停下來。


    這片竹林陰氣要濃重一些,冷風流覺得有些奇特。打算用神魄之力,查探一番。冷風流把神魄之力施展開來,仿佛一雙無形的眼睛,查探著竹林裏的動靜。


    冷風流的魄修天賦很高,一枝天師之時,他的神魄探視範圍就達到了百丈,雖然不算遠,但是比起普通的一枝天師已經強上了十倍。而此時的冷風流,已經是一名二枝天師。神魄探視範圍自然是大幅提升。現在冷風流憑借中階玉魄,可以探視千丈範圍。


    一百丈,兩百丈,五百丈,八百丈……這竹林方圓也就幾百丈大小,並不是很大。


    冷風流探視了一番,並未發現什麽異動,裏麵甚至連一級靈獸都沒有一隻,除了竹子,就隻有一些蛇蟲鼠蟻。確認沒有危險,冷風流就大步走進了這片竹林。


    ……


    竹林裏的竹子觀賞性很好。竿部十分纖細,竹節十分均勻,顏色也很鮮豔,是一種淡淡的青色,很像雷神棺地穴之內的那種青色,竹葉上還帶著水汽。冷風流還折了一根三尺多長的竹杖,拿在手裏把玩。冷風流沒想到,這竹子看起來十分瘦弱纖細,但是韌性強的驚人,廢了冷風流很大的力氣也沒折斷,竟然逼得冷風流用靈力化成刀刃,才砍下一根來。這韌性簡直可以和一般的刀劍相媲美了。


    揮著竹杖,冷風流繼續行進。他的腳程很快,片刻之間就到了竹林的邊緣,眼見著馬上就要穿過這片竹林了。但是忽然間,冷風流察覺到身後傳來一絲危險的氣息。猛一轉身,什麽也沒發現。


    冷風流轉回身來,剛想邁步。那危險的氣息再一次傳來,冷風流又猛一轉身,還是空無一物。冷風流察覺到,這裏恐怕有點不對。背著身子,眼睛注視著竹林之中,一步一步地倒著行進,想要退出這片竹林。


    但是還沒退出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人聲:“果真是個蠢蛋!”


    冷風流還沒來及轉頭,就覺得背後被人拍了一掌。這一掌快而不猛,力道控製得很好,既沒有把冷風流打傷,也讓冷風流卸不掉這一掌的力道。冷風流躲閃不及,摔了一個惡狗搶屎。


    冷風流的反應也不慢,刹那之間就爬了起來,迅速轉過身來。就看見麵前不遠處站著一個老者。


    這老者身形微胖,穿著一身顏色與竹子顏色相近的青色袍子,白麵無須,雖然已經滿頭銀發,但是皮膚光潔,就像是一個少年郎一般。最為奇特的是,這老者圓圓的臉蛋上長著一條濃密的一字眉。白色的一字眉直挺挺的橫在眉骨之上,配合著老者圓圓的臉蛋,使老者看起來十分滑稽。


    但是冷風流此時可笑不出來,反而驚出一身冷汗。因為冷風流甚至感受不到這老者的一絲氣息波動,強如方國安,冷風流還能感覺到他無意之間流露的一絲氣息。而眼前這老者,冷風流根本感覺不到他的氣息。就像是一個普通人一般。不!甚至比普通人的氣息還弱。冷風流可不相信這老者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叟。就憑剛剛那一掌,就不是誰都能發出的。而且,這老者竟能躲過神魄探查,想到這一點,冷風流更是脊背發寒。


    冷風流知道,聽雷閣西南一片,稀稀疏疏住著一些長老。眼前這位應該就是聽雷閣的某位長老。自己這是闖到他的清修之地了,冒犯了他老人家。所以冷風流盯著這老者,一時不敢說話。


    老者忍不住了,嘿嘿一笑:“小家夥,你是不是叫冷風流啊?”


    冷風流心裏疑惑,這老頭怎麽認識我?但是他可不敢亂問,隻得恭恭敬敬回答道:“正是小子。不知前輩名號?”


