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的事鬧的十分厲害。


    後宮又與前朝相連,莊妃一動手,各方勢力為了自己的利益,也接二連三的出手。


    魏忠義帶傷剛被下了大獄,接著又有好幾位官員,也跟著進去了。


    大概白晨怕他們人少,聊天不夠熱鬧。


    中間隻隔了幾日,又弄了幾個進去,其中一個就是莊彪的長子。


    莊太傅無心端著架子教學了,一邊找人在白晨麵前斡旋,一邊又怕莊妃再亂來。


    他還悄悄見了華月王子沈霖蕭一麵,希望他能從中說話,讓白晨看在他與白筠婚約的麵上,對此網開一麵。


    沈霖蕭當著他麵“哈哈”一笑:“好說好說,放心放心。”


    轉頭就把話帶給了東方晞。


    那邊回他:“去說吧,要說好話。”


    於是沈霖蕭在白晨麵前,把莊太傅,莊妃,白筠,白昭,隻要是他知道的,跟莊妃有關的人,全部誇了一遍。


    向白晨表明一個觀點,這些人都這麽可愛,不會犯罪的,哪怕真有一點罪,那也是應該被原諒的。


    可想而知,白晨被氣成什麽樣子。


    “好一個莊妃,白筠還沒嫁過去,就拿華月國來壓朕了,以後還了得?”


    高公公嚇的要死,想勸又不敢勸,往後縮了一步,恨不得縮到牆縫裏去。


    外麵莊妃得知自己的哥哥進了大獄,心裏更慌,認定了是皇上要立大皇子為儲,先剪掉他們這幾支。


    她一著急,就會忘記策略布局,再加上跟莊太傅的聯係,時常被人掉包,根本就收不到準確的消息。


    一來二去,急火攻心,直接殺到中定宮去了。


    白晨原本就氣的不行,一聽說她要求見,反而笑了起來。


    “好呀,讓她進來,朕倒想聽聽她要說什麽?”


    高公公出去傳信的時候,悄聲提醒莊妃:“娘娘,皇上今日氣著呢,您要沒什麽要緊事,還是……”


    “本宮來自然是有要緊事。”莊妃也很氣,聽不進去他的話。


    多年夫妻,冷目相向。


    白晨先開口:“又為你哥哥求情來了?”


    莊妃自覺委屈:“我哥哥自幼為皇上伴讀,什麽秉性人品,皇上最是清楚,如今遭奸人所害,入了大獄,還求皇上還他一個公道。”


    白晨話裏夾霜:“秉性人品?哼,你跟朕提這個?他是什麽人品?幾十歲的人了,為了爭一個雛、妓,在花樓裏打死人,事後還仗著喝了幾杯黃湯,滿街嚷嚷,他是朕的大舅子,沒人敢拿他怎樣。莊妃,這就是你所說的人品?”


    莊妃一口咬死:“定是別人所害,我哥哥斷斷不會這麽說的。”


    白晨被她氣笑了:“你倒是對他信任有加,人家把人證物證擺到朕的眼前,你都不相信。


    我倒是想問問你,朕與你夫妻十幾年,你可曾這麽信過朕?”


    按理說,皇上都先提起感情了,莊妃就坡下驢,抹抹眼淚,說說心裏話,沒準這事還能轉圜。


    可前麵別人給她鋪了太多皇上立儲的事,此時此刻,她不但感受不到白晨的深意,反而覺得,他是拿此事將她。


    想把她逼退,好順利鏟了莊家,立大皇子為太子。


    他們莊家的女人,決不認輸。


    於是脖子一梗,再爆驚人之語。


    “就算我哥哥真去了那種地方,也不能作為別人陷害他的理由。建安城裏,多少官員公子,夜夜流連花叢,可有人去懲治過他們?”


    白晨的嘴角抽了兩下,眼神陰沉地看著殿下跪著的女人。


    有一時片刻,他懷疑過去十幾年,自己可能都不認識她。


    不然她這麽蠢,為什麽自己都沒發現呢?


