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們下來!”紀雲趴在樹枝上。


    幾個和尚搬來了梯子,用了半柱香的時間才將紀雲和度顧卿從樹上救下來。


    “到底怎麽回事?”媯畫問道,遠處的山崩還在繼續,聲音如同滾雷,半空還有熒綠色的光若隱若現,紀雲拍了拍身上的土,扶苓也剛剛趕了回來。


    “回去再說。”紀雲拍著身上的土,頭也不抬的說道。


    回到屋子裏,紀雲將剛才在山洞裏的所見所聞說了一遍,當然,他將琉璃盞替換成了金子。


    “有那麽凶險?”扶苓托著下巴說道。


    “可不是。”紀雲說道:“隻是可惜了黃舒朗,我沒能夠救出來,死在那座山裏了。”度顧卿也跟著歎了口氣。


    “可是……”媯畫周圍眉頭思索道:“可是胡夭冉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若久洵美和青銅棺槨又有什麽關係?那裏原先封印的又是誰?狐狸符文為什麽會在那個青銅棺材上?”


    “將臣。”紀雲扶著額頭,眉頭也緊鎖在一起。


    “將臣?”度顧卿也跟著思索起來。


    扶苓和月藍凝兩人見他們都眉頭緊鎖,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思索什麽,隻好跟著眉頭一皺,仿佛能覺察到這裏麵的事情並不簡單。


    “將臣,從蘇玉城就聽說他的名字,但是一直沒有出現過,從洞穴中我們見到了滿天的螢火,那些螢火構建了天罡三十六星在內的一千多種陣法。”紀雲說道。


    “用平凡之物就能夠做出古時候的周天星大陣。”度顧卿說道。


    “是不是很像蒙城鹿山的時候,我們遇到的迷霧大陣,那時候是用石頭樹木就搭成了周天星鬥大陣,所用之物雖然太過於平常,但還是形成了終年不散的蒙山大霧。”紀雲說著喝了口茶。


    “那時候不也是跟墓有關係,一個人發現古墓,後來回家就上吊死了。我們還說要去墓中探險呢,結果連墓的影子也有沒見到!”月藍凝想起了這事,急忙說道。


    “對。”度顧卿看著院中的月光,說道:“又是墓,難不成,將臣就喜歡在墓地裏睡覺?”


    “對!”紀雲一拍桌子站起來說道:“他就是喜歡墓地。”


    “為什麽?”扶苓也跟著站了起來。


    “墓地有什麽特性?”紀雲問道。


    “冷。”月藍凝說道。


    “對,就是冷,冷是因為陰氣太重,將臣是僵屍始祖之一,自然而然會喜歡陰氣重的地方,估摸著因為機緣巧合,那個農夫才發現古墓,將臣怕被人發現,敗露行蹤,但不能出鹿山,隻能派一個人去殺了他。”


    “他派出若久洵美?”媯畫喃喃道。


    “對。”紀雲說道。


    “那將臣為什麽不能出鹿山,為什麽會怕一個凡人。我要是將臣,一個凡人闖我洞府,我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月藍凝說道。


    “除非……”紀雲看向度顧卿,媯畫也看向度顧卿,度顧卿點頭說道:“除非,他很虛弱,虛弱到連一個凡人也打不過。”


    “到底怎麽回事!”扶苓一拍桌子,說實話,扶苓半天也沒聽出個所以然來,但是其他人卻津津有味的討論著這件事。


    “也就是說,這個洞穴裏的青銅棺是封印將臣用的,有高人封印了將臣,並且看中了這裏的山地靈氣,眾所周知,山地靈氣,最為霸道,能淨化一切邪祟,所以高人用這裏的天地靈氣慢慢淨化消滅這個將臣,再種一棵樹,用來穩固天地靈氣,使洞穴裏的靈氣不易散去。


    可是還是有人知道將臣在這裏,那些個將臣的追隨者不知道如何破解青銅棺材的封印,隻能用人祀來汙濁這裏的靈氣,減緩消滅將臣的時間,大概一回萬人祀可以保護將臣一千年,這期間的人祀肯定斷了幾回,到後來實在沒辦法用大量的人祭祀,就模擬一千種星天陣法,來保護青銅棺材裏的將臣,直到後來,蘇玉來到這裏,他有了破解青銅棺的方法,順便來了一回人祀,給將臣恢複一點力量。也汙濁了這裏的靈氣,最終破解了青銅棺,放出了將臣!”紀雲說罷,一口將茶水喝幹。


    “蘇玉為什麽要救將臣?”月藍凝問道。


    “為了若久洵美”媯畫說道。手裏的杯子被她捏的死死的。


    “對,為了她”度顧卿說道:“也就是說,之前他給我們講的故事不全是真的。”


    “可以這麽說。”紀雲說道:“被一個死人耍了。”


    “對了。”扶苓一拍腦門,說道:“這廟裏還有蘇玉的鸚鵡呢!”


    第二天一早,這幾個人早早起了床,方丈早已經在院中,正抬頭看著天空,手裏撚著佛珠,嘴唇微顫。


    “師父。”紀雲拜禮道。


    “他成佛了?”方丈依舊是抬著頭看著天空。


    “是吧。”紀雲說道:“他是為了救我才死的,我能給他立一個牌位,以後吃些香火麽?”


