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受到東南沿海台風天氣的影響,汴京大雨磅礴。


    豆大的雨珠狠狠的砸在了水窪之中,砸出了一朵朵的水花。


    水流匯集著如同河流一樣,淹沒了整個遍京城。


    而此時的趙桓和李綱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待在城中,而是來到了黃河沿岸,不斷的視察著沿岸的築堤。


    而整個捷勝軍已經全力發動起來,將沙土填入麻袋之中,在河堤上砸進了木樁,放上麻袋,加高河堤。


    萬事俱備,等待著汛期的到來。


    趙桓憂心忡忡的盯著河麵,魏承恩亦步亦趨的打著傘,可惜磅礴的大雨,這傘根本扛不住風雨。


    “別打了。”趙桓推開了傘站了起來。


    他看著黃河水麵說道:“如果年初工賑監築堤沒有差錯,這次黃河應該是絕無決堤的可能。”


    “何栗孫博二人辦事,朕還是比較放心的。”趙桓又自我安慰一般,說了一句。


    “官家,黃河決堤,河官無罪。”李太宰頂著風雨,大聲的說道。


    趙桓艱難的在河堤上走了兩步,說道:“朕知道,但是黃河堤壩絕對不能決堤。”


    趙桓說著瞄了一眼大皇帝係統上的亡國倒計時,現在這個數字,已經是無法統計了。


    黃河決堤的後果是什麽,趙桓非常清楚,現在才到了秋分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徹骨的寒意。


    上次係統提醒他,在未來將近百年的時間裏,會有大降溫,平均溫度降低兩度。


    今年是最後一次的大豐收的年份,要是今年保不住糧食,明年就得出大事。


    而這次的颶風登陸兩浙路,不禁吹得趙構朝政不穩,直接被人抓著押解歸京,更是吹得黃河也是水漲到了警戒線的邊緣。


    “捷勝軍準備如何了?還有飛軍以及飛軍預備役,共計十萬人,是否全部加入了救災事宜?堤壩絕不容許有任何缺失。”趙桓大聲的說著。


    風雨聲很大,淹沒了無數嘈雜的聲音。


    但是嶽飛和李綱等人,還是清楚的感受到了官家那種勢在必行的氣勢。


    “官家,回宮吧。外麵風雨太大了。”魏承恩哀求的說道。


    他都快哭了,要是趙英老祖宗回來,知道自己沒把官家伺候好,還淋了雨,那可是要受處罰,而且是重重的刑罰!


    “朕再看看。”趙桓繼續向前走著,而身後跟著幾名大臣,也跟著走在大堤之上。


    走了沒多久,趙桓就不住的點頭,這大堤壩築造的極為結實,雖然到了警戒水位,但是按照這個下雨量,完全沒有什麽問題,完全撐得住。


    “都回去吧。朕就在這看會兒,一會就回去。”趙桓總算是放下心來,坐在石頭上,看著飛軍以及預備役背沙袋上河堤。


    自從收到了台風來襲的消息後,李綱就開始了準備防汛的工作。


    這事還是李邦彥提醒了李綱。


    否則黃河決堤,在讖(chen預言、預兆,指凶事)言中:黃河決堤,奸人出。


    這個奸人肯定不是皇帝,那就隻能是太宰了。


    所以李綱對這方麵非常上心。


    他視察大堤沒有鬆懈,還讓工賑監派出了不少的民夫,加固河堤,埋下了木樁。


    隻是趙桓還是有些不放心,讓飛軍以及預備役們,都上到了堤壩上,幫著工賑監做事。


    在趙桓的邏輯裏,這似乎是理所應當之事。


    李綱對這事也是插不上嘴,軍務官家一向不讓他接觸,而嶽飛也沒提出反對意見。


    隻有宇文虛中從未聽說過此事,他發揮了台諫的功能,向官家諫言,不過也不是反對,而是提醒官家,防止官軍嘩營。


    宇文虛中也是個地道的文臣,雖然更陰暗一些,做了是地下工作,但是他還不如趙桓,明白軍心可用四個字的威力。


    飛軍和預備役防洪,根本沒有任何人會抗命,也不可能出現嘩變之事。


    因為他們也有人均田均到了黃河沿岸,這要是決了堤,整個京畿路、河北路、兩淮路,都得受災,他們的家人也會泡在水中受苦。


    所以,趙桓的命令,得到了極為良好的貫徹,麵對洪水,趙桓從將卒的臉上,看到了決絕。


    眾誌成城,人定勝天!


