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茂成很快就被找到了。


    他去外地談生意隻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是出去避避風頭,同時去和監察院的人匯合。


    結果等他到了地方才發現,壓根就沒什麽監察院的人在等他,意識到不對的江茂成想逃跑,很快就被朝幫在當地的眼線發現,然後被扣了下來。


    當天晚上,江茂成就被押送到了楊溯麵前。


    直到現在,關於這次事情所有的線索都已經被查清了,江茂成找的那個劉老大,從上到下所有人也已經被抓了起來;當江茂成被帶到朝幫分舵的大堂內時,他看見劉老大一幹人等全都麵如死灰地跪在地上。


    江茂成臉色蒼白,抬頭看向堂上,隻見一位英俊的公子正冷冷地看著自己,那張臉他非常熟悉,他每天都在幻想著將那張臉踩在腳下,但是現在自己卻隻能跪在對方麵前,祈求活命。


    “朝,朝春秋,你不能殺我,我是趙雅兒的丈夫,我是趙家的女婿,你不能殺我!”江茂成顫聲道。


    楊溯一言不發地站起身,看著地上這些人;大堂內除了他還有杜茂江和一眾分舵的高層,自從楊溯弄出了一把火,為朝幫開辟出全新的財路以後,他在通州分舵的地位很明顯和以前大不相同了,雖然還是幫主的兒子,但他金堂堂主的身份再也沒有人覺得不服氣,反而覺得這或許會是朝幫有史以來功勞最大的一位金堂堂主!畢竟一把火的銷量和利潤擺在那裏,隻要慢慢做下去,行銷天下隻是時間問題。


    “把你們抓來,你們應該知道是為什麽。”楊溯開口道,“或許你們會覺得我殺你們是因為你們想壞我朝幫的財路,但其實不是,至少不全是,當然,說太多也沒什麽意義。”


    楊溯自嘲地一笑,“我殺你們,因為你們該死!”


    聽楊溯這麽說,江茂成徹底崩潰了,開始拚命地求饒;反倒是劉老大等人常年刀口舔血,看得比較開,沒太激烈的反應。


    楊溯不再多說什麽,揮了揮手,讓武堂的人將地上這些人全拖出去砍了。


    “春秋。”一旁的杜茂江上前來,“何必為這些人動氣。”


    楊溯搖搖頭,沒有解釋,開口道:“杜叔叔,庫房那邊要加強防備。”


    杜茂江說道:“放心,我已經吩咐下去,現在這酒生意已經是我們分舵的頭等大事,不會有人掉以輕心。”


    楊溯點頭:“好。”


    “春秋,你之前說這邊事了你就要動身去豐州見幫主?”


    “對,這幾天就準備出發。”楊溯說道,他去豐州見朝守義,一方麵是將一把火的製造方法帶過去,讓朝守義推行到朝幫各個分舵,另一方麵是他打算開始解決自己和寧沛的問題。


    現在他給朝幫打開了新的財路,短時間內朝廷對朝幫造成不了太大的傷害,接下來隻需要能解決掉寧沛,朝幫覆滅的可能性就減少了大半!


    第二天,楊溯帶著一幫人出發前往豐州。


    ……


    豐州,朝幫總舵。


    朝守義的書房內,一名老人正跪在地上。


    “哎。”朝守義歎了口氣,看著地上的老人,“老梁,你這是何必呢?”


    老人正是當初負責保護朝春秋安全的梁文,在朝春秋被綁架的那晚,他被暗堂中的叛徒偷襲,重傷垂死,事後被救醒,到現在才算恢複過來。


    梁文年輕時候曾經進入過宗師境界,但後來被人重創了武道真靈,又跌回練竅境;那晚為了救人,他強行凝聚武道真靈,後來被偷襲,打散了他的武道真靈。


    現在梁文傷勢雖然好了,但武功也徹底廢了,那晚被打散的武道真靈堵塞在他體內的各大竅**,讓他完全無法發力。


    “幫主,我意已決,還請幫主成全!”梁文堅決地說道。


    朝守義沉默,片刻後開口道:“春秋這幾天就要到了,你先見見他,再做決定。”


    “......是。”


    ......


    青蒼新帝登基後,改國號為振興,振興元年五月,楊溯一行人到達豐州。


    一大早,朝幫總舵的大門外就有一個人站在那裏等候。好在朝幫總舵所在的這條街沒人敢隨便過來,要不然被人看見這一幕一定會嚇一大跳,因為站在門口等待的人赫然是朝幫幫主,朝守義!


    能讓朝守義親自站在門口等著迎接的人會是誰?恐怕隻有當今天子來了才有這個麵子。


    半個時辰後,楊溯等人的身影出現在街頭,朝守義滿臉笑意地迎了上去。


    “參加幫主!”所有隨從包括錢多這樣的供奉都紛紛行禮道。


    朝守義點點頭,然後笑著上下打量了楊溯一番,“不錯,壯實了很多,受了不少苦吧?”


