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郭擦地,佟湘玉穿針。鞭炮聲忽起。


    佟湘玉:“又不是過年,放啥炮嘛?”


    對門高喊:恭祝怡紅樓重新開張……


    “開張開張,就跟誰沒開過似的,當街放炮,也不怕炸著人?”


    郭芙蓉:人家有錢……有錢也不能這麽糟蹋!


    對門高喊:前十名貴客,飯資全免!


    郭芙蓉:不像話,我去教訓教訓他們……


    “想教訓誰呀?對門兒剛開張,不許鬧事啊。”老邢進來說道。


    “邢捕頭來啦?裏邊請!”


    “不進去啦,我來借雙筷子,對門客人太多,筷子不夠使……”


    佟湘玉:筷子不外借,不衛生,你就使手抓吧!


    “使手就衛生啦?小氣勁兒的,怪不得生意那麽差!”


    對門高喊:每位貴客送汾酒一壺,膏蟹八兩。


    邢捕頭:算啦,我還是使手抓吧……


    佟湘玉:等一下,我們也有東西要送!


    邢捕頭:你們又沒開張,瞎湊什麽熱鬧?


    “用你管?”


    大喊道:恭祝同福客棧開業(扳指算)九百二十八天!


    對門高喊:恭祝怡紅樓重新開張……(又是一陣鞭炮)。


    佟湘玉:恭祝……皇上登基七年零八個月,吾皇萬歲萬萬歲。


    “啊哈哈,喊呀,咋不喊了?”


    邢捕頭:人家等著你喊贈品呢。


    贈品是吧?小郭,你嗓門大,你來喊!


    郭芙蓉:嗯……這合適麽?


    “有啥不合適的?快喊!”


    郭芙蓉:每位貴客送鹹鴨蛋兩個,花茶一杯!


    邢捕頭:這也忒少了吧?


    佟湘玉:嫌少可以再加嘛!


    “多的來啦……每位貴客送瓜子三百顆,水酒八錢……”


    邢捕頭:八錢也成啊,好歹是酒!


    “酒頭自備,本店隻負責勾兌,涼水免費!”


    邢捕頭:您還是自己留著喝吧“膏蟹給我留兩隻啊……”


    屋頂


    同福f4躺著曬太陽。佟湘玉在下麵喊:人呐人呐,人都死到哪兒去啦?


    呂秀才欲張口,被蘇誠捂住嘴。


    蘇誠:“噓……她喊她的,咱曬咱的。”


    李大嘴:反正沒生意,下去也是閑呆著。


    呂秀才:這樣不太好吧?掌櫃的萬一問起來……


    李大嘴:你甭管了,這事兒就包我身上了。


    “你打算怎麽說啊?”


    李大嘴:就說……我們再也不敢了。


    呂秀才:我還是下去吧,誰幫我扶著點兒梯子?


    老白:你最近挺好的吧?


    大嘴:挺好的你呢?


    蘇誠:我也挺好的……


    (呂秀才無奈躺回)


    “哎,這就對啦!”


    白展堂:放心吧,有我們護著你,沒事。


    “那你倆要不在呢?”


    白展堂:那就逃唄,她穿裙子,追不上你。


    “萬一追上呢?”


    白展堂:“那就點她的穴,瞧好了,指如疾風,勢如閃電!”


    呂秀才:往哪兒點啊?


    白展堂:湧泉穴,就在腳心,往地一躺,反手一指,保證她渾身酸麻,寸步難行。


    蘇誠:你抹啥玩藝兒呢?


    白展堂:獾子油,防曬的,來點兒?


    蘇誠:一大老爺們,小臉煞白,還係一紅腰帶,嘖嘖……


    白展堂豁然起身:我本命年,係紅腰帶咋的啦?腳一歪,一塊瓦片掉下去,三人禁聲。


    佟湘玉:小郭啊,想不想見識一下我們龍門鏢局的看家本事。


    “什麽本事啊?”


    佟湘玉:龍門硝煙……話音未落,一個煙霧彈就扔了上來,濃煙滾滾,四人嗆得團團亂轉。


    大堂。


    李大嘴和呂秀才黑臉,白展堂如常。蘇誠坐在一邊玩手指。


    佟湘玉問老白:嗯?你的臉咋那麽白?


    白展堂:“幹我們這行,每天風吹日曬雨淋,一不留神,臉上就起皮,自從我用了獾子油,嘿,真對得起咱這張臉!”


    佟湘玉:你要再拉不來客人,我把你這張臉揭了當麵膜!


    白展堂:對麵火成這樣,誰肯上咱這兒來啊?


    佟湘玉:我不管,拉不來客人,你就甭想吃晚飯!


