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思考著如何給崇德王施加一些壓力。讓他管好自家的上皇,別影響兩國邦交。


    “給崇德王下詔,責令申斥,令其對鳥羽上皇嚴加看管。”趙桓對著趙英說道。


    “措辭上可以嚴厲一些,如果其真的收留戰犯,大宋這邊將采取措施,包括並不局限於召回使官、降低外交級別、斷絕藩屬,更進一步封鎖其海洋貿易或者奉詔討伐等手段,來表示我大宋怒火。”


    趙桓還沒準備打倭國。


    十條船,那是要證明地球是個球的船,用來興滅國之戰,還是有點不夠用。


    所以,他還想用一些外交的手段,來阻止金國的逃海行徑。


    “海參崴呀。”趙桓歎氣的看著堪輿圖上的那個小角落。


    海參崴是北境唯一一處深水不凍港,即使冬天也可以正常通航的港口,而大宋的商賈正是通過這裏,在冬日裏進行貿易。


    深水不凍港的意義非凡,而這裏也是中原固有領土之一,隻不過在大宋之前,對東北地區的開發力度不到位,這裏沒有被人重視。


    但是依舊是一個繁華的港口。


    而這裏,在後世被叫做符拉迪沃斯托克,俄語意為:統治東方,在1860年之後,隸屬俄方。


    由清政府在1860年簽訂的條約裏,正式割讓了這個港口。


    東北部永遠失去了出海口,因為海參崴是黑龍江和牡丹江的出海口。


    會寧府、扶餘府沒有了海參崴,就沒有了出海口,所有的貿易都要轉到津口由渤海海運,這對東北的發展,是致命的。


    後世東北老工業基地的沒落,與其密切相關。


    趙桓非常討厭符拉迪沃斯托克這個名字,那代表著又一段恥辱的曆史。


    大慶之後,嶽飛加封節度使,韓世擢升忠上將軍,沈從等軍將一並升為了大宋的偏將軍。


    王稟被趙桓授予了讚拜不名的特權,王稟三推而就。


    本來紅紅火火的大慶,因為大宋邊事防務繁忙,嶽飛授節之後,帶著河間軍向著河套地區而去。


    而完顏宗望待在沈州,本來一臉淡然的他,得知嶽飛的軍隊調遣,並且向著河套方向而去的時候,終於失去了本來的淡然。


    大宋軍沒有直奔現在防備空虛的黃龍府,而是去了河套。


    嶽飛的離開,代表了大宋皇帝,並不準備今年之內再度興兵伐金。


    這對完顏宗望不是好消息,他在黃龍府下了一步大棋,隻身犯險,以自己做賭注,就是賭大宋皇帝急攻心切。


    若是能夠在黃龍府重創大宋軍,那自然是千好萬好。


    可是誰曾想到,他擺好了棋盤,但是對手卻失約了。


    完顏宗望將懷裏的白色方巾拿了出來,擦了擦額頭的汗,大宋的這次爽約,也讓完顏宗望對會寧府之事,莫名的起了擔心。


    他篤定完顏宗磐會在他離開會寧府之後謀反,基於如此,他才擺出了這一大棋。


    完顏宗磐果然不出他的意料,這廝反了。


    但是他這後麵一步重要的棋,需要大宋皇帝的配合。


    隻要大宋皇帝兵發黃龍府,那麽完顏宗磐必然首尾難顧,這對完顏宗翰穩住會寧府起著極為關鍵的作用。


    但是大宋皇帝未曾進兵黃龍府,打亂了他的一切部署。


    “快快去信給韓昉,令其不擇手段守住會寧府!”完顏宗望站了起來,他要去跟大宋皇帝告別,抓緊時間回到黃龍府主持大局。


    而此時的會寧府,的確和完顏宗望擔心的一樣,陷入了重重危機之中。


    “韓參知,東帥依舊稱病不出。”會寧四壁守禦使憂心忡忡的對著站在城頭巡視城池防務的韓昉說道。


    韓昉駐足,嘴角抽搐。到了這個時候,還在稱病?那估計是真的病了。


    不過這等時候,韓昉也顧不上完顏宗翰到底想做什麽,守住會寧府,就是這次他擺脫身上懷疑的最佳機會。


    他指著守城用的床子弩說道:“把這床弩往前抬一抬,在這擺著是要射鳥嗎?城中軍器作現在什麽情況?為什麽我要的猛火油還沒到!別告訴我沒有石脂水了!還有黑水司的探子都是吃幹飯的嗎?到現在城外有多少人都沒差清楚嗎?”


    簡陋的守城器具、低迷的士卒士氣、人心惶惶的金國宗親、不斷逃離城池的金國百姓,這一切的一切,都代表著會寧府並沒有做好準備,應對衝擊。


    “我是一個文官都看出不對勁了,要你這個四壁守禦使作甚!”韓昉指著那個四壁守禦使破口大罵。


    “是是是,馬上挪,馬上挪。”四壁守禦使是個金人,他本來對韓昉這種貳臣不屑一顧,但是韓昉畢竟是參知政事,而且這件事他理虧。


    床子弩在城頭的擺放,都在最後麵,除了天空,什麽都射不到。


    而且現在金人連個主心骨都沒有,韓昉敢站出來,挑起這個擔子,四壁守禦使也不好說什麽。


    韓昉用力的踹了一腳床子弩的滾木,罵罵咧咧的離開了城頭,他需要前往東帥府,請東帥出山。


    他的親自登門,終於敲開了完顏宗翰的府門,一路走到中廳,韓昉隻嗅到了腐朽的味道。


    韓昉看到步履蹣跚的完顏宗翰趕忙迎了上去,說道:“完顏宗磐率領軍卒圍城,城外林場盡失,鐵山還有一座,馬上也要丟了,再這樣下去,會寧府,保不住了。”


    “東帥,還得你出麵,主持大局呀。”


    完顏宗翰用力的咳嗽了兩聲,將手中的擦嘴的白色絲巾遞給了身後的仆人,坐在凳子上,無力的搖頭說道:“韓參知,你也看到了,我現在這個模樣,出現在外麵,會寧府金兵就徹底沒了心氣,就會散去,那時更守不住。”


    韓昉疑惑的看著絲巾上的血紅,再看著完顏宗翰絲毫沒有血色的麵龐。


    行將就木,不遠矣。


    “那這會寧府如何是好?”韓昉聞言也是一陣惶恐的問道。


    “這樣,你每天來我這裏,我給你出點主意,你也可以問我所行防務,是否得當。完顏宗磐乃是謀反,久攻不下自會散去。”完顏宗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


    “現學現賣?能行嗎?”韓昉心虛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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