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伯載才十二歲,要臉還早著。


    那位韋應物,早年豪縱不羈,橫行鄉裏,鄉人苦之,就是個地痞?


    老韋的玄孫莊,早年屢試不第,年近六十時方考取進士。


    老頭對上扈伯載。


    劍眉星目,不是地痞但更淩厲的氣勢。


    不用說,老頭今兒來鬧了,以後有他好看的。


    老頭老淚縱橫:“我可憐的女兒。”


    扈伯載問:“給你女兒報仇嗎?死的已經死了你隻看活的?你死了以後以何麵目去見我娘和我外婆?若是哭兩聲有用,我娘就不會死。我也不會一次次差點死。”


    老頭:“你現在……”


    扈伯載:“我是扈家子孫,你老糊塗了嗎?”


    扈家來叫:“你女兒沒人管,所以死了。我扈家子孫自然有扈家的祖宗護著。”


    有人叫:“才進學就不認親戚了?”


    扈伯載:“認我娘快去,給我娘燒紙。我娘認親戚,沒準晚上就找你們了。”懟老頭,“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那是你親女兒!”


    扈伯載眼睛都紅了,蹲地上:“我娘多希望爹能來看她、給她撐腰,你終於來了,我娘等著你評評理呢。子欲養而親不在,娘若是來看我多好。我娘死的好冤,殲夫銀婦活的逍遙,天理昭昭。”


    一群人勸扈公子。


    今天這時候,最該享受榮耀的,可不就是母親?


    繼母、小姨子的親娘還能來捅一刀,悲哀。


    老頭怎麽做得出?小女兒銀賤、逼死大女兒、是他眼睜睜看著。


    甚至,是他支持,扈嶠才覺得自己是對的。嗚呼哀哉。


    扈伯載跪地上哭,幾人趕緊拉起來。


    就算進學,他才是十二歲的孩子。過去八年裏五年、是怎麽過來的?


    老頭有啥臉哭?該哭的是這。


    扈廣森勸:“大男人就別哭了!你娘知道也該欣慰了!”


    姚衡想勸,我們該叫別人哭。


    但老頭哭也有一定影響,所以,比可憐啊,誰比得過扈伯載?


    和錢媛那是一樣的,我們要占理。


    臉可以不要,理得占好。


    老頭又不是孤寡,而是一群上門來。當年,若是能給主持公道,也就不是現在。


    老頭說老虔婆。


    這就是活該。


    大家找理由。不是被方秀才壓的?今兒還敢來,不是被親娘親外婆甚至扈家祖宗治的?不能人至賤則無敵,總得給老實人活路。


    老虔婆也沒死,掙紮,還是挺不好看。


    方秀才、還沒死。


    扈伯載撈起老虔婆塞進方家馬車。


    一群麵麵相覷。


    扈伯載哼:“你們好算計,既然方秀才喜歡,就大膽一點。”


    方秀才崩潰:“與我何幹?”


    扈伯載:“與我何幹?”


    方秀才:“她是你外婆。”


    扈伯載:“她是你相好。”


    就看這能咋吵。扈伯載是不要臉但方家真不要臉了?


    一群人推方進過來,和扈伯載比。


    方進加油!置之死地而後生,準備好的對子、不信弄不死姓扈的野乂種。


    黃楊衝過去按著方進打!踩扈公子就罷了,扯上我家小姐,打你都是為你好。


    幾個跟方進起哄、裝讀書人的。


    孝櫸拎著棍過來,一塊打,不打不長記性。


    其他人避開,這真狂野。


    但方家、一群秀才編的對子,還真、該,你說說方家,氣數已盡。


    方秀才躲閃不及,被扈伯載拖過來。


    黃楊一棍,打斷他腿。收工了。


    方家一群,比剛才更慘。


    就是吃瓜群眾,也覺得比對子過癮。罵他不知道痛。方進屎都打出來了。


    扈伯載指著方進,還他一個有乂屎乂有尿的對子。


    還真有辱斯文,又夠辛辣。嘴上不說的都記心裏。


    扈公子的才,酸爽。


    大家可以進祠堂了,人實在多,扈家好在準備了很多、磨牙棒。


    一人一根嚼著,蛋香,還有加肉的,好吃。


    等等!又有貴客到!


    同樣是馬車,比方家華麗多了!


    方家的馬,和徐家都沒得比。


    徐家現在很多東西精致,徐家大院大家進的少了,或許更多好東西呢。


    古槐村的心想,莉莉還叫人去她家搬銀子,怕人搬不動。


    徐小姐今兒咋沒來?不過,今兒來的基本男子,她來不來大概都沒啥。


    有人琢磨著,徐小姐來,會咋踩這些?大概差不多吧,畢竟,扈伯載、黃楊、錢永寶、都是徐家出來的。


    華麗的馬車停下,他是想往門口停,被攔住了。


    幾人看祠堂也不咋地,姿態非常高。


    車上下來一個媳婦,有人記起寶珠和她嫂子。


    豪門的奴才,就是醬紫滴。不咋地麽,豪門的奴才你裝啥?


    一條狗也是豪門的,媳婦有姿態,有風度,揮手。


    後邊車上,搬下來好多禮物。


    扈通、扈翔都接不住。


    還得扈伯載、錢永寶等來迎接,一大群的看熱鬧。


    在很多人意識,徐家良再富,也是徐家村的。這不知道哪個豪門,好看唄。


    媳婦向扈伯載點頭:“這些都是賞你的。”


    小廝將禮物打開,筆墨紙硯,一箱銀元寶。


    “公子等等!”黃楊在裏邊叫。


    “咋了?”錢永寶問。


    黃楊出來,捧著金項圈,給公子戴上,這玉佩帶著:“公子急啥,看我挑這個怎麽樣?”


    孝櫸問:“你拿寶哥的了?”


    黃楊:“寶哥不是戴自己脖子上?這背後有字你讀過書不能欺負人。”


    孝櫸,我也沒說你沒讀過書,你還是資深的。


    看熱鬧的一群笑歪。


    我們扈公子戴著這個,更、像十二歲,好著呢。


    一些姑娘眼睛看直了,可惜,扈公子就別想了。


    扈伯載哭過,眼睛還有點紅,看媳婦:“你們哪兒冒出來的?”


    有人好奇:“什麽說法?”


    扈伯載教大家:“有膽大的騙子,去租一身行頭,騙吃騙喝是小,騙財騙色,以至於欺世盜名。”


    這說的方家。經世濟民不會,欺世盜名很熟。


    媳婦給氣的,穩住。


    那小廝穩不住,指著扈伯載大罵:“你這鄉下土鱉!以為進學就了不起?這方家是不是秀才一直不能中舉?”


    方家氣絕。


    小廝牛嗶:“你就是進士又咋地?我家看得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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