    “我啊,叫老夫一眉就行。”老者笑嗬嗬地道。


    冷風流躬身施禮,道:“小子唐突,擾了一眉前輩清修,請前輩原諒。”


    “嘿嘿,你說你,方才是一副蠢蛋模樣。現在倒是很機靈。放心吧,老夫不殺你。”這個自稱一眉的老者神態和藹,不像惡人。


    冷風流暗暗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要知道亂闖別人清修之地,這是修煉者的大忌。萬一這老者要殺自己,自己真是要做個冤死鬼了。哪怕是老者借此敲詐一番,冷風流也無計可施。打又打不過,逃也逃不掉,隻能認栽。


    “不過,你方才先是用那不成器的神魄掃了一圈,已是十分無禮。還斬了老夫養的竹子,損他人之物,便是無德。後來老夫試探你,給了你兩次機會,你都沒有發現老夫,更是無智。你說說,要是你出去闖蕩,別人說我聽雷閣調教出你這麽一個無禮、無德、無智的家夥,這豈不是汙了我聽雷閣的名聲。”一眉氣呼呼的指著冷風流的鼻子,怒道。


    冷風流聽得直翻白眼,這老者看起來和善,沒想到數落起人來,這般利落。冷風流心想,我用神魄查探一番,這是謹慎啊,怎麽就無禮了?誰知道這竹子是有主之物,我隻當是砍根野竹子玩玩,就成無德之人了?你這個老家夥神出鬼沒,鬼知道你在哪?還說是我無智,怎麽不說你自己藏頭露尾。


    但是冷風流那些話隻敢在心裏嘀咕,哪敢說出一個字,隻得尷尬賠笑道:“嗬嗬,一眉前輩,您說的是。這竹子還給您。”


    “砍都砍了,老夫還要它作甚?”一眉氣鼓鼓地道。


    “那您說,要小子作甚?不過您可不能讓小子留太久,總教習方國安方長老還在等著小子回去複命呢。”冷風流不知道方國安在聽雷閣是什麽地位,但是想來作為弟子的總教習,地位應該不會太低。所以冷風流故意搬出方國安作為後台,以免這老者以為自己沒有依靠。


    冷風流心想,方國安這個老家夥才是最可惡的!讓小爺我去為你出生入死,結果最後還放小爺的鴿子,導致小爺誤闖了別的長老的清修之地。小爺拉你做一次擋箭牌,也是你活該。


    冷風流說完話,一眉哈哈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小家夥啊,你是要笑死老夫啊!方才誇你變機靈了,才片刻,你就開始犯傻了。本來還想放你走,沒想到你不學好,偏偏學什麽狗仗人勢,抬出方國安嚇唬老夫,老夫我還偏偏不吃這一套!”


    冷風流登時臉就綠了,這真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好端端的幹嘛要狗仗人勢,冷風流真想抽自己嘴巴!


    “一眉前輩啊,小子哪敢嚇唬您啊。我的確是身負方國安總教習的命令啊!”冷風流懇切地解釋道。


    “是嗎?青脊陽牛的獸鱗,方國安惦記了多年了。沒想到,還真被你幫他找到了。”一眉嗤笑道。


    看來方國安覬覦那獸鱗已經不是一天了,沒想到這老者也知道。冷風流苦笑道:“對啊,您知道就更好了。趕緊放我回去複命吧!”


    “不行!”一眉根本不吃這一套。


    “那您說,怎麽樣才肯放我出去啊?”一眉軟硬不吃,冷風流也無計可施。


    “老夫這裏有兩條路,第一條,就是硬闖。老夫就站在這裏,你可以試試看,隻要你闖得出這片竹林,老夫就放你走,還送你一本玄級武技。如何?”


    冷風流可不傻,這老頭深不可測,別說是站在那裏,就算是躺在那裏,冷風流也不可能闖出去。所以冷風流機智的問道:“一眉前輩,那第二條路是什麽呢?”


    “你先試試這第一條路,老夫再告訴你第二條路也不遲。免得你待會還心存僥幸。”一眉嘿嘿笑道,笑聲之中不懷好意。


    冷風流心道,恐怕不妙啊。這老者是要整治整治自己啊。看來免不了要受皮肉之苦了……


    冷風流雖然和一眉才交談了沒幾句,但是他已經看出來,這老者並無惡意,反而是個好相處的老頭。至少比方國安這樣看似正派,實際骨子裏透著冷漠的人要好。


    一眉給了冷風流兩條路,第一條就是硬闖,而且還要求冷風流必須硬闖一番。冷風流知道自己肯定要被敲打了,不過冷風流心態很好。若是受些皮肉之苦,就能和這一字眉老頭建立起交情,這筆生意也不虧本。


