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容雪丫丫猶豫,雪千仞已經將手裏的小鋤頭遞了過去,雪丫丫拿到手,“切”了一聲又退了回去。雪千言悶笑著將手裏的剪刀遞了過去,這剪刀是他們為了剪野菜帶出來了,是白秀英用來裁布的。能拿出來,功歸雪丫丫的第六感。


    越往前去,腥膻味越重,甚至有股子很重的濕氣。雪丫丫寒毛豎了起來,有股不太好的感覺,不再往前去。她轉頭想跟雪千仞他們示意,結果一轉臉就對上了兩人。雪丫丫被近在咫尺的臉嚇了一跳。耳聽後麵傳來石頭的滾動聲,雪丫丫頭皮發麻,低喝道:“跑!”


    雪千仞和雪千言聽話的轉身就跑,雪丫丫也往後跑了一小段,忍不住轉頭向後看了一眼,不由得一句“臥艸”。隻見後麵一條有她小腿粗的蛇,順著石路蜿蜒匍匐而來。雪丫丫頭皮發麻,她覺得自己天靈蓋都要掀了。


    雪千仞和雪千言在前麵狂奔,雪丫丫隨後,後麵碎石滾動聲音不斷傳來,雪丫丫聽著卻覺得不對勁。貌似,她剛才見到的是血?眼看到了林子邊緣,雪丫丫想到林子另一邊的姐姐們——果斷的,雪丫丫轉身定住。


    那條蛇,通體呈黑綠色,有她小腿粗,長度——雪丫丫覺得不比自己短,此刻那條蛇已經停了下來。雪丫丫皺眉,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排排跳著舞,她第一次發現自己的汗毛挺長的!


    後背有些汗,她深呼吸了下,慢慢活動了下胳膊。那條蛇吐出蛇信,離她有三十步左右,頭還歪來扭去,雪丫丫覺得,要不是太嚇人,它還怪可愛的!


    困難的吞了口口水,雪丫丫僵著身子將剪刀放到地上,撿了腳邊的一塊石頭,跟她腦袋差不多大,掂了掂,估計有個三四斤重。那蛇驀然豎起了身子,就算不懂蛇,雪丫丫也知道那是警戒威脅的姿勢。耳聽後頭雪千言在喊丫丫,雪丫丫低喝了聲“閉嘴”!同時將石塊扔出,很準,準確避開了蛇身!


    有些泄氣,雪丫丫迅速揀起早就瞄好的大石塊,又扔了出去,這次準點,砸到了蛇尾,因為那條蛇過來了。雪丫丫有些慌,手邊出現了另一塊大石塊,雪丫丫不由分說接過又擲了出去,嗯,這次那條蛇慌了,因為剛好砸到了它的身體。右手邊又多出一塊石頭,雪千言道:“丫丫,快扔!”


    他隻能抱起,扔不了那麽遠。雪丫丫果斷接過,扔出,如此反複,那一條蛇止步於離他們七八步遠的距離,頭已經被砸爛掉了,算是死也沒辦法瞑目。


    眼見蛇尾還在繞啊繞,三人鬆了口氣緩緩坐了下來。好容易緩過勁來,雪丫丫胳膊上的雞皮疙瘩變矮了點,卻依然排排站。


    雪千仞道:“雪丫丫,你突變成癩蛤蟆了嗎?”


    雪丫丫冷著臉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撿起剪刀走人。


    雪千仞和雪千言互看了一眼,雪千仞道:“這好像是大伯講的風蛸蛇。”


    “有毒?”


    “沒有!”


    “那就是能吃?”


    “嗯!”


    雪丫丫回到姐姐身邊時,身上才慢慢放鬆下來。雪朵朵已經將火生了起來,還用隨身帶的竹筒燒了水。生水,他們也喝得的,但丫丫打小就不喝冷水。沒辦法,雪朵朵雖然嘴冷,但已經習慣了遷就妹妹。


    雪丫丫接過熱水抿了兩口才緩過勁來,雪小小正要問雪丫丫怎麽了,就聽見雪麗麗“啊……”的尖叫聲。


    姐妹幾個一同轉身,雪丫丫終於變成了癩蛤蟆,雪小小則是頭發都要豎了起來。看小姐姐的反應,雪丫丫突然冷靜了下來。


    雪雲雲溫柔嫻雅,卻並不耽誤她不怕蛇。隻見她笑著道:“你們逮的?”