    “可以。”方丈引著紀雲往大殿走去,那老方丈也不像往常一樣嘻嘻哈哈的,隻是自顧自的低頭走路。


    “方……”紀雲剛想說什麽,方丈擺了擺手說道:“我都知道,我是在二十年前收留的它,當初它剛成精,我怕它不懂事,為了防止它傷了人命,就收它為徒,沒成想,他人雖然長得猥瑣癡呆,也有些膽小怕事,但卻有著我也難以企及的一麵,每日都會完成自己的事情,還不會與別人爭執,尤其喜歡佛經佛寶,有時候愛不釋手,會沒日沒夜的看。”老方丈依舊是頭也不回的邊走邊說。


    “其實我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這也是他的因果,也許他就是下來受戒的,二十多年了,我們是時候緣聚緣散了。佛門啊,不論什麽人,隻要一心向善,虔誠皈依,都會成佛吧。嘿,我也得多向他學一學啊。”老方丈點了三炷香,回頭交給紀雲,桌子上多出一個嶄新的牌位擺在上麵,上書:上妙下元法師往生蓮位


    紀雲在這裏拜祭不提,其他人去找那個蘇玉的鸚鵡。


    “這就是?”度顧卿指著泥塑的鸚鵡說道。


    “對,就是它。”月藍凝點點頭。


    “你能看出它有什麽玄機麽?”媯畫問道。


    “鸚鵡,除了羽毛豔麗,也就是能模仿人語。”度顧卿思索道:“人語,說話,鸚鵡。”


    “它是一個傳話的?”媯畫說道。


    “對了,打開看看。”度顧卿衝著韋陀像拜了拜,將鸚鵡從韋陀像旁端了出來,幾個人遮遮掩掩的將泥塑鸚鵡拿回房間,仔細研究起來,翻來覆去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一處縫隙,使勁搖搖,裏麵嘩楞楞的直響。


    “有東西。”度顧卿說道。


    “怎麽取出來?”媯畫問道。


    “我能。”扶苓站了出來,這幾個人一拍額頭,也是,扶苓可是神仙。


    扶苓站在一旁,手撚做訣咒,而後將手探進泥塑鸚鵡之中,摸索一陣,從鸚鵡塑像裏掏出一個東西。


    “這……”其他人見扶苓掏出的東西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狐狸符文……


    “紀雲!”扶苓拿著符文奔了過去。


    “怎麽會這樣?”紀雲看著扶苓從鸚鵡塑像裏掏出來的狐狸符文,以及自己身上的狐狸符文,兩個符文一模一樣。


    “當年,蘇玉就是用這符文打開了將臣的青銅棺。”紀雲說道:“這狐狸符文,北國一枚,南國一枚,我這一枚……那這個鸚鵡塑像裏的符文應該是北國(也就是本國家)的符文了,也就是皇家的符文,當初妖界大戰,北國就是靠的這塊符文和妖界議和。”


    “那這符文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度顧卿問道。


    “那得問問胡夭冉才能知道,他們狐族有多大本事。”紀雲握著狐狸符文說道。


    “我也許知道一些。”一旁一直低著頭的月藍凝說道:“當初我還是小妖精的時候,就聽外麵的妖說過狐族,他們有一個白胡子老頭,好像是狐族的老祖,是東皇太一的唯一弟子。”


    “東皇太一的弟子?他有那麽厲害,狐族還會內戰?”紀雲問道。


    “這就是妖界議論不斷的事情……”月藍凝說道:“聽說白胡子老頭在內戰期間,沒有任何作為,隻是放任不管,自己則失蹤的無影無蹤。”


    “這也是我們天界議論不斷的事。”扶苓也說道:“當初天界聽說這件事很是動怒,因為狐族是維護妖界平衡穩定的重要因素,如果狐族戰爭紛紛,那勢必是一場惡戰,所以天庭派天兵天將去維持場麵秩序。隻是誰也沒有找到狐族老祖,他的力量,即使是佛祖也沒能發現他的行蹤。”


    “那麽厲害。”紀雲喃喃道。


    “那這狐狸符文怎麽辦?”度顧卿問道。


    “留著唄。”紀雲掂量著手裏的兩塊狐狸符文笑道:“也不知道集齊三個,是不是可以召喚出狐狸老祖。”


    幾個人在這裏耽誤了不少日子,眼下快到九仙山桃源洞了,那是廣成子的仙居。而且道一依舊是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到時候可以借此機會,讓廣成子來看看情況。


    “你說……”度顧卿趕著馬車,問道:“你說皇家的符文,怎麽會落在蘇玉的手裏,如果時間沒錯的話,那時候蘇玉應該是沒有遇見若久洵美才對……”


    “嗯。”紀雲冷冷的應聲道,看了一眼車裏的道一,道一仍然昏睡不醒。


    “你知道?”度顧卿不可思議的看著紀雲。


    “我知道。”紀雲說道:“我問你,蘇玉在做虎賁軍之前是做什麽的?”


    “不清楚。”度顧卿說道:“你的意思是……”


    “這應該是他做虎賁軍之前做的事情,所以他才會在虎賁軍裏那麽沉默寡言,因為在此之前,他已經殺了一萬四千三百二十個人。”


    “那他為了誰去放將臣出來?”度顧卿問道。


    “你想長生不死麽?”紀雲看著度顧卿,度顧卿覺得頭有點暈。


    那個位高權重的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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