    “嘿嘿,一眉前輩啊,那就請您手下留情了!”冷風流假裝恭敬,躬身施禮。在彎腰的一瞬間,趁著一眉不注意,身體仿佛離弦之箭,衝著竹林邊緣就疾馳而去。


    在身體飛出那一刹那,冷風流用餘光瞄到一眉嘴角微揚,仿佛根本不擔心自己走脫。一股不安地心緒升起,但是冷風流依然發揮出最大的速度向前飆射。其實距離走出這片竹林隻有十幾丈遠,刹那之間,冷風流就到了邊緣,下一刻就要衝出竹林了。但是冷風流猛然回頭瞥了一眼,發現一眉還是立在原地,根本沒有動彈過。


    回頭的過程中,冷風流身體並沒有停下來,還不待冷風流的頭扭回來,就聽見“嘭騰”一聲,冷風流仿佛撞在了一堵無形的牆上。撞得那叫一個七葷八素,眼冒金星。


    一眉這才樂嗬嗬地轉過身來,嘴裏嘀咕著:“小丫頭說的沒錯,的確是蠢蛋一隻。”


    冷風流腦袋暈乎乎,晃晃悠悠爬起來,也沒聽見一眉說的是什麽。他甩了甩暈乎乎的腦袋,緩了幾息才清醒過來,看到一眉樂嗬嗬地盯著自己,冷風流心裏發苦。


    冷風流對這樣的感覺,可是再熟悉不過了。以前張三寶就是會用這一招,禁錮空間,把冷風流束縛起來,用雷劈他。隻不過,張三寶是用法陣操縱空間,而冷風流認為一眉是憑借自己極高的武修境界來禁錮空間。但是,冷風流偏偏又沒有感受到一眉的靈力波動,難不成這老頭也是天師?可是沒見他穿法袍,也沒見他戴法徽啊。


    冷風流對著一眉苦笑道:“一眉前輩,小子自知逃不出您老的五指山。甘願走第二條路。您說吧,第二條路是是啥?”


    “不行!作為聽雷閣這麽多年以來,招到的首位魁首弟子,你這才試了一次就放棄,這怎麽可以!”一眉仿佛就是為了要整一整冷風流,非要逼著冷風流再硬闖幾次。


    冷風流無奈,隻能再次衝擊竹林邊緣。


    “嘭”“砰”“呯”……


    冷風流一連撞了十七八次,一眉這才滿意,笑道:“這才對嘛!聽雷閣的弟子,就得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氣。好了好了,別撞牆了。過來吧。”


    冷風流悻悻地看著一眉,心裏暗罵,又碰到一個老變態,把小爺當猴耍,這麽喜歡看小爺撞牆,小爺遲早撞飛你這個老白毛。


    “您看完猴戲了,該說怎樣才肯放我走了吧!”冷風流極不爽快地道。也難怪冷風流不爽,把人當猴耍,這誰受得了。


    一眉挑了挑他那雪白濃密的一字眉,笑道:“嘿嘿,想出去,倒也不難。老夫剛才就說過了,你用你那不成器的神魄掃視老夫的居所竹林,是為無禮;斬我竹子,損我之物,是為無德;後來老夫試探你,給了你兩次機會,你都沒有發現老夫,是為無智。所以,隻要你學會有禮、有德、有智之後,老夫就放你出去。怎麽樣,夠簡單吧?”


    “呃……”冷風流一時語塞,這個要求也太奇葩了。有禮、有德、有智,難道是要我去考文官,當大學士嗎?而且這麽虛的東西,根本沒有什麽標準,還不是任他一張嘴,想說什麽就是什麽。到時候這老家夥不守信,那怎麽辦。


    一眉看出來冷風流的疑惑,哈哈笑道:“不要慌張。老夫三項要求,都有具體的標準。所以你不用擔心老夫故意戲耍你。”


    聽完一眉的話,冷風流心裏稍微安定了一點,問道:“那您說,有禮、有德、有智,這三者是個什麽標準?”


    “不要著急,飯要一口一口吃。先來第一樣,如何做到有禮?”一眉慢慢悠悠說著。冷風流沒好氣盯著他,看他能吐出什麽象牙來,“你這個小家夥用神魄窺探別人隱私,這是極大的無禮。那麽要做到有禮,就非常簡單,隻要——”一眉故意拖長了調子。


    “啥?”


