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是隆江水啊。”接待員不知道隆江水還有什麽可具體說的。


    “是哪裏的隆江水?”雲衣的語氣甚至在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變得越發急切。


    “喀什爾山的。”盡管有些莫名其妙,但一個接待員的職業修養還是支撐著這位青年誠實而耐心地回答客人的每一個問題。


    “我能上去看看嗎?”


    “不能。”


    果然,雲衣歎了口氣,接待員看雲衣的眼神都有些變了,喀什爾山是他們的聖地,雲衣的這個問題幾乎是在窺探他們的聖地了。


    “我要怎樣才能獲準進入喀什爾山?”


    “我隻是一個接待,無權決定這些。”


    接待員的語氣有些冷硬了,雲衣看得清情勢,隨手指了一個火種,“就這個吧。”


    “好。”青年利落地將火種取下,迅速地報價而後找還零錢,這一係列流程迅速得讓雲衣看出幾分逐客的意思。


    “我真的沒有任何不敬的意思,”雲衣不死心地解釋,“真的沒有什麽辦法能上去嗎?”


    “這不是我一個接待能決定的,小姐還是莫要難為我了。”


    “那我能見見你們族長嗎?”


    雲衣本是不抱希望的一問,不想那青年竟痛快地點頭,然後將雲衣帶到了一個帳篷前。


    “這是你們族長的居處?”門口侍衛進去通報的工夫,雲衣有些懷疑地問那青年。


    “是。”青年甚是篤定,趁雲衣一個不察迅速溜走。


    雲衣無奈地看著青年有如逃脫洪水猛獸般的背影,自覺反省大概自己也是個不省心的客人。


    侍衛很快就將雲衣請進了族長營帳,這族長並不是背生雙翼的所謂純種炎族,雲衣猜測這大抵隻是一個分管山下事的族長。


    雲衣打算行禮,被對方揮手製止,看長相,這族長似乎是個和藹的老人。


    “聽說你想進入喀什爾山?”


    “是,”雲衣誠實地點頭,連目的也一並吐露,“我想去看看隆江源。”


    聽聞此言,族長笑了,雲衣卻莫名從這笑中讀出了幾分危險,“你不會是為了所謂巫月族傳承而來吧?”


    雲衣一愣,但還是點點頭,等著族長的後話。


    “已經有幾百年沒人為了此事而來了,我還以為巫月族轉了性呢。”


    “這麽說族長知道那個傳承在何處?”


    對方冷笑一聲,甚是不屑地開口,“哪有什麽傳承,不過是巫月族想騙走我們聖地的借口。”


    雲衣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這其中又有什麽誤會。


    這炎族族長倒是個爽快人,沒等雲衣再問,便自顧自往下說,“我承認,遠古時期,這確實是巫月族的領地,但後來他們沒落了,我們炎族先祖占據了這裏,本來也相安無事,可千年前,他們有個族長,非說他們族有個傳承在隆江源,死乞白賴要進入喀什爾山,最後一無所獲不說,還引來天罰,他們巫月族離得遠,反倒是我們炎族損失慘重。”


    “也不知道那個族長留了些什麽給他的族人,後來就總有人說是為巫月族傳承而來,非要上喀什爾山一探究竟。”


    “就算我們炎族以商業發家,他們是不是真就以為我們軟弱可欺了?”


    族長越說越氣憤,到最後差點拍案而起,雲衣趕緊遞茶安撫,這才知道,那讓她引以為豪的新發現,早在千年前便已有了先例。


    “你現在還要上去?”族長的語氣中已有了幾分威脅,全然不似初見時和藹,雲衣在心裏大呼上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怕她若執意上山,這位族長再一時怒起給她一掌。


    “族長可親眼見識了千年前的天罰?”若有天罰必不會一無所獲,雲衣不敢直接要求,隻能迂回詢問。


    “當然。”


    “那當年陪著巫月族長上山的人是?”


    “是我。”


    “那族長可還記得巫月族長去了什麽地方?”盡管對方語氣間已透露出想結束對話的意思,但雲衣還是硬著頭皮、鍥而不舍地問了下去。


    “這誰還記得,”他似乎十分不耐煩談論那位給炎族帶來災禍的人,但為了炎族經商的好名聲,又不得不應付雲衣,“隻是煞有介事地滿山瞎轉悠,支使著我帶他四處跑,虧我當時還真覺得他能搞出些什麽。”


    “那最後那位巫月族長怎樣了?”


    “死了,”說到這裏炎族族長終於是感覺有些解恨了,“天罰之下,哪還有人能活著出來。”


    正說著,族長突然想起些什麽,看著雲衣,“你是巫月族人嗎?”


    雲衣不明就裏地搖搖頭,看族長遺憾地歎了口氣,“可惜了。”


    “可惜什麽?”雲衣被問得越發糊塗。


    “你要是巫月族人我倒能帶你上去給他收屍。”


    “為什麽非要巫月族人才能給他收屍?”雲衣不懂了。


    “你要想去也行,”他上上下下打量了雲衣一番,“就怕你這小胳膊小腿兒的,再把自己交代在那。”


    “那裏很凶險?”


    “凶險可太輕描淡寫了,”族長咋了咂嘴,“遭天罰而死啊,那慘像,不瞞你說,要不是......我早就把他弄出去了。”


    “族長可否先帶我去看看?”


    “看看不行,收屍可以,”族長的語氣間漸漸染上了興味,“先說好,我要帶你上去,你必須把他帶走,不然我當場拍死你。”


    雲衣看著族長仿佛捕捉到什麽玩具一般的眼神,隻覺此事好像沒有那麽簡單。但富貴險中求,摸了摸套在手指上的蝶夢,她點了點頭。


    “好!”族長一拍大腿,“有膽氣!你要是真能把他弄走,算我炎族欠你一個人情!”


    雲衣笑得有些勉強,她不覺得一個人情值得用命去換,而且族長這煞有介事的模樣,無疑讓她越發惶恐。


    她也算見多識廣,也聽說過各種各樣的天罰,輕者有如雷劫,重者如瘟疫,輕重皆由罪責的輕重判斷。


    雲衣不覺得炎族人有那麽好心看守巫月族長屍首千年等人來收屍,所以這件事情隻能是那死於天罰的巫月族長,讓他們不敢近身。


    或是災異或是詛咒,雲衣覺得這些她都認了,隻希望那最後的收獲,能配得上她的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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