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去朝陽宮宣旨的事情很快就在皇宮傳開了,祁燁和瑤的對話也因為一些不可抗拒的因素傳到了各宮人的耳中。


    聽到此話的人不同,反應也各不相同。


    皇後得到這個消息,喝茶的手一頓,沉默了許久才抬頭看向自己的貼身宮女。


    “清衡,你說二皇子說的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雖然是這樣問,但是皇後看向清衡的視線中卻帶著一絲羨慕。


    試問這個世界上哪個女人願意和自己分享丈夫,哪一個人願意每天麵對丈夫的其他女人?


    “娘娘……”


    清衡從小就跟在皇後身邊,自然是知道皇後當年是怎麽想的,隻是沒想到一道聖旨,她得以入宮為後。


    終於她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邊,她成為了他明媒正娶的皇後,全天下除了她,沒有人能夠站在他身邊。


    他的發妻是她,元後是她……


    都說少年夫妻老來伴,可是她卻忘記了,一直以來否是她喜歡他,而他……


    賜婚聖旨是先皇下的,帝後大婚是禮部準備的,而他,不過是在大婚當晚留在了她的宮裏罷了。


    她怎麽忘了,他那個時候已經有了喜歡的人,隻是那個人不是她罷了。


    “我沒事,都說這個世界講究因果報應,你看,就連皇上都有得不到的東西,何況是我呢……”


    皇後喃喃自語,不知道實在安慰清衡還是在安慰自己。


    “娘娘,你還有大皇子殿下啊,大皇子殿下這麽優秀,一定不會讓娘娘失望的。”


    “我知道,我兒從小便懂事,可是我卻寧願他像二皇子一樣,從小調皮搗蛋,隻是……”


    隻是他的父皇卻不會像給二皇子收拾爛攤子那樣給他收拾爛攤子啊!


    “傳大皇子過來。”


    “是,娘娘。”


    皇後的命令剛下,就聽見了自家兒子的聲音,抬頭朝著殿外看去。


    陽光從他的身後照過來,豐神俊朗的他像極了當年的皇上……


    “軒兒,你怎麽來了?”


    皇後簡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扯出一抹笑。


    “兒臣這不是想母後了嗎,來看看母後。”


    聽到祁軒的話,皇後覺得自己應該滿足了,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即使皇上再喜歡華貴妃,就算皇上想要立華貴妃為後,華貴妃也隻是繼後,皇上的元後隻能是她。


    “軒兒,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妻子會是什麽樣的?”


    祁軒:“……”


    皇後一看祁軒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但是這也說明他心裏有自己的想法,或許她的兒子心裏已經有了自己想要守護一生的人了。


    “我不會幹涉你的婚姻,你父皇也不會,你的妻子一定要是你喜歡的人。”


    “母後,我……”


    “母後都知道的,你父皇那邊不用擔心,他不會強迫你的,他會理解的。”


    皇後說著說著,眼淚猝不及防的流了出來。


    “母後你怎麽……哭了?”


    祁軒有些不知所措,這麽多年,不管是麵對什麽,他都能夠很淡定的麵對,處理並且解決,可是麵對自己的母後,他總是會不知所措,唯恐自己處理不好,傷了母後的心。


    父皇和母後的關係,他不是不了解,小時候每次聽到的都是皇上在華貴妃宮裏,皇上在給二皇子殿下處理爛攤子……


    他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可是現在發現,可能他一輩子都沒有辦法習慣吧。


    有些事情即使這輩子都得不到,但是他還是會奢望。


    世人都說,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如今看來,世人誠不欺我也。


    “無事,就是想著你都已經這般年紀了,可是還沒有給母後找一個兒媳婦兒,母後有些感傷罷了。”


    雖然說知兒莫若母,但是身為母後的兒子,祁軒覺得自己做到了知母莫若兒,他的母後心裏在想什麽他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想必母後也已經得到消息了吧,父皇給二皇弟和聖女賜婚了。”


    祁軒在皇後身邊坐下,微笑著看向皇後。


    皇後點了點頭,“誰能想到當初那個來看熱鬧的小丫頭最後會成為二皇子妃。”


    “母後竟然一點也不覺得奇怪?聖女本應該是……”


    祁軒的話還沒有說話就止住了,明白了皇後的意思。


    “軒兒,你要明白,事在人為,何況這個人還是天子呢。”


    祁軒忽然覺得自己的母後和平時不太一樣,平時的母後很溫柔,不止是表情溫柔,眼神也是十分溫柔的,但是如今的母後卻給他一種威嚴的感覺……


    “母後,你……”


    “軒兒,很早之前我就跟你說過,有些事情這輩子就已經注定了,該是你的永遠都是你的,不管是誰都搶不走,就算是祁燁也搶不走。”


    祁軒沒有說話了,皇後也沒有繼續說,因為兩個人都知道她沒有說出口的是什麽。


    祁燁搶不走,一方麵是因為皇上不會讓自己最疼愛的兒子步自己的後塵,另一方麵就是祁燁他根本就不稀罕這個位置。


    是啊,不稀罕,這個讓天下人趨之若鶩的位置,在祁燁眼中不值一提,大概隻有這種可以隨便進出禦書房,小時候便可以拿著玉璽敲核桃的二皇子殿下才會有這種感覺吧。


    “軒兒,母後這一輩子自覺把自己能給你的都給你了,可是唯獨有一樣母後給不了你,也沒有辦法給你。”


    皇後的情緒忽然低落起來,,這和剛才的感傷不一樣,剛才祁軒根本感受不到皇後的難過,最多就是遺憾,可是如今他可以明明白白的感受到自家母後逇難過,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他已經成年了,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小孩子了,或許很小的時候,母後曾經跟他說過的話他並不明白,但是如今他已經長大了,很多小時候不明白的事情,如今他已經明白了,隻是他寧願自己一直不明白。


    小時候希望自己能夠快點長大,可是如今真的長大了,卻希望


    “自己能夠慢一點長大,他忽然開始懷念小時候的純真了,可是已經太遲了啊。”


    “母後,我已經長大了,你給我的已經夠多了,別的我也不需要了,何況如今我已經得到了補償不是嗎?”


    皇後一怔,是啊,已經得到了補償,這個位置在軒兒眼裏也隻是補償,補償他缺失的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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