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去哪裏？”司機聽到後排沒聲音，轉過頭，大聲詢問，“去哪裏呀？”
夏鹿這才回過神兒來，離開醫院以後她順路上了輛出租車，一上來就在發呆，連司機問她目的地是哪裏她都沒有反應。
“不好意思，我剛剛在想別的事。”她抱歉地說道，“去西郊別墅。”說完她想了想，又報上了另一個地址。
“小姐，到底去哪裏啊？”司機有些不耐煩，“你先搞清楚去哪再告訴我，這兩個地方離得這麽遠，我可不想白跑一趟那。”
“就去那。”夏鹿堅定地說道。
她之前有想過這件事要不要告訴夏知秋，他們分手的並不算愉快，也許心中還帶著恨意，可就像高磊先前跟她說的，沒有什麽仇恨能大過死亡，她認為她應該有一個跟高岐山講和的機會。
“你說什麽？高岐山要死了？”夏知秋聽到這話時的表情跟她想象中不同，似乎並沒有太過驚訝，“我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她歎了口氣，“隻是沒想到這天來的這麽快。”
“他又想讓你做什麽？”
夏鹿一愣，不知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不用有顧慮，不管他讓你做什麽，隻要你不想做的，都不用勉強自己。”這次，夏知秋的態度比之前來的都更堅決，“我們不欠他的，是他欠我們的。”
“媽，你誤會了，他隻是想再見我一麵而已，並沒有要求我做什麽。”夏鹿解釋道。
“怎麽可能。”顯然，夏知秋並不相信她的話，“這話如果是三年前跟我說，我也許會相信，現在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會信了。我已經徹底看透了高岐山這個人，如果不是為了讓你做什麽事，他是不會特意找你過去的。”
聽到這話，夏鹿不知該說什麽好。想到病床上的高岐山，她隻覺得心口發堵。
“我去的時候他休息了，所以沒來得及說什麽。”
“這樣最好。”夏知秋立刻說道，“下次他再找這個借口讓你過去，你千萬不要上當。我太了解高岐山這個人了，永遠不要用常人的想法去揣摩他，否則隻會被他玩弄於鼓掌之間，可能他把你賣了你還幫他數錢呢。”
夏鹿眉頭微蹙，她來時萬萬沒想到老媽會是這樣一種態度。
“過去的他也許確實如此，可是現在這種狀況，恐怕也沒必要再利用我們做什麽了。”
夏知秋看著她的臉，忽然從她的眼中看出了同情和憐憫。
“你不會是…？”她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夏鹿，“鹿鹿，你怎麽記性這麽差？之前的事情你難道已經忘了嗎？他可是拋棄了我們母女兩次啊。”
夏鹿沉默了，她沒有能力反駁這句話。她知道自己今天這趟是來錯了，夏知秋並沒有想跟高岐山和解的意思，現在想來，雖然當場撂下狠話，可是回程路上又狠不下心來的人是她，也許她比自己的母親更軟弱更聖母。
“你不要去，不管他跟你說什麽都不要去，不要中了他的圈套。”離開以前，夏知秋再三囑咐，“大不了等他死了我們過去祭拜，總之這段時間不要再過去了。”
“好，我不去，你放心吧。”夏鹿點了頭。
回到西郊別墅已是晚上，張媽迎出來，接過她手裏的東西。
“太太，晚餐已經準備好了，先生說他晚上不回來吃，讓你先用晚餐。”
夏鹿點了頭。這樣正好，昨晚那件事發生以後他們兩個還沒見麵，看來兩個人都需要時間好好整理自己的情緒，免得見麵以後發生衝突。她現在渾身無力，根本沒力氣跟人吵架。
“我今天燉了冬瓜排骨湯，很清口的，我先給你盛一碗…”話音未落，張媽遠遠看到站在門邊的夏鹿順著牆壁方向斜著倒下去，摔在地上。
“太太！太太！”她趕忙衝過去，用力搖晃她，可是夏鹿一動也不動。
另一邊，周銘郴停好車子，徑直走向大門。
“阿郴來了。”等在門口的阿姨接過他手裏的東西，笑著說道，“景先先生已經到了，正跟夫人聊天呢。”