    楊溯心情複雜,他很難將朝守義當成是自己父親,對方對自己的那份關心與愛護,讓他覺得感動的同時又有些愧疚。


    “還好,不辛苦。”楊溯尷尬地笑道。


    “哈哈哈,我在豐州都聽說了你的事跡,不愧是我兒子!”朝守義拉著楊溯進府,邊走邊說道。


    後麵跟著的隨從,除了錢多和翠花,其餘人都一臉怪異,很難想象眼前這個和普通父親一般,因為自己兒子出息而開懷大笑的人,是登頂武評數十年,殺人無數的朝幫幫主。


    楊溯跟著朝守義在府邸中行走,邊走邊和朝守義聊天,多是聊些他一路行走江湖的事情。


    其實這些事情早就被暗堂的人寫成詳細的情報呈遞給朝守義看過了,而朝守義對於楊溯經曆的那些事,有些方麵甚至比楊溯本人都清楚,但此時他還是不厭其煩地和楊溯聊著這些事,時不時為楊溯叫好。


    “說起來,你在通州弄出的那個一把火,可算是替我們朝幫解決了一個大難題啊!”朝守義笑著說道。


    楊溯點點頭:“隻是腦海裏突然有了新奇的想法,想著試一試,結果真的成功了。”


    他早就想好了,如果朝守義覺得自己前後改變大,他就說自己突然開了竅,再加上接受了左橫的傳承,性情有些改變也正常。


    但朝守義對自己兒子是完全信任的,根本不疑有他,或者說每個做父母的,見到自己的孩子突然變得出息了,隻會覺得欣慰,哪裏會去懷疑什麽。


    朝守義笑著說道:“等我將一把火推廣到各地分舵,以後朝幫所有人都要承你的情。”


    楊溯點點頭,既然朝守義這麽說,看來已經有了慢慢改變朝幫收入來源的想法,他也就不必再勸說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朝守義突然對楊溯說道:“你梁叔叔傷勢好的差不多了,你空了記得去看看他。”


    楊溯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梁叔叔是誰;梁文此前負責保護朝春秋的安全,跟在朝春秋身邊跟了十幾年,兩人感情還是很深的,朝春秋也一直稱呼梁文為梁叔。


    “好,我知道了。”楊溯答應下來。


    將楊溯送回自己房間後,朝守義就回去處理自己的事情;楊溯想了想,決定現在就去看看梁文。


    梁文就住在府邸中休養,楊溯很快就找到了對方所在的院落,進去後發現梁文正穿著一件長衫在院落中慢慢地舞劍。


    梁文的動作緩慢,看不出絲毫的速度與力量,但卻給楊溯一種凶猛無比的感覺,隱約能感覺出這是一套氣勢磅礴的劍法。


    通過朝春秋的記憶,楊溯知道梁文以前是一位劍道宗師,天賦很高,被朝守義重點培養了一番,隻可惜後來出了意外,跌了境界。


    楊溯沒有出聲,靜靜地看著梁文將這一套劍法打完,他發現梁文打到一半就開始喘氣,不禁皺起眉頭,從朝守義那裏他已經知道,梁文雖然傷好了,但卻武功盡廢;同樣作為武者,楊溯能夠明白這是怎樣的遺憾與痛苦。


    “少爺!”梁文打完劍法後發現了站著門口的楊溯,一臉驚喜地喊道。


    “梁叔。”楊溯笑著迎了上去。


    “少爺,是老梁沒用,那晚沒能保護好少爺!”梁文愧疚地說道。


    楊溯搖搖頭:“不怪梁叔,都過去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哈哈哈,是啊,少爺現在已經是高手了,年輕一代中怕是沒幾個人能和少爺比。”梁文開心地說道,他無兒無女,這些年的相處,早就將楊溯當成了自己的孩子,所以此時是發自內心地替楊溯感到高興。


    “咳咳咳咳!”笑著笑著,梁文突然咳嗽起來。


    楊溯連忙輕輕拍打著梁文的後背,“梁叔,你傷勢剛好,我扶你回屋休息吧。”


    梁文搖搖頭:“不礙事,不礙事,可惜我如今就是一個廢物,沒法再為少爺做什麽了。”


    楊溯皺眉:“梁叔你別這樣說,你為朝幫,為我,已經做得足夠多了,現在好好休養就是。”


    “少爺。”梁文沉默片刻,突然開口道,“老梁有一事相求。”


    “你說。”


    “我想求少爺這段時間隨我學劍,老梁既然已經沒辦法再為少爺做什麽,唯一能做的,就是將這身本事留給少爺。”梁文神情認真地看著楊溯。


    楊溯苦笑,他本來打算盡快離開青蒼去南魏,但此時見梁文的神態,又實在不忍心拒絕。


    “好,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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