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道一和虛緣嚇了一個激靈,連連後退,一個不留神被地上的石頭絆了一個跟頭,道一趕緊掙紮著爬了起來,兩人向門口跑去,沒成想,剛到門口,一個身影閃了進來,渾身的黑氣將雨水擋在身在,一股子令人膽寒的氣息緊跟著傳來,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活生生的若久洵美。


    “小家夥。”若久洵美笑道:“你發現了不該發現的秘密。”


    “姐姐。”道一將虛緣攔在身後,對著若久洵美說道:“我什麽也沒看見。”


    “小孩子說謊可是要挨打的。”若久洵美一步步走進洞穴,道一和虛緣緩緩後退,地上凹凸不平讓這兩人搖搖晃晃難以穩住身形。若久洵美瞅準了一個空當,眉目之間變得淩厲起來,道一察覺出若久洵美的變化,暗道一聲不妙,連忙一把推開身後的虛緣,緊接著若久洵美就衝著道一撲了過來。


    要說道一不害怕,那是假的,但是眼下的情況不能夠想太多,道一隻覺得身後傳來一股子涼意,便順勢一低頭,若久洵美的利爪貼著道一的後腦劃了過去,將道一的簪子打飛,一旁的虛緣扔出一張符紙,若久洵美沒料到這個小鬼會道法,反而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符紙淩空爆燃,虛緣趕緊拉著道一跑出洞穴,外麵的大雨還在下,而且更加激烈,豆大的雨點輕而易舉的打穿茂密的樹葉,惡狠狠的抽打在兩個小人兒的臉上,身上,可他倆哪裏肯停下,雨水積攢在泥濘不堪的路上,甚至有的地方漫過了兩人的膝蓋,虛緣一個不小心被水裏的樹根絆倒,一下子栽倒在水窪裏,嗆了一口泥水,道一回過頭,他臉上的長發已經被雨水打濕,盡數粘在臉上。


    “你沒事吧?”道一拉起虛緣問道。


    虛緣卻推了道一一把,說道:“快跑!別停下。”


    “不,你先跑吧,我得回去一趟,你快去找扶苓姐!”道一站在一旁,與之前呆呆傻傻的模樣完全不同,他的多了幾分冰冷的感覺,虛緣不知道是不是大雨瓢潑的原因。


    “你瘋了?”虛緣說道:“她很強大,你我是去簡直是送死。”


    “是我去,不是你去,廢話少說,你快走。”道一說著便要隻身前往剛才的洞穴。


    “你去那是打不過她的!”虛緣不知怎麽,對這個才認識不到一個上午的小道士如此關心,一把拉住道一的衣袖說道:“你快跟我走!”


    “我們是不能一起逃走的,她的目的是我,而且……”道一攏起自己的長發,盤作一團,從袖子裏拿出一個木簪子插上,喃喃道:“而且,我的簪子,落在山洞裏了。”


    “簪子?”虛緣想了起來,這小道士之前帶了一個鳳凰簪子,虛緣還曾暗暗罵過他不正經。


    “那是一個故友給我的。”道一自顧自地說道,回過頭苦笑了一下,語氣裏近乎哀求一般說道:“求你了,走吧。”


    說罷,道一便不由分說的奔向來時的路,虛緣站在大雨之中,皺著眉頭,似乎有什麽想要說的,卻遲遲沒有說出口。


    雨好大,從來沒有這麽急的雨,似乎要將以後所有的雨在今天全都下完,虛緣喘著粗氣,在雨中跌跌撞撞的跑著,冰冷的雨水砸在臉上,虛緣反而覺得臉發燙,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耳朵裏反而沒有雨聲雷聲,多的是道一的那句話:“求你了,走吧。”


    “這是對我說的話麽?”虛緣靠在一棵樹邊,低頭喘著氣,腦子裏不斷重複著道一的話,心裏莫名的難受。


    “為什麽我要難受,為什麽?”虛緣捂著頭,腦子裏卻想起了曾經師父曾教導過的話:“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啊!”虛緣喊了一聲,用力的錘了一下身後的樹,樹葉顫抖了兩下,又是一陣“暴雨”落下。


    “君子有可為,有可不為。道一,我不管你究竟是什麽人,眼下我都要救你,這是我的道。”說罷,虛緣抽出一個小旗子,上麵寫有“玄元封印”以及一副“兌卦”,這是虛堂真人留給虛緣的,虛緣這個丫頭不似常人,擁有不一樣的怪力,且道法成長速度飛快,虛堂真人怕虛緣的道法增長過快,以至於虛緣的身體會遭受不住,便用玄元陣法——也就是這麵小旗子封住了她的大量道力,並一再警告她不能隨意解除玄元封印,眼下虛緣顧不得這麽多了,說不定道一已經遭遇不測了。


    解除封印的方法很簡單,將旗子燒點即可,在這個大雨瓢潑的樹林裏虛緣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雨水,手中捏出一張符紙,用力一揮,符紙迎風而燒,虛緣喘了口氣,將玄元陣法的旗子點著,頓時一股子巨大的道壓衝破封印,也衝散了天上的烏雲,因為強大的道壓一時間迸發出去,所發出尖銳的爆鳴聲遠波方圓數裏,不光虛堂老道聽見了,甚至山的另一邊的度顧卿也聽見了爆鳴聲。


    度顧卿正在雨中尋找著,方才天象巨變以及道氣外露,度顧卿就知道紀雲他們已經交起手來,便趕忙往回趕,沒成想,卻在半路中發現地上總有新鮮的葉子,度顧卿看著葉子連綿不絕的沿著路蔓延,便知道這應該是媯畫留下的痕跡,眼下天上的雨已經從紀雲的方向趕了過來,遠處的雨聲砸向茂密的樹林而發出“莎莎”聲響,度顧卿知道,眼下必須做出抉擇,是去救媯畫,還是幫紀雲,如果等雨趕來,這細微的痕跡便會頃刻間消失不見。


    “呼——”度顧卿站了起來,笑著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不是已經知道答案了麽,否則為什麽要發愁呢?”說著,便沿著痕跡追了過去,身後的雨聲也漸漸趕來,似乎是洪水猛獸一般,迫不及待的吞噬度顧卿以及這周圍的一切,瓢潑而落的大雨宛若一道震撼人心的瀑布,飛流銀河之端,如果有什麽能和它媲美,那可能就是度顧卿所見過的玄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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