周銘郴衝她點點頭，大步進了屋子。
今天的飯局是周奶奶要求的，受邀人似乎隻有他們兩個。見他進門，周奶奶立刻起身，“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開飯吧。”
“我們很少有機會這樣聚，畢竟你們兩個都是成家了的人，沒時間來看我這個老人家，我對你們是沒有怨言的。”周奶奶將桌上的魚轉到周景先麵前，“景先，喜歡吃魚就多吃點兒，在我這裏你用不著客氣。”
“媽，你這說的是哪裏話，我是你的親兒子，在自己家裏總不至於放不開。”周景先說著，看了周銘郴一眼，夾起麵前的魚放在自己碟中。
“阿郴，你最愛吃螃蟹了，你吃螃蟹。”周奶奶說道，“這螃蟹是我今天央人去買的，新鮮著呢。”
周銘郴笑笑，從盤中拿起一隻螃蟹，放入碟中。每次來周奶奶這兒她總是忘不了給他準備這個，說是他從小愛吃到大的。
“今天找你們過來，其實也有些話想跟你們倆說。”周奶奶放下筷子，一本正經說道，“平日裏都有你們自己的家人在，很多話說起來不方便，今天沒有外人，我就把我心裏的話跟你們說一說。”
“景先是我的兒子，阿郴是景聞的兒子，不管從哪裏算我們都是名正言順的一家人，不分親疏。你們兩個在我心裏的地位一直是一樣的，都是最重要的人。”周奶奶看了看兩人，繼續說道，“我希望你們兩個也能這樣看待彼此，既然都是周家人，就要以周家人的方式來相處。”
“我們周家不是尋常人家，東西就那麽一點兒，什麽都要爭個你死我活。相反，這有一整桌子的菜，就算不爭，也沒人會餓肚子。”周奶奶臉上露出笑意，“景先喜歡吃魚就把魚給景先，阿郴喜歡螃蟹就把螃蟹給阿郴，這不是大家都圓滿嘛。你們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嗎？”
“嗯，媽說的對。”周景先應道，“是這個道理。”說罷用餘光瞄向周銘郴，見他忽然放下手中的筷子。
“奶奶，你可能對我有什麽誤會，其實我不喜歡吃螃蟹。”他說。
夏鹿這才回過神兒來，離開醫院以後她順路上了輛出租車，一上來就在發呆，連司機問她目的地是哪裏她都沒有反應。
“不好意思，我剛剛在想別的事。”她抱歉地說道，“去西郊別墅。”說完她想了想，又報上了另一個地址。
“小姐，到底去哪裏啊？”司機有些不耐煩，“你先搞清楚去哪再告訴我，這兩個地方離得這麽遠，我可不想白跑一趟那。”
“就去那。”夏鹿堅定地說道。
她之前有想過這件事要不要告訴夏知秋，他們分手的並不算愉快，也許心中還帶著恨意，可就像高磊先前跟她說的，沒有什麽仇恨能大過死亡，她認為她應該有一個跟高岐山講和的機會。
“你說什麽？高岐山要死了？”夏知秋聽到這話時的表情跟她想象中不同，似乎並沒有太過驚訝，“我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她歎了口氣，“隻是沒想到這天來的這麽快。”
“他又想讓你做什麽？”
夏鹿一愣，不知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不用有顧慮，不管他讓你做什麽，隻要你不想做的，都不用勉強自己。”這次，夏知秋的態度比之前來的都更堅決，“我們不欠他的，是他欠我們的。”
“媽，你誤會了，他隻是想再見我一麵而已，並沒有要求我做什麽。”夏鹿解釋道。
“怎麽可能。”顯然，夏知秋並不相信她的話，“這話如果是三年前跟我說，我也許會相信，現在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會信了。我已經徹底看透了高岐山這個人，如果不是為了讓你做什麽事，他是不會特意找你過去的。”
聽到這話，夏鹿不知該說什麽好。想到病床上的高岐山，她隻覺得心口發堵。
“我去的時候他休息了，所以沒來得及說什麽。”