    他的手指都是抖的,氣已經沒了,轉成無邊的失望。


    叫著高公公說:“送她回儀元宮,沒有朕的允許,不準踏出宮門半步。”


    莊妃被禁足了。


    這個消息,無風自走,越過宮牆,在第一時間傳進有心人的耳朵裏。


    楊渙也聽說了,但沒什麽特殊表情。


    她半歪在榻上看書。


    不認真,許久才翻一頁。


    綠珠站了一會兒,見她一直不吩咐,便問了一句:“小姐,莊妃這次……”


    “沒什麽,過不了多久就會出來。”


    綠珠的表情變了一下,欲言又止地看著楊渙。


    她把書扣在手裏,臉上冷冷淡淡:“樹大根深,盤根錯節,哪能說拔就能拔的?再說白筠還沒嫁出去,這會兒把莊妃下了,不是打華月國的臉?”


    “那國師不是白忙了?”


    楊渙笑道:“也不算,總要一錘錘地砸,皇上這堵牆,安根釘子進去不容易的。”


    綠珠便沒說話了。


    楊渙自己坐了會兒,突然問她:“之前不是說那小子一直想見我?最近還有嚷嚷嗎?”


    綠珠點頭:“最近莊太傅忙著家事,沒空管他們,皇子公主們已經亂套了。”


    “嗯,你找個機會,把他帶到……,咱們這兒不行,去哪兒好呢?”


    綠珠瞧著她的神色問:“要不去國師府?”


    “那兒不行,雖然此事瞞不住神棍,但直接去他那兒,不合適。”楊渙否定。


    又仔細琢磨了一下,才跟綠珠商量:“咱們自己買處宅子如何?”


    在建安城裏買宅子不是小事,就算銀錢充足,那也得有合適的宅子賣。


    這就讓楊渙又想到,東方晞住的那所凶宅。


    她道:“你讓牛管家找人去打聽一下,找那種像國師府那樣的宅子,名聲不好,價錢不高,又沒人願意要的。”


    綠珠臉色猶疑:“小姐,那樣的宅子好嗎?”


    “有什麽不好的?沒看國師在裏麵住的好好的嗎?再說了,我們也不住,就是偶爾去一趟,所以越有人忌諱,就越好,省得找麻煩。”


    綠珠點頭。


    過了一會兒,還是斟酌著詞句問:“小姐這是承認他做徒弟,以後都要教他了嗎?”


    能為他賣一處宅子,這已經是大事了,如果楊渙不認真,根本無需如此。


    默了半晌,她才在心裏歎了口氣。


    細數皇子之中,也隻有白夜離的資質最好,別的雖也過的去,但一早就被爭權奪位的家人給禍禍了。


    隻有他,因為沒有強大的背景,還保持著一顆童心。


    這孩子聰明,又調皮,往好的方麵引,將來定然會成大器。


    但若沒人管,他將來說不定就成了大禍。


    楊渙當初接他這個活兒,有一方麵原因,也是可憐他。


    他母親出身卑微,在後宮受盡欺負,雖然有白晨護著他,可白晨的兒子多了去了。


    他要是個可塑之材,還能護的長久一些,如果是個扶不起來的,說不定哪一天就死了。


    所以楊渙想在白晨還護著他的時候,盡可能讓他更強一點,也好走的更遠一點。


    而且白夜離跟她還有些淵源。


    這小子很小的時候,在宮裏遇到大戰回京的楊渙,就不似別的孩子那般害怕。


    他笨笨地扭著小屁股,過去就抱住楊渙的腿,抱住就不鬆了,把口水抹了她一鞋子。


    大概也是他跟兵法有緣,又很熱愛,所以以前貼楊渙。


    如今又找去爭奇盛會——也是在那兒,再次粘上她。


    念舊,在權勢爭奪中,最要不得,可楊渙卻也丟不開。


    加上當初白夜離主動為她提供宅子,藏逆那幾個殺手。


    就……算默認了他吧!


    她道:“收了吧,我現在是不能動了,說不定能指望這小子楊我威風呢。”


    綠珠默默看她。


    此事交待下去後,她才又把書撿起來。


    卻是連一個字也看不下去,滿紙頁裏都是東方晞的臉。


    或淡或濃,或喜或憂。


    以前目光空一切的樣子,不知何時被另一種眼神代替。


    楊渙想起他的臉,皆是目光留在自己身上樣子。


    那目光……,還真忍不住心動,深情而專注,帶著一股細細密密的暖意,直把人往裏兜。


    她想,東方晞應該還會再動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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