    雪千言和雪千仞累得氣喘籲籲,這條烏梢得有三四十斤,要是雪丫丫,估計會很輕鬆拖回來。但雪丫丫明顯排斥,雪千仞和雪千言隻好自力更生。


    雪千言用下巴點了下雪丫丫:“丫丫砸死的!”


    雪麗麗已經停止了“啊”叫,此刻略微驚悚的看向雪丫丫——這丫頭居然敢殺那麽大的蛇?!


    卻見雪丫丫已然嫌惡的轉過臉,嘴上低吼道:“誰讓你們給拖回來的?”


    “這可都是肉啊!”雪千言感歎道。


    雪丫丫抽了抽嘴角。雪雲雲捂著嘴笑了笑,雪朵朵也不怕蛇,安慰雪丫丫道:


    “小弟和仞子做得沒錯!”


    幾十斤肉呢!


    “你們不怕有毒嗎?”


    雪丫丫看著黑綠色的蛇皮頭皮就沒鬆下來過。


    雪朵朵看了眼道:“烏梢沒毒啊!”


    雪丫丫和雪小小盯著蛇身:“你們都認識這蛇?”


    “山上不是經常有這蛇?”


    雪朵朵看了眼雪丫丫:怪她,她忘了這個妹妹之前沒怎麽上過山!


    “那這肉好吃嗎?”雪小小上過山,但也沒見過這蛇,倒是聽說蛇肉鮮美。過了最初的懼怕,對肉的貪婪讓雪小小很快的分泌出了口水。


    雪丫丫木然的看著幾人,就見雪麗麗也一改剛才的恐慌,還催促道:“那咱們快弄吧,肚子餓死了!”


    這種事,自然還是雪雲雲和雪朵朵接手了,雪千言等人一同跟著圍觀。雪丫丫受不了那個血腥,決定先以素食為主。她心裏清楚,自己動手這事是早晚的。理智如此,但情感上,她還是決定再寬限自己一段時間。


    清理過的平地上已經挖出了一個坑,旁邊還用石頭圍了一圈。還以為要很長時間,沒想到雪丫丫剛點了火,雪千仞他們已經拿了泡桐樹葉回來了。


    蛇肉被剪成了大大小小的長方形,看著有點像三文魚肉,又有點像雞肉,倒沒有整條蛇來得難以接受。


    雪朵朵瞥了雪丫丫一眼,用柴刀削了幾根樹杈,將蛇肉穿好架到火堆上,來回翻滾。蛇油慢慢冒出來,雪千仞道:“丫丫,蛇肉真不吃?”


    他也是上次跟著大伯進山時吃了一次,後麵一直回味呢。見雪丫丫搖頭,挑眉道:“那你吃啥?”


    “俺吃蘑菇和烤野菜!”


    沒調料也沒關係,反正她今天不碰那玩意!


    雪千仞點點頭,拿出塊平整洗幹淨的石頭,將蘑菇一塊塊放上去,雪丫丫眼角抽了抽:


    “這能行?”


    這樣能烤熟?不熟的蘑菇,她吃了會不會看到小人在跳舞?


    雪千言道:“這哪行啊!沒有油,會粘石頭的,烤得幹巴巴的,會咬不動的!”


    雪丫丫糾結了一下,就見雪千仞將蛇肉的架子往石板上方移了移,烤出的蛇油迅速掉到蘑菇上,滋滋往外冒香氣。雪丫丫無語木然的看向對方,就見對方笑咧了嘴:


    “這樣更香!”


    雪麗麗一邊幸災樂禍一邊道:“雪千仞,你果然是個壞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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