    白展堂:唉……少爺的身子,跑堂的命啊,客官留步,首先請接受我誠摯的祝福……


    佟湘玉看著蘇誠:還有你,也給我去拉客人,拉不來就不要想領月錢。


    眾人四散,佟湘玉伸臂擋住。“站住,店裏生意那麽差,你們就不著急?”


    李大嘴:可不是咋的,你瞧這一個個的……


    佟湘玉:我說你呐!怡紅樓有七七四十九樣招牌菜,咱有幾樣?


    “燒菜貴精不貴多,你要想吃,我能弄出八八六十四樣你信不信?”


    “這可是你說的,燒不出來咋辦?”


    “不是,我這意思是說……”


    佟湘玉:啥都不要說了,三天之內,你給我弄出六十四樣招牌菜來,少一樣,就扣一個月工錢。


    李大嘴:別呀……


    佟湘玉:嫌少是吧?那就九九八十一樣。


    “你把我煮了得啦。”


    “白切肉,這也勉強算一樣,還有八十樣,你慢慢弄啊!”


    李大嘴:別啊,掌櫃的你聽我說……


    佟湘玉:還想再加是吧?那還不快回廚房?


    大街上。


    蘇誠吆喝兩聲沒人搭理就找個茶攤坐下喝茶了。


    白展堂左突右擋:客官留步,首先請接受我……別走啊,我還沒祝福呢……有本事別讓我再見到你。


    客人回頭!


    “又見麵啦?氣色不錯啊……您老走好,恕不遠送啊!”


    白展堂邊走邊拉,走到街上看到喝茶的蘇誠。跑過去氣道:你還在這喝茶?拉不回客人怎麽像掌櫃的交代啊?


    蘇誠擺擺手讓老白坐下:白大哥,你著急也沒用啊,客人都去怡紅樓了,根本不搭理咱倆。


    “那怎麽辦?要不咱倆想個招?”


    蘇誠剛要說話。


    對門高喊:每位貴客送宵夜一份,花雕三兩。


    老白一聽飛奔過去:“來啦來啦,給我留一份!”


    對門高喊:宵夜隻對住客開放。


    老白悻悻回來:破宵夜,誰稀得吃啊,擦了插口水,“我們家又不是沒有!”


    “走吧,回去吧,拉不來客人也沒辦法啊。”


    二人走回客棧。


    老白捂著肚子:大嘴,趕緊給我弄點吃的!廚房裏一通亂響,李大嘴踹開房門。


    “這活兒沒法幹啦!”


    眾人各自從房中衝出:怎麽回事?


    “那菜我實在弄不出來,諸位保重,後會有期啊!”


    眾人:別著急,弄不出來可以慢慢想……


    李大嘴:現在想哪來得及啊?八十樣呐!


    郭芙蓉:咱每人想幾樣,加起來也差不多夠了,老白,你見多識廣,先說兩樣。


    白展堂:我覺得,世上最好吃的東西,就是饅頭……我都快餓瘋啦!


    大嘴回廚房,拿了個饅頭遞給老白。


    白展堂:早些年,我在大內的時候……


    呂秀才:大內……你還為皇上當過差呐?


    “也不算當差,我進宮,主要是從事搬運工作……我可啥都沒偷啊,到處都是錦衣衛,我轉了幾圈,實在沒法下手,隻好到禦膳房偷了碗粥,哎呀那個好喝……”


    郭芙蓉:那是什麽粥啊?


    白展堂:燕窩銀耳蓮子粥!


    李大嘴急道:我上哪兒給你找燕窩去?


    “燕窩沒有,豬窩也成……量大,管飽兒!”


    呂秀才:粗鄙!庸俗!


    白展堂:那你給弄一不粗俗的!


    “楚辭有雲:魂兮歸來,何遠為些……”


    郭芙蓉:譯成白話,更好懂些!


    “精細的米麥,參雜著黃梁。清燉甲魚,火烤羔羊……”


    蘇誠:秀才你都把我說餓了……


    “好好好,把菜譜給我。”


    呂秀才:詩裏光寫了菜名,沒講做法。


    “那不等於沒說一樣嘛……唉!我還是回家吧!”


    蘇誠:大嘴別走,你走了誰給我們做飯啊!


    大嘴:“不走咋整啊,還等著掌櫃的把我做成白切肉啊!”


    蘇誠道:大嘴,我幫你想一道。


    “趕緊說啊?”


    “那是一個風月交加的夜晚……”


    眾人“能不能直接說重點。”


    好吧,我小時候我師傅的朋友給我做過一道菜,叫做“隨意小炒。”


    大嘴:啥意思?菜譜知道嗎?


    “不知道啊,就是隨便找點食材放在一起炒。”


    眾人:……


    “我還是回家吧,各位多保重。”


    白展堂:等等……小蘇給我了一個啟發,實在不行,隻能跟她玩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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