    趙桓在宮中,寫了八個字。


    他讓人用黃線,繡在了大紅色的底布上,做成了橫幅,告訴大宋所有人,麵對天災,他趙桓的選擇!


    士氣大增!


    就連嶽飛都赤膊上陣,帶著軍卒們一起扛起了麻袋。


    不過他比普通軍卒更厲害,嶽飛力氣更大,一隻手抓著一直沙袋抗在肩上,一個人當兩個人用。


    而趙桓這次終於看到了嶽飛背後的刺字,盡忠報國。


    趙桓看著這四個字,眼神就有些迷離。


    在正史中,嶽飛就是帶著這四個字,拯救了南宋。


    沒有嶽飛收攏杜充投降金人後的殘兵,就沒有牛頭山大捷,也就沒有收複建康,建康就是後世的南京城,戰略意義極為重要。


    嶽飛收複健康之後,才重新構建了長江淮河防線,完顏宗弼才迫不得已,燒毀了臨安餘杭等名城,不得不撤兵。


    被搜山檢海的趙構,才從海上漂上了岸。


    沒有嶽飛收複楊幺,荊湖北路一刻不得安寧,大宋的朝局就絕對不會穩定,沒有稅收的保障,指望南宋軍卒,靠信仰打仗?


    除非子弟兵成建製穿越回來,當然,真的成建製穿越了,第一個被殺的肯定皇位上的趙構。


    嶽飛謀劃了十年的北伐大業,多次主動出擊,穩定住了局麵,在最後要得勝的時候,背上刺著盡忠報國的嶽飛,就被趙構召回京了。


    第二年死於大理寺獄中,曆史上,連風波亭都沒有。


    隻有拉肋而死!


    趙桓對拉肋這個詞不是很理解,直到趙英跟趙桓解釋之後,趙桓才知道那是什麽。


    用麻繩勒住肋骨位置,兩邊多人拉扯,將肋骨拉進心肺,致人死亡。


    如此英雄人物,沒有死在敵人手中,沒有死在戰場之上,最後被皇帝賜死,還是被如此屈辱的方式殺害。


    他帶著未完成的一統大業的雄心壯誌,離開了人間。


    在最後死的時候,嶽飛寫下的八個大字,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該是何等的悲憤?


    而了解這段曆史的趙桓,看著麵前扛著兩麻袋沙土的嶽飛,正健步如飛給大堤加高,似乎不知疲倦一樣。


    這個人總是這樣,每戰身先士卒,披堅執銳,所向披靡。


    然後抗洪搶險的時候,居然還是如此,一個人當兩個人用。


    看著忙碌的嶽飛和眾多軍卒,趙桓臉上掛著笑容。


    這個感覺真的很好。


    “官家,趙構到了京畿路了。”魏承恩在趙桓耳邊小聲的說道。


    趙桓皺著眉說道:“什麽?你大點聲,雨聲太大了。”


    “官家!趙構已經進了京畿路了!還有沈從押解孔彥舟歸京了!官家!”魏承恩不得已大聲喊道。


    “好!”趙桓一拍膝蓋,就站了起來。


    他一直在看,沒有親自去背沙袋,朝臣們不讓他背。


    真的讓他背,他其實也背不動。


    “嶽都尉!你過來一下!”趙桓大聲喊道,讓嶽飛過來。


    “官家,有什麽事嗎?”嶽飛一臉茫然,自己難道背錯地方了?


    趙桓笑著說道:“穿上衣服,跟朕走,去殺趙構。”


    嶽飛聽到官家這玩笑一樣的話,搖頭笑道:“殺人有什麽好看的,臣看得多了,也殺了不少。這邊築堤的事還多著呢。官家,臣就不去了吧?”


    趙桓一愣,這一世的嶽飛和趙構連麵都沒見過,嶽飛當然沒什麽興趣去看殺頭,嶽飛自己親自剁下來的都不知道多少人頭了。


    領賞金已經成為腰纏萬貫的富家翁了,在嶽飛眼裏,加固堤壩比看趙構死更重要。


    趙桓想了想,不看也好,還是不見麵的好。


    趙構是嶽飛的一生之敵,還是不要讓兩人碰麵,比較妥當。趙桓也怕玄學和什麽曆史慣性之類形而上的邪門歪道。


    “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同去,同去。”趙桓說道。


    怎麽可能不讓嶽飛親眼目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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