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們也是沒想到會聽到沈川媚的糗事,她們一向循規蹈矩慣了,從小到大受的教誨都是要知書達理。


    但她們還是孩子啊,骨子裏都有藏不住的野性,聞言沈川媚的糗事,都是一臉興致勃勃好奇的表情。


    有人聽聞過鄒霍滿的身世,正好與從山州來的沈家有關,聽說是沈家出事受傷在外的沈三公子,與耿懷珠提及的沈三公子應該正好是同一個人。


    礙於沈川媚在不敢直麵詢問,話繞了一圈道:“聽說鄒家的霍滿公子已經從蜀地回來,他救醒了蜀國的阿爾布穀大王子,這是大功一件,陛下勢必很快就會頒布獎賞,升遷也是必然的事了。”


    姑娘們雖然生活在後宅,並不會對朝上的事一無所知,偶爾也會議論,特別是那些青年才俊,都盼著有朝一日能嫁得一位稱心的如意郎君,優秀的男子們也會是她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沈祁右雖然隻是太醫院這種與朝廷上不大重要的角色,但是他長得帥啊,美的事物都受人欣賞追捧。


    耿懷珠聽到這話立即看向沈川媚,漆黑的眼裏都是期盼。


    沈川媚道:“他剛回來不久。”


    殷嘉彤知道耿懷珠和沈祁右的事,也知道耿懷珠一直盼著與沈祁右見麵,知道她這會兒一定有滿心的話想要問沈川媚,就自覺的帶著姑娘們到另一處暖閣去。


    沈川媚和耿懷珠都慢著步子走,兩人漸漸與隊伍脫節。


    耿懷珠惴惴不安的攥著自己的兩隻手看沈川媚,情緒已經是克製之後的表現,隻那雙眼仍然閃著瑩瑩的光芒。


    “祁右他…他還好嗎?”她憋了半天,結果也隻問出這麽一句話。


    “好,一頓能吃三碗飯,生龍活虎的。”沈川媚有些沒好氣道:“光知道關心他了,你傻不傻。”


    耿懷珠心思靈巧,沈川媚情緒表現的並不明顯,但她還是一下子感受到沈川媚的不對勁:“怎麽了,你們不會又吵架了?”


    “跟一頭豬吵架有什麽意思?”沈川媚哼唧了一聲。


    耿懷珠抿著唇不厚道的笑:“祁右是豬,那你這位妹妹豈不是也是豬?豬妹妹罵自己的兄長,罵的可開心?”


    沈川媚沒好氣的瞪了耿懷珠一眼。


    可不是,她竟然是豬妹妹。


    耿懷珠正了正臉色,問道:“怎麽就吵架了,他不是剛從蜀地回來的嗎?”


    言罷,連沈祁右生氣的緣由是什麽都不聽,旋即就替沈祁右說起好話:


    “他沒了過去的記憶,所以才會這般,你別生他的氣,等他恢複了記憶,肯定要後悔死,你可是他最疼的小寶啊。”


    耿懷珠越是善解人意,沈川媚瞧著心頭就越發的疼,越是不曉得該怎麽將沈祁右的話轉述給她。


    上一世他們沒有在一起,是不是注定了的事情,真的無論如何都不能改變?


    沈川媚想這段時間的經曆,軌跡分明變了,事情也仍然還是有機會的。


    別人放棄是因為不知未來,她既然知曉這其中經曆過程,就不能有像他們一樣的心思。


    “沒和他吵。”沈川媚砸了咂嘴,開黑道:“他如今姓著鄒,卻吃著沈家的大米,每餐三碗大米飯,還要好酒好菜的供著,吃的我心肝兒疼。養不起了,打算棄了不要。”


    “太不像話,當然要趕緊棄了。”耿懷珠笑著配合,說完臉色又恢複嚴肅,試探地問:“祁右這次回來,為什麽沒有住在鄒家,他是不是,想起什麽記憶了?”


    沈川媚瞧了她一眼,還是選擇點頭,說道:“隱約有了一些過去的記憶,為了快點恢複記憶,所以他才與我們一起住,希望在相處中能想起更多的事。”


    沈川媚麵色不改,耿懷珠不疑有他,激動地握住她的手:“這是好事!說不定他很快就能想起所有的事情來。”


    “所以啊,這頭豬暫時還不能棄,必須好生的養著。”沈川媚深深地歎息著。


    耿懷珠掩著唇,咯咯地笑,笑顏也是花兒般的嬌人。


    兩人手牽手的離去,慢慢回到殷嘉彤她們所在的位置。


    等人走遠了,剛才沈川媚所處的位置,旁邊隻有陰風陣陣的樹蔭裏,卻走出了兩個人。


    殷嵇九和耿連什站在小道上,望著沈川媚和耿懷珠離去的身影,素來吊兒郎當的耿連什,這會兒卻蹙緊著眉宇緊抿著唇,渾身上下都透著不悅。


    “怪道懷珠為什麽來到荊陽之後行為舉止就那麽反常,不是這裏不舒服就是那裏難受,還天天窩在屋子裏不肯出門,幾次說和屈家的人見一見,她都是狀況百出,原來一切都是為了沈祁右這個臭小子!”


    耿連什的聲音裏帶著絲怒火:“一來荊陽就和韞玉傳出流言,我還暗道她年紀太小經不得訁秀惑,輕易就被韞玉的美貌給迷了住,打算著給韞玉下個黑手讓他主動離開懷珠,奈何韞玉這小子來無影去無蹤,我一點找尋不到他的身影。”


    “也虧得我找不到韞玉,不然豈不就冤枉了人!”


    “這還是我的那個懂事的妹妹嗎?她竟然為了沈祁右這麽一個臭小子,連家裏的臉麵都不顧。好呀,真是長能耐了!”


    耿連什說到最後,甚至咬起了牙槽。


    殷嵇九摸了摸鼻子,想沈川媚的韞玉這個身份不知騙過了多少人,心中暗笑,臉上仍然保持肅容,說道:


    “耿沈兩家既然是世交,平日裏多有往來,懷珠妹妹見多了沈祁右,難免心生情誼也是正常。我倒瞧著沈祁右為人處事秉節持重光明磊落,是個好男兒。”


    耿連什聞言再次深深地皺起了眉:“好不好的另外說,可你又不是不知道沈家現在是個什麽樣。”


    “大房落難,二房伺機爭奪家產,如今沈川媚竟然入宮為官,沈懷樹又入獄,沈雲時這光景下竟然還打算娶溥家的姑娘。”


    “而沈祁右呢,他雖然如今還好好的活著,可是卻全然不記得過去的所有事。這麽亂糟糟的一家子,懷珠嫁進去,以後要倚靠誰才好?”


    殷嵇九道:“沈家大房雖然落了難,可沈川媚還是再次讓沈家大房東山再起,可見她非同一般。”


    “女子為官怎麽了,她既沒有插手朝廷中不該插手的事情,一心隻是在想怎麽去救更多的人去造福百姓。”


    “自古還曾有女子上朝同文武百官一起論事,再往上的數,還有女子為將上場殺敵。”


    “別說什麽女子不如男兒,懷珠為什麽能和沈川媚成為知己,所謂誌趣相投,如果她的性子也和大多數女子一樣安分守己,待在閨中到年齡之後就由父母媒妁之言嫁出去,那隻怕她就不會和沈川媚玩到一塊兒去了。”


    耿連什被說的一愣一愣,神情露著幾分難以置信。


    殷嵇九現在,是在袒護沈川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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