    “隻要——”一眉就是在故意吊冷風流胃口,。


    “隻要啥,你倒是說啊!”冷風流不耐煩的問道。


    “哈哈哈,年輕人真沒耐心。隻要你在窺探別人的時候,不要被別人發現,這樣就是有禮了。所以你要記著,下回偷看別人沐浴,千萬不要被人發現。要做個有禮的君子。懂嗎?”一眉正在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咳咳咳……”冷風流被一眉這個天衣無縫的邏輯折服了。按這個邏輯,冷風流猜想,這老家夥一定偷看過不少。心裏又暗罵了一聲老變態。


    穩了穩神,冷風流問道:“前輩啊,你說了這半天,我還是沒明白你要我做什麽?”


    “蠢蛋小子!”一眉忍不住罵了一句,“這還不明白?”


    “難道,您要我去偷窺?”冷風流傻傻問道。心裏忍不住想,萬一這老家夥真讓我去偷窺,那怎麽辦?在聽雷閣,冷風流隻有和甄臻比較熟悉。可是如果去偷看她,那還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嗎?


    一眉氣得嘴都歪了,狠狠敲了一下冷風流的腦袋,怒道:“果然是寧和聰明人打一架,也不和笨蛋說句話。跟小丫頭比起來,你簡直就是頭蠢驢。老夫怎麽會讓你去幹那般喪盡天良的事。給老夫記著,如果你敢偷窺聽雷閣的女弟子,老夫就把你的那東西割下來!”


    冷風流看著一眉惡狠狠的表情,兩腿之間寒風颯颯,馬上回答道:“是是是!不敢不敢!”


    一眉之所以這麽嚴厲的警告冷風流,是因為他曾經吃過虧,而且是大虧。那一回,一眉的那條雪白濃密的一字眉,差點都被燒光了。所以一眉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不無悔恨地說道:“要切記啊!想當年,若不是教那個小白蟲,老夫的眉毛也不至於被小丫頭燒著啊!算了,不說了。不跟你鬼扯了。”


    “好像誰願意跟你鬼扯似的!逼逼叨叨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冷風流嘀咕道。但是冷風流似乎聽出來了點什麽。小白蟲?小丫頭?都很熟悉的感覺。貌似甄臻叫小白龍,就是叫**。難不成是他偷窺甄臻了?回頭找個機會問問。


    “風流小子,讓你先學禮。那麽就要你學會如何馭使神魄之力。聽說你是一個一枝天師,但是老夫看你恐怕已經突破了吧。”一眉不再跟冷風流逗笑,麵色認真起來。


    一眉的話,讓冷風流打起了精神。冷風流並不傻,相反還十分精明。一眉這麽一說,冷風流立刻就反應了過來,一眉這是要教他如何馭使神魄之力。看來這一次的好運還沒有結束,每想到出了雷神棺還能遇到這樣的好事。冷風流恭恭敬敬說道:“前輩慧眼,晚輩剛剛才在地穴裏突破到中階玉魄。”


    “嗯。底子不錯。神魄之力充盈且精純。但是馭使之法著實拙劣,你師父是誰啊?”


    “家師張三寶。但他並沒有教我馭使神魄之力的方法。”


    “張三寶?沒聽說過。這就難怪了,怪不得你的禦魄之法,如此拙劣。”


    “請前輩賜教!”


    對於天使來說,馭使神魄的本領十分重要。否則與人交戰之時,隨意布置一個法陣,就弄得驚天動地,人家早有防備,還如何殺敵於無形。所以如何馭使神魄,也是一門極深的學問。


    “賜教個屁!現在是老夫懲罰你,你還給我裝出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想學老夫的本事,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了。”


    一眉隨手一招,就把冷風流手裏的那根竹杖拿到了手中,隨手揮了兩下,然後就把它插進了泥土之中,然後隨地盤坐:“看到了嗎,這根竹杖。老夫就在這裏打坐。隻要你能不被老夫發覺,而用神魄之力觸到這根竹杖,老夫就教教你如何馭使神魄。”


    “好!”


    “且慢。老夫想個辦法,免得你進步太慢……”一眉環視了一周,靈光一現,“有了!”


    一眉掌心一吸,一整顆翠竹就脫土而出,飛到了他手中。化掌為刀,去頭去尾,砍掉枝葉,輕輕鬆鬆就把這根竹子修的幹幹淨淨,隻剩下了兩丈左右的竿部,就像是一根魚竿。一眉把這根長長的竹竿放在了自己的手邊,道:“你,退開點,站在我竹竿夠得著的距離就行。”然後就開始閉目打坐。


    冷風流了解了一眉的意思,退出了一丈多遠。


    站定!然後冷風流的把神魄之力就開始小心翼翼的爬向那根插在泥土中的竹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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