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兩口大鍋,雪雲雲姐妹幾個忙裏忙外的做了晚飯。雪裏二自然不肯閨女們再受累,誰的閨女誰心疼。雪裏橙也心疼自家晚晚,讓她跟雲雲姐妹一起玩去。鍋碗不是有這十個小子呢!也不多,一人最多三個。就是雪裏鬆和雪裏紅看著他們洗碗特別心疼被他們浪費掉的水。雪裏柏嘀咕道:


    “那鍋底的草木灰,都不夠他們敗的!”


    鍋其實早在野菜出鍋時就洗淨了,雪雲雲姐幾個極會統籌安排,鍋底的木柴不滅,女孩子們先洗漱,簡單的衝洗了手臉,雪雲雲看著自己的腳也犯了愁。雪丫丫找到雪裏二,讓他砍了粗的竹子,一節一節的,五個女孩就著竹節裏的熱水衝洗了下身。就衛生這一項,雪丫丫是極認同雪家女性的,要知道,村裏有些,那走到人前身上都有股味……


    本就已經搬下山,山上除了屋子、板凳桌椅外,也就剩下石頭炕了。這也稀奇,畢竟山下可沒這玩意,雪丫丫一度認為這裏是不用盤炕的。到後半夜她就知道了,山裏溫差大,夜裏的溫度讓人瑟瑟發抖。即便是山下,那也是有鋪蓋的,這到了山上,反倒隻有鋪在下身的幹草和薄被了。雪小小直接被凍哭了,雪丫丫聽到後才知道不是隻有自己冷!


    同被凍醒的雪山木、雪山洪、雪山林三個,一同開罵。那睡前是真不冷,吃得飽飽的,炕上又有厚厚的幹草,老弟兄們吹著吹著就睡著了!這一罵不要緊,孩子們也怨聲載道起來。


    五兄弟抹了把臉,半夜起身點火加水,一邊跟老人孩子道歉。他們早上帶路看顧孩子,白日忙著檢修房屋,下午又出去轉了一圈,還要不時警醒著外圍的安全,又要隨時防著這群孩子亂跑,說真的,真正比自己進山累多了!


    第二天,雪家人是集體起晚。雪山洪、雪山木和雪山林,人老覺少,眼看著日頭東升,三老頭先驚醒,然後又是一陣雞飛狗跳。好容易收拾幹淨,雪家男人將灶上的活也接了過去,拿出祭祖的家當,認真準備。


    雪雲雲幾個又閑得挑起野菜來,有了昨天的經驗,今天他們換了個方向。向南出發,當然,同樣是限定範圍的。


    可這人,做事一旦入了迷,就很容易忘記規則。


    雪雲雲雪朵朵帶頭,一路挑著各種野菜,雪小小和雪麗麗則是忙著采野花。雪丫丫三人依舊抱團,忙著找野菜的同時,還想著找幾顆野雞蛋打牙祭。雪麗麗的表情都變得柔和起來,一時也不再與人針鋒相對。大人都難免會沉浸其中,想想石小蘭為什麽會滑到懸崖下就知道了。幾個孩子慢慢就忘了叮囑,不時嬉笑跑鬧一下。


    等幾人意識到的時候,他們早已經超出了長輩們指定的範圍。更麻煩的是,他們不能確認自己超過了多少!


    眼看著日頭正高,幾人倒也不害怕,雪丫丫甚至道:“咱們順著來時的路回去不就可以了?”


    他們過來的時候,那些草啊、灌木的,都被他們壓碰了,方向應該還是能辨別出來的。其他姐妹也認同這個說法。


    可惜,他們往回走的時候,卻並沒有找到被他們壓倒的野草。日頭當空,看太陽,他們是無法確定南北方向。幾人隻能一起湊回憶。


    “爺爺說,南山櫸樹多,俺們這眼見的多是柳樹、構樹,那俺們還沒到南山呢!”


    “俺爹說,樹蔭濃的方向是南邊!”


    “那咱們是在南邊啊!”


    “你看這樹,這邊多,那邊少!那少的這邊應是北邊吧!”


    “可它左邊也多,右邊也少啊?”


    “那它右邊不是樹高嘛,不定是擋著光了!”


    “那俺們定下來,往這邊走?”


    “一路上注意點看看腳下……”


    七個孩子倒也不爭不搶,迅速擬定了方案。可惜,若所定皆可為的話,也就沒有眼高手低這個成語了。


    七人走走停停,一直到腹中饑餓也沒看到老宅子。雪丫丫和雪千言雖然累,但還能忍著。雪麗麗和雪小小,卻是直接坐到了根倒地的樹上。


    雪丫丫提醒道:“俺們得先弄點吃的!”


    雪雲雲為難的看著弟弟妹妹——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鍋沒灶的,她拿什麽弄啊?


    雪丫丫道:“先清理塊空地,看看能不能生火。”


    雪麗麗叫道:“怎麽生火?空空兩手,鑽木取火嗎?”


    雪丫丫用下巴點了下雪千言,隻見雪千言居然從口袋裏掏出個牛皮紙包,打開看,裏邊居然是幾根火柴。雪小小一下就跳了起來:“日子好過了!”


    “隻有火啊!”雪麗麗仍然興奮不起來。雪朵朵掃了她一眼,直接道:“丫丫,俺們怎麽做?”


    “俺們不是還撿到了不少蘑菇?再順便看看還有沒有吃的。找找附近有沒有水,順道帶點枯枝回來。記住啊,不能走遠,兩人一小組!”


    三小組三個方向同時出發,約定一邊走一邊喊話。很快的,雪雲雲兩人小組發現了一個小水溝,聯係後直接洗起了菜和蘑菇,一點時間都不浪費!他們還特地采了泡桐樹葉子做盛器。


    輪到向前的雪麗麗小組,兩人沒什麽新的發現,隻好撿了些石塊和枯枝幹葉往回走。雪麗麗倒也勤快,到了匯聚點,自發的清理起地麵來。


    雪丫丫三人小組前進的是另一個方向,走了幾百來米,三人叫了一聲,還能聽到雪小小的回應。可眼前景象卻不同了。除了草木外,還有一堆亂石,當中有一段空白,不遠處有個微凹的山洞,稍近點,還能聞到動物死屍的臭味,夾雜著股腥臭味。三人戰略性後退了幾步,相顧無言還緊張。雪千言摸了下咕嚕嚕叫的肚子道:“要不,吃點東西再來看看?”


    雪丫丫看著前麵搖頭,壓低聲音道:“萬一這有什麽東西,俺們一點防範沒有才更危險呢!”


    雪千言看了下雪千仞,兩人一起後退一步。


    “有道理!”雪千仞點頭,對雪丫丫道:“那你上前看看,俺們斷後!”


    雪丫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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