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本就心煩,聽她一說就更心煩了。


    “好啊,昭兒既然沒有立儲之意,那朕就立長好了,反正滿朝臣子也都是這麽說的。”


    莊妃立時便愣住了。


    駭了好一會兒才問:“皇上已經決定了?”


    白晨冷冷看她一眼:“莊妍,筠兒開春就要嫁去華月國了,昭兒也不小了,你在宮裏這麽多年,做事能不能帶點腦子?”


    莊妃還在發愣,沒明白他話裏的意思,白晨已經轉身進了中定宮,並且跟高公公說:“別放她進來。”


    莊妃夠毒夠狠,心機謀算也不少,為了自己這一雙兒女,可謂是機關算盡。


    可在白晨麵前,她還差很多。


    所以她想來想去,也沒想明白晨話裏的意思,隻能第一時間給自己的父親傳話。


    莊彪一聽這話,臉色都變了:“莊妃娘娘糊塗,怎可在皇上麵前說這種話?”


    為了防止莊妃進一步犯錯,他片刻未停,趕緊寫了一封密信,讓人傳進宮去。


    可惜這封信被人調了包,到莊妃手裏的時候,變成了皇上真的有意大皇子,讓她見機行事。


    楊渙聽到消息時,莊妃已經把大皇子的母妃弄進禁宮,聽說是抖出來她多年以前,給嬪妃下毒之事,還有人證。


    楊渙忍不住讚了她一句:“幹的漂亮。”


    紅葉直腦子:“大皇子不成事,那不是沒人跟莊妃對著幹了嗎?那她兒子不是要做太子了嗎?小姐怎麽還誇她?”


    楊渙:“……”


    這姑娘的腦子,真是一言難盡。


    不過她身邊的丫頭們,好像在這種事上,都沒法跟她達成什麽共鳴。


    兩人是對她的過去一無所知,隻有一個知道的,又是隻聽不說的性子,就算是說,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想來想去,還是跟東方晞說話省勁,聞弦歌而知雅意,顧落葉而曉秋至。


    “換衣服,我要出門。”她道。


    丫頭們都驚呆了。


    剛還好好的在說話,怎麽一轉臉就要出去了?


    紅葉和白雲日常歸勸,什麽外麵冷,國師說了不讓她見風,口水都快磨完了,綠珠也把衣服給她穿好了。


    她轉頭寒臉看白雲:“你現在做事可不行哦,該你幹的活都不幹,淨拿來說話了,小心下次扣你月例。”


    白雲:“……”


    她冤死了,全身心都是為小姐好呢!


    馬車到達國師府門口時,莫寒不知犯了什麽錯,正蹲在大門品的地上玩雪,還蹲一個小小的雪人出來……


    一看到她來,也不管他的雪人了,一步竄出去:“三小姐,您來了,快進去快進去,外麵多冷。”


    那叫一個殷勤,麻溜把腳凳放好,又幫楊渙掀了車簾,要不是怕主子揍他,估計還會抬手給楊渙扶著。


    一路小心送進院子,不忘歡天喜地的通知東方晞:“主子,三小姐來看您了。”


    裏頭應了一聲,東方晞出來。


    看到楊渙,眉眼含著一絲不易查覺的笑道:“快進屋來,今兒更冷了。”


    再看莫寒,神色已經恢複冷淡:“去門口。”


    莫寒:“……”


    怎麽這樣?他知道錯了還不行嗎?能不能看在三小姐的麵子上,饒過他?那門口的冷風像刀子一樣,能刮骨的。


    東方晞已經護著楊渙進屋。


    白天見晚上見,每次見她,仍覺得中間隔了很長時間。


    忙著吩咐人去拿好吃的,又把屋裏的炭爐加熱。


    楊渙坐了片刻,難掩心裏的喜氣,笑著問:“國師的梅花還開著嗎?上次沒看夠,要是還有,我們再去看一回?”


    東方晞立馬幫她攏好衣服,往惜花院而去。


    看梅花是假,找個舒適的地方說話是真。


    她先開口:“莊妃也太急了吧?明知道兒子還小,何不再等幾年?”


    東方晞回的自然:“她等不得,現在她的形式最好,有莊太傅做靠山,二公主又剛與華月國訂親,算是為大宛立了合親的功勞。


    在這種形式下,皇上要是立了大皇子,那以後她還有何機會?”


    楊渙點頭:“可不是,再過幾年,她兒子是長大了,可莊太傅有可能失勢,而白筠嫁過去以後,誰又知道會是什麽情況?如今不定下來,以後怕是真沒機會了。這麽說來,她現在動手倒是合情合理的。”


    “當然要合情合理,不然皇上怎麽會信呢?”


    楊渙大笑:“果然還是國師最高明。”


    東方晞裝了一點小無辜:“我什麽也沒做,是他們自己野心太大。”


    楊渙笑著翻他一眼:“行了,別跟我謙虛了,一開始可是你把計劃告訴我的。”


    東方晞便沒多說。


    兩人在梅園走了一圈,沒有外麵的冰雪,沒有雪壓枝頭的奇境,總覺得賞梅也沒什麽味道。


    楊渙趕著緊又問他正事:“兵部的事你可知?”


    東方晞的眼神立馬看向她:“此事你不要插手,等等看。”


    楊渙點頭:“我知,但你能告訴我他們要做什麽?又是誰在做嗎?”


    “很快就會知道,等等吧。”


    又沒勁了。


    西北守城的事,她都不用開口問,這家夥管保還是一個字都不會說。


    巴巴的來了,總要問出點什麽。


    楊渙換了個話題:“你為何稱病不去上朝?”


    東方晞笑,難得也頑皮一回,問她:“聽真話還是假話?”


    楊渙的眼角抽了一下。


    他這個樣子,可不像高冷禁生的國師。


    “假話吧,這個你說起來比較順溜。”楊大將軍也不是走尋常路的。


    然後,她聽到東方晞說:“偷懶,不想入宮,不想看到那些不好看的人,不想再管那堆破事。”


    大概是語氣過於認真,也過於鬱悶,楊渙沒聽完就笑了起來。


    “國師,你拿著皇上這麽高的俸祿,還這麽說,你不怕他一生氣,不用你了?”


    “那樣最好,我正好清靜,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楊渙眯眼笑著問:“國師想做什麽事?”


    東方晞也看她。


    四目隔著一棵梅樹相望,眼裏是鮮活生動的人,還有吐蕊盛放的花。


    那麽好。


    那麽好!


    他的話,不由自主也多了深意:“我想償一人所願,得一人之心,擇一處終老,傾一世情深。”


    娘的,突然的酸,真是太致命了。


    楊渙抖了下雞皮疙瘩,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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