“這樣最好。”夏知秋立刻說道，“下次他再找這個借口讓你過去，你千萬不要上當。我太了解高岐山這個人了，永遠不要用常人的想法去揣摩他，否則隻會被他玩弄於鼓掌之間，可能他把你賣了你還幫他數錢呢。”
夏鹿眉頭微蹙，她來時萬萬沒想到老媽會是這樣一種態度。
“過去的他也許確實如此，可是現在這種狀況，恐怕也沒必要再利用我們做什麽了。”
夏知秋看著她的臉，忽然從她的眼中看出了同情和憐憫。
“你不會是…？”她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夏鹿，“鹿鹿，你怎麽記性這麽差？之前的事情你難道已經忘了嗎？他可是拋棄了我們母女兩次啊。”
夏鹿沉默了，她沒有能力反駁這句話。她知道自己今天這趟是來錯了，夏知秋並沒有想跟高岐山和解的意思，現在想來，雖然當場撂下狠話，可是回程路上又狠不下心來的人是她，也許她比自己的母親更軟弱更聖母。
“你不要去，不管他跟你說什麽都不要去，不要中了他的圈套。”離開以前，夏知秋再三囑咐，“大不了等他死了我們過去祭拜，總之這段時間不要再過去了。”
“好，我不去，你放心吧。”夏鹿點了頭。
回到西郊別墅已是晚上，張媽迎出來，接過她手裏的東西。
“太太，晚餐已經準備好了，先生說他晚上不回來吃，讓你先用晚餐。”
夏鹿點了頭。這樣正好，昨晚那件事發生以後他們兩個還沒見麵，看來兩個人都需要時間好好整理自己的情緒，免得見麵以後發生衝突。她現在渾身無力，根本沒力氣跟人吵架。
“我今天燉了冬瓜排骨湯，很清口的，我先給你盛一碗…”話音未落，張媽遠遠看到站在門邊的夏鹿順著牆壁方向斜著倒下去，摔在地上。
“太太！太太！”她趕忙衝過去，用力搖晃她，可是夏鹿一動也不動。
另一邊，周銘郴停好車子，徑直走向大門。
“阿郴來了。”等在門口的阿姨接過他手裏的東西，笑著說道，“景先先生已經到了，正跟夫人聊天呢。”
周銘郴衝她點點頭，大步進了屋子。
今天的飯局是周奶奶要求的，受邀人似乎隻有他們兩個。見他進門，周奶奶立刻起身，“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開飯吧。”
“我們很少有機會這樣聚，畢竟你們兩個都是成家了的人，沒時間來看我這個老人家，我對你們是沒有怨言的。”周奶奶將桌上的魚轉到周景先麵前，“景先，喜歡吃魚就多吃點兒，在我這裏你用不著客氣。”
“媽，你這說的是哪裏話，我是你的親兒子，在自己家裏總不至於放不開。”周景先說著，看了周銘郴一眼，夾起麵前的魚放在自己碟中。
“阿郴，你最愛吃螃蟹了，你吃螃蟹。”周奶奶說道，“這螃蟹是我今天央人去買的，新鮮著呢。”
周銘郴笑笑，從盤中拿起一隻螃蟹，放入碟中。每次來周奶奶這兒她總是忘不了給他準備這個，說是他從小愛吃到大的。
“今天找你們過來，其實也有些話想跟你們倆說。”周奶奶放下筷子，一本正經說道，“平日裏都有你們自己的家人在，很多話說起來不方便，今天沒有外人，我就把我心裏的話跟你們說一說。”
“景先是我的兒子，阿郴是景聞的兒子，不管從哪裏算我們都是名正言順的一家人，不分親疏。你們兩個在我心裏的地位一直是一樣的，都是最重要的人。”周奶奶看了看兩人，繼續說道，“我希望你們兩個也能這樣看待彼此，既然都是周家人，就要以周家人的方式來相處。”
“我們周家不是尋常人家，東西就那麽一點兒，什麽都要爭個你死我活。相反，這有一整桌子的菜，就算不爭，也沒人會餓肚子。”周奶奶臉上露出笑意，“景先喜歡吃魚就把魚給景先，阿郴喜歡螃蟹就把螃蟹給阿郴，這不是大家都圓滿嘛。你們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嗎？”
“嗯，媽說的對。”周景先應道，“是這個道理。”說罷用餘光瞄向周銘郴，見他忽然放下手中的筷子。
“奶奶，你可能對我有什麽誤會，其實我不喜歡吃